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寻神器始涉江湖,一贫授诀传秘籍

诗曰:

亘来红颜薄如纱,彩石碎裂香消殒。

甘为剑断易尘寿,涉水江湖器来寻。

“那施救之人便会化为齑粉,碧落黄泉,是也不是?”云凡深知此来为了救雨柔以命易命,命寿不过百日,决心百日内必寻得那四大神器。

一贯了嬉笑大方,叽喳不休,不管在何等的险境也不会蔫的小蛮今日听得这一切,却是很憋屈,嘟囔起来。

“唐姐姐心肠这么好,为何老天却要如此对待她。定是老天爷那酒鬼喝醉了,看我不骂醒他,这个不谙世事的糟老头子,哼!!”

雨柔掩去残留之泪水,柔情中略带安命,别无所求,“好啦,小蛮,这一切都是命吧,怨不得他人。今生能结识你等生死挚友,雨柔死而无憾。自仓木山来,一路幸得云凡护佑,雨柔之命方能侥存于今。”

停顿了下,面色微笑道,“生来二十余载,有伴侣挚友,慈父恩师足矣,吾复何求?为今便是放不下云凡你,若百日之后我不在了,就不能再给云凡你疗伤施药了。以后就拜托小蛮你了。”本来自安的微笑一下子又凝重起来。

“不要,不要!!!那大笨贼还是由你自己来照顾吧,没人能替代得了。不是说了自有解救之法,为何不一试?”小蛮不肯接受这事实道。

“是啊,唐姑娘不可如此自暴自弃。既然有法可循便可试试,如今就是先集齐四大神器再作打算。”

其实龙幽也知道即使集齐四大神器又有何用,移魂之术该由何人来施。小姜必会为救雨柔而牺牲自己,任由谁的离开都是其不愿见到的。

抉择,一个你永远都不想面对,却要必须要面对的事情。不管你怎么选择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那种结果,必有所失。然而失去对于人来说都不是愿意的,大到至亲至爱,小到发肤分毫,这正是人纠结所在。

对于云凡雨柔,成全对方成了自己所做选择。各自心里的那点算计无不是出于对彼此的那份爱恋,心中各觉有所愧欠。

“小姜,先离开这边再说,此地不宜久留。”龙幽拍拍云凡的肩膀,“此地魔煞甚多,恐再遇强敌,咳咳咳”龙幽咳嗽了来。

“既然要离开,那本尊就送你们一程。也算与你等有缘于此,望你们好自珍重。”说罢姜世离便运气以念力送走了云凡等人。

四人如何走得锁妖塔,表过不提。

且说四人出了锁妖塔,表情凝重,无精打采。这些被一贫看在眼里,不禁问道小蛮,“丫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看你们心事重重的,说来外公听听。”

小蛮忍不住眼泪,一把抱住了一贫,禁不哭了起来,手一个劲得拍打一贫,嘴里念叨着,“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说什么好心必得好报,今可好惹得那好心人儿却不能善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我不要唐姐姐离开我们,不要”

如此的哭闹,听得一贫是心里直揪,不知为何这丫头突然如此,抱着小蛮劝慰着,疑问的眼神望着唐雨柔,等待着其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小蛮!”雨柔道,走近了来,拉着小蛮走至一边,低声细语。其声低若娟娟细流声,莺莺鸟羽鸣。经由雨柔这么一劝慰,小蛮还真好了许多,只是微微的抽搐着。

“师父”,“师叔”,云凡,龙幽其拜于地。

扶起二人,问来锁妖塔之事,“如何?可否查清这锁妖塔轰鸣之事了?”

撇开雨柔之事,瞒着一贫,云凡只将锁妖塔中所发生之事告知于一贫。

“好小子,为师没有收错你这个徒弟,果然没有与姜世离相认。”一贫心中暗自念道,其实这一切一贫早就算料到了,锁妖塔之中事俱看在眼里,这一切俱不过在考验着姜云凡,如今他通过这槛,也算是其对自己有所交代了。

“既然七星盘龙柱今已碎裂,锁妖塔倾覆必在当秋,你等且回房休息,待贫道与掌门师兄太武真人商议后再作定夺。”说罢便将酒壶别于腰间,御剑而去。

云凡回头望了望锁妖塔,眼盯十八层之上,心中牵挂,为人子该有的牵绊,牵挂着那个与自己有挥之不断关系的生身父亲。云凡心中自语道,

为了天下苍生,父亲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能与你相认,恕孩儿不孝。

摇摇欲坠的封印,碎裂的七星盘龙柱,已经难以维系这锁妖塔,更难承受一次次的无涯攻击。支离破碎的锁妖塔还能支撑多久,无人知晓。毋须便可杀人于无形的姜世离,其统治的魔族净天教暗潮涌动,已有复燃之势。如此危势,江湖武林危在当秋。

话说四人各自回房,云凡孤自躲在屋内,自闭于室。手抚着不曾还于雨柔的玉笛,吹奏起来。往事历历浮现眼前,恍如隔日,暗自神伤。其中曲意正是:

苍木情,曲难断,笛觞凤鸣永流芳。

拜寿宴,唐门内,姝丽俊美俏儿郎。

过石岗,歇开封,赐恩姻缘辞天皇。

憩荒原,往折剑,巧设谋略救小姜。

兵两路,佯回川,离别生死两茫茫。

忧思君,路辗转,智得灵珠日月朗。

入锁妖,伴君侧,命在朝夕途彷徨。

酒沽溢,弦两端,抉择阴阳暗袭伤。

自沽酒,解心忧,不为红颜凋零苦命薄,但求杯酒醇烈断肝肠。玉笛遣排忧,樽酒斟浇愁。饮得混天暗地魂不知,奏得神雀悲鸣翱九霄。

天阙闻声色骤变,日失光耀潜为叹。浩然苍穹生烟霾,四海苍茫漾波澜。山呼百哀缭氤氲,折翅凤鸳何依从。弱水边,斜倒影,三千茫荡为谁舀。

夜暗沉了,蜀山安寂了。房间依旧没有掌灯,不见灯火阑珊,但闻酒溢沉醉。姜云凡早就醉生梦死,倒于床榻,玉笛紧握手中,嘴里不停念叨着。

“雨柔,雨柔”

卧室外,“咚咚”一贫的侍童敲起门来,许久却也听不得有人应答。

“姜师叔,姜师叔在吗?姜师叔”

这般安寂的夜晚,如此的叫唤怎会不惊动他人。龙幽闻声,起榻更衣,排闼闻由侍童。得知是一贫遣侍童来叫唤姜云凡,叫唤多时却不见其开门。

“小姜——,小姜!!!”龙幽敲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我就撞门了。”

些许时候后,姜云凡依旧没有动静。生怕出事的龙幽挥戟斩断门栓,戟光划过,断木垂落。龙幽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浓烈的酒息,屋内黑漆一片,掌灯渐显朦胧。但见云凡躺于榻上,手握玉笛抱于怀中,“雨柔”

龙幽坐于塌边,望着如此低落的云凡,心中也不免惆怅起来,

“小姜,难为你了,唉”长叹一口气,遣走侍童,孤自陪伴着云凡许久许久

翌日,晨练之声吵醒了云凡,大醉之后的清晨脑袋还是有丝昏沉,起身却被散乱的酒坛羁绊。

门被推开,一贫侍童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道于云凡,“师叔您醒啦,昨晚师祖唤弟子来叫您,却见您大醉任由我如何叫唤也无用。吵醒了龙幽师叔,怕您出什么事便推开了门,知道您已熟睡就不忍再叫醒您。回了天玑宫禀明师父后,师父便差我今日晨时送碗醒酒汤给您喝下,喝完之后便去天玑宫,师祖有事情交代。”

说话间,侍童将醒酒汤放于桌案之上,整理起堪乱的房间来。

“好了,小兄弟,你先回天玑宫,我待会就过去见师父。”云凡一口饮尽醒酒汤,收拾点装。

天玑宫内,一贫盘膝打坐,合目修行,暗颂经伦,嘴里念念有词道,

“万剑齐发,罡气纵横,剑气所向,地裂天崩!”

但见,万剑从天而来,剑锋所向,披荆斩棘。万道剑光朝天宗,发如暴雨覆天罗。其势千钧不可遏,脱缰之马尤可追。

“云凡,我刚所练便是万剑决,你已见得多时,可否悟得一二?”一贫未曾睁眼便知云凡早就观摩多时,有心传教,故而任其欣赏,望其能习得一二。

“师父,”云凡作揖,回答道,“徒儿以为,万剑决之要诀在于修心,心到自然渠成,剑招有式,御剑由心,而御剑之术并不在功行深浅,但在上善若水。”

一贫收气凝神,剑飞入鞘,抚须欣叹,心中亦甚是安慰,道于云凡,

“不错,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仅凭刚一眼观摩便道出万剑诀之深邃所在,确是难能可贵。道法万物,相皆由心生,万剑诀之御剑之法亦如此,无心则无相,无相则有招无髓。即便是你有旷世修行又当如何,习得万剑决也不过是架子把式罢了。故而若真要领悟其深邃之处还得用心啊。”一贫起身,手指着云凡心房之处教诲造诣。

“来,将万剑决使一遍,老夫倒想见见你悟得几分?”

说着便飞剑来试,直朝云凡飞来。不知该如何招架,一个劲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巨石墙所挡。云凡闭眼,嘴念要诀,心法自成,飞剑尖指云天,矢射而去。云凡眼望晓天,霎时间,万剑疾驰而来,剑气罡正堕于地,破磐石斩嶙峋。

“招式学的有个七八分,但要做到运用自如恐怕还得假以时日啊,你的心根本做不到静如止水。若不是我只用的一分功力运剑恐怕你早就命丧当场了。心静是很重要的,云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师?”其实一贫自是知道雨柔之事,不过借此问由罢了。

“师父——,我~~~,其实”云凡垂头,不知道怎么将此事告诉一贫,一时难以启齿。

如此扭捏,急了一贫,“为何如此扭捏,男子汉大丈夫的。”

云凡将雨柔之事说了一遭,一贫听得是直直摇头。

“这丫头,唉”,一贫长叹。

“噗”的一声,云凡跪倒在地,恳求起一贫,“师父,恳求你救救雨柔吧,济世为怀的人怎能如此薄命,师父~~~。”

“你且起来,老夫又何尝愿意袖手旁观。雨柔之病非人力所能及,自来皆由彩石护佑,炼彩石今渐失灵气。为今所能做便是护佑元气多保时日,若要长久并无它法。”一贫伸手去扶起跪地的云凡。

云凡不起,继续求道,“师父,恳请你救救雨柔吧。”

“你且先起来,也罢,既然如此,唉,若要真想救雨柔并不是没有办法,不过此法凶险至极,施救之人必会因救雨柔而丧命,为师实在不忍将此法告之于你。若要救雨柔必须集齐四大神器,施以移魂之术,将施救之人精气灌输雨柔体内,雨柔自会得救,而施救之人”一贫无奈道出,此乃确实跟姜世离所讲之法无异。

“师父可否告知四大神器的下落?”云凡忙问。

一贫告知云凡道,“四大神器只有炼彩石与轩辕剑尚在蜀山,神农鼎数年前被龙溟盗走,如今下落不明。风火水土四颗灵珠各散落人间。百日之内集齐四大神器并非易事啊。”

云凡深深磕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你在众议之下收我为徒,今徒儿为救雨柔不惜以命换命实在有违师道,此为不孝,枉费师父您一片苦心。为求雨柔敞亮活着,还望师父体谅。”

云凡三拜,一贫真人,道袍扬袖,转身背对云凡,沉默不语。

殊不知一贫心中该是多么不舍,如此好徒儿却要为救至爱之人不惜以命换命,不求生来同室但求死则同穴。

云凡会集齐四大神器吗?且待下章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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