而这村民的亲妈就搁一旁看着。
聂互助的出阁宴没办多少桌酒席，下午就完事了。
男人们去追醉酒村民没回来，女人们有条不絮的收拾。
瞧见聂老太拿着把锤头，豆包亦步亦趋的跟着，蒋文英就笑着问干啥呢。
“互助也要结婚了，接下来很快要生小孩，家里以后小孩多，我给他们安个门把手。”
芽芽就笑嘻嘻的跟过去看。
小时候她就有自己的小板凳，小锄头，小篮筐，小碗碗啥的，都是三个哥哥给她弄的。
她跟蒋文英睡，小门把手就安蒋文英那屋。
到现在她还记得木头做的小把手跟她身高一样，三伯选的木料抛的光，三哥扶的，大哥钉的。
而且怕她被门板夹手，甚至小把手还换了个方向，往里挪了挪呢。
只可惜后来家里着火过一回，那时她已经上初中了，重建后就没有那小小的门把手了。
芽芽跟在聂老太身后打下手。
聂老太弯腰的时候就让孙女不许站旁边看，她老了头发秃得多。
芽芽凑近认真翻了翻老太太的都头顶，说：“每个毛囊里都有两三根头发呢，没那么快秃”
又叨叨：“谁家老太太像您这样啊，这年纪了还那么多头发”
蒋文英正好要去地里一趟，笑眯眯听她闺女哄家婆开心。
易玉琴挺着个肚子喊‘妈’喊得勤快，也要跟着一起去。
惊蛰过后已经开始选种，晒种，种子处理，整地，播种和查苗补种等等，天天都
是忙不完的活。
这几天主要是整地施肥还有马铃薯播种前的催芽，聂老太也有点儿想跟。
芽芽不仅不让，而且还叨叨了，趁着她在家得教人摔倒了怎么自救。
在京都瞧见老人家摔倒真是提了个醒。
说实话，老人十次摔跤就有一次严重的，虽然老太太之前体检身体硬朗，这会还能扛锄头下地干活，但未雨绸缪准没错。
不过今晚她还得去城里一趟，给老太太取钱。
存折跟密码都在她这，只有她知道。
二房一家也要到镇子上去接大房一家，这还是聂老太吩咐的，叮嘱过一个都不能少。
都懂老太太那是怕彼此间生疏，所以没有反对的。
而且这回喊人回来，也想让力争上游跟着一起结婚那天压车。
人家老远回来，还是大晚上，确实应该去接接。
甭看晌午吃了酒席，晚饭不饿也得吃。
谁都没有提，但心里也都知道，这是聂互助当老聂家当人家闺女吃的最后一顿饭。
到镇子上下的饭馆，服务员等着大伙点单。
田淑珍瞧见菜单上有鹅就到吃鹅吧。
聂三牛跟聂互助都不想吃，甚至聂合作和杨小雨也不怎么想吃。
“我要吃猪肉”聂互助说。
“晌午没少见你吃肉”田淑珍把菜单从上到下看完，“还是吃鹅吧，铁锅炖大鹅，我爱吃这个。”
乡下地方猪肉不多吃，吃炖大鹅比吃猪肉还要少一点。
田淑珍还问人家是拿松木硬火炖出来的大鹅么。
聂互
助心里窝火。
她都说了不吃大鹅，结婚前最后一顿饭都不能做主，这个家真是呆腻味了！
心里一不高兴，聂互助就摆脸子不说话，等炖大鹅上来就自己夹了鹅腿，果然瞧见亲妈不痛快。
反正搁亲妈眼里，凡是腿都得紧着家里两个男人呗，她偏偏不。
还真没错，田淑珍就是这么想的。
但她忍了。
聂三牛主动把另一个鹅腿给了芽芽，自己拿了个鹅翅跟脖子。
鹅颈是活肉，皮香肉厚，味道跟肉少的鸡脖子不一样，吃起来很细滑嫩口。
鹅掌跟鹅的胸脯肉也好吃，聂合作夹了给媳妇，自己也要了个鹅翅。
因为聂互助耍性子，一顿饭吃得没一句话。
火车站等人的时候，她也不乐意跟其他人呆一块。
聂合作看不过眼，说妹妹：
“你明天要结婚，非要今晚上惹全家人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聂互助冷冰冰的问：“你们三个才是一家，我是外人，行了吧，外人的事别管”
瞧见亲哥被气走，芽芽却来了，聂互助警告说：“也不关你事”
芽芽坐下，说：“三伯娘的委屈都没处说呢”
聂互助便仇恨的盯着她
芽芽继续说“你们都不喜欢吃鹅肉，却把鹅肉最好吃的部分都吃完了，三伯娘喜欢吃鹅肉，吃的却是那些很柴的部分。”
聂互助微微失神，又听芽芽说：“不过你们顶多算互相伤害”
聂互助刚有点感伤，泪水又给逼回去了，白了芽芽一眼。
就算
是互相伤害，她受的伤害更多好吗！
“明儿忙，有些事提前说的好。”芽芽拍拍人的肩，“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大事帮不了，小事不想帮，但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人走远了聂互助才回过味，喊：“合着意思就是缺个乐子呗！”
这会火车站出来人了。
老大一房来了聂大牛，聂力争一家子。
聂力争笑笑说：“上游雯丽工作忙，妈又得给他们带孩子抽不开身”
聂互助就在那小声嘀咕，“其实就是不想来呗”
田淑珍骂闺女乱说话，但语气不凶。
难怪老太太那会瞧不上姓庄的，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
就是瞧不起三房呗，今天要是芽芽结婚，保不齐那两口子爬都爬过来。
聂老太也生气，但还是顾着大房的面子，沉着脸说：“合作结婚时候有来过就行”
圆圆跟豆包不管大人说啥，一大一小绕着院子里跑来跑去。
他们跑去芽芽的房间，先探头，发现人很认真的看书犹豫了一下就跑了。
两孩子都听爸妈不止一次说过姑姑读书有多么多么的厉害。
怕打扰姑姑读书被爸妈打。
屋里头芽芽浑然不觉，兴致勃勃放下这一期的《故事会》，然后摸出最新一期的《知音》喜滋滋的翻起来。
两孩子已经跑去找聂超勇了。
除了姑姑，叔叔是陪他们玩的不二人选。
聂超勇嫌两个小孩烦，把房门反锁了在屋里头不出声。
刚才亲眼看见叔叔进屋的豆包锲而
不舍的边喊‘小叔叔’一边敲，敲不开门小叔叔也不理他，于是悻悻的说了一句：“小叔叔死了”
屋里的聂超勇：“....”
其他人就哈哈哈哈的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