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缚束无极八卦阵,巧有贵人来救厄

诗曰:

羁绊无极道法阵,桎梏折伤残乏困。

自古英雄救美姝,不意佳人泡来助。

话说偌大六冥皇城之中竟不见兵卒宫人,宫苑噤若寒蝉,谧静非常。惟听得龙幽疾行脚步之音,所踏白石玉阶皆随之荡起脉脉水纹,迭影波动飘朝赤墙宫门而去。无名湖下亮莹宫殿若罩薄纱缕缕,因步伐之波动晃浮摆摇。簇簇微鱼米虾争相避让,形若飘带。

行至宫门处,门扉洞开。御道九拱映眼帘,无尘世界清虚潭。及入宫墙,巨石砌就危墙,若海市蜃楼般顿失无影,幻灭须臾间。身后无涯无迹之浩烟缥缈触手不及。已不见高耸城墙台楼,亦不见那初乍所越之门洞。凡胎肉眼所见便是那似要伸手即达然却遥不相及的宫阁阙宇。玉石堆砌之石道影随步伐渐渐消失,无形一堵水墙挡其道,没穷后路。

自祭都宫战,毫无缘由来至此间,与众人分崩离析,不知安危如何。闻却小蛮落水之音于此地,怎奈天不遂所愿找寻无功。心如火焚之际,偶然踏足六冥宫禁。孰不知六冥是何等境地,该是无奈,前途深浅未知,后路末断,惟有只身向前,寻踪问迹以宽解烦忧,安急乱之心。

“救命,龙幽救我!啊…”

自宫中传来一声女子惨叫之音,异常痛彻,嘹响回荡。余响萦绕六冥皇宫,阵阵回旋,跌跌宕宕。

此音无助动幽心,炙焦忧忧当如何。但见其忙定足听聆,冲宫苑位喊道。“小蛮!小蛮!”

势犹万钧,其欲驾遁去救,怎奈竟使不出夜叉皇子族独门遁术,汗如雨下自语道,“奈何?奈何?道术无用,遁术不张如何寻救小蛮于危难,甚是急煞我焉。”

急!在于心系伊人;急!在于担忧不绝。其殊不知御遁之灵力触激宫中机关,困围以擎天钢柱。其柱高有万丈欲穿九重,长圆丈余乃现其宽,排以八卦位:乾、艮、巽、坎、震、离、坤、兑。柱身雕琢奇兽异怪,狰狞之目冷傲视,渗透簌簌凛冽音。

龙幽仗持十字妖槊挥舞,却莫能动其分毫,空留强烈脆生碰击之音响彻荡荡。震得是双手颤颤兵戎抖抖,扰得是上天莫能遁地无术。

柱身雕饰之异兽浮出灵光,脱离巨柱得活一般。绕内生狂风,蜚瓦拔木吼肆虐,空发惊雷霹雳语。漩涡径生,盘涌螺转。龙幽立在其中以法罩护身,莫让这涡旋之水扰困流攒。

异兽骄狂戾气盛,顷刻凝霜柱万丈。凛凛寒朔冻流水,瞬息冰封镇举止。可怜衣单薄侵心,肢僵凋木形枯槁。剔透玲珑亮莹莹,无瑕通明倚天柱。

话说龙幽被镇封巨柱之中莫能动弹,雕塑般手张十字妖槊。十字妖槊本乃火族之祭祀物。上古火神祝融当年将此戟遗留人间以佑保火族族人。其被奉为神武倍受尊崇,乃一神器。尔后辗转流落于魔界之中为龙溟所有。十字妖槊性属火,遇水便显其灵。有道是自古水火难相容。此刻冰封即激发妖槊内魔火,化融震碎冰晶,雪崩踏碎之声。

涣然冰释出寒煞,降地龙幽咳喘不止,呼吸急促气难平,厉声怒道,“何物作怪,作此邪魔妖风,将湖水凝固冰封。何不现身较量,莫要为龌龊暗袭之事。此等行径令教我好生瞧不起,有辱我辈。”

空旷皇宫中扬来一男子音,其声浑成,蕴底盈足,但听其道,“入我无极八卦阵者岂有逃脱之理。无名小辈能死在我殁世手中亦算得是你之荣幸。身陷吾阵之中,便教你见识见识其个中玄机。”

其所不知这与其说话之人非是他人,便是祭都大祭司魔翳使者。

殁世话音方落,顿见八根通天巨柱按八卦之位移转。金光漫漫,挪使水帘化作衣,八卦神符顶压来。无尽旋转之力腾起擎天水柱,掀起淤石作狂涌状,灰灰蒙蒙困锁阵中。水呈旋窝之状,犹若汲水蛟龙蟠柱身,龇牙咧嘴口喷张,似要吞噬万物,势必要将龙幽覆掩粉碎方休止。

钻穿之水将龙幽搅在其中,甩摆不定,撞击于金刚巨柱上,虽有护身然还是痛得其嗷嗷疼叫,“无极八卦阵果然精妙,痛煞我也!”

又闻殁世喝笑,且听其道曰:“吾之无极八卦阵方显功威,你这厮便已然招架不住。待其发挥无极之功时你岂不死无完骨。主人有令要取你等性命,吾岂会轻饶你等,让你等受尽折磨蹂蹑,生死不由主。”

隐匿冷眼观望宫中一切,控制于股掌间。龙幽大声问道于殁世,“殁世?究竟是何人,你家主人又是何方神圣?自思与你等毫无怨仇,为何要这般伤杀加害?即便齑粉亦该要死得明白,莫做了不白之鬼魂,望请尊驾相告。”

无由声来显听,莫名匿迹消失,恳切相问不得,皇城静留空寂。身浮汹涌漩涡,涌得这水愈加疯狂肆虐。无穷之力旋不止,法咒护身亦无用。体力渐而不支虚脱,纵有不浅功力却也难扛抗这无止无穷力道。

万钧时刻弦紧绷,想辙脱身逃束缚,“世间阵法皆有海样幽深玄机,暗负道法玄门,共通两仪四象八卦术。师父曾指点道破凡八卦玄术俱有暗门,及得找到弱骨软肋之处便可破阵。猖獗狂澜不休,再长此下去体力自会不支被水扰碎尘化,再者若再此拖延,小蛮身险难保无虞。”

君子正愁险峻境,奈何前途又曲弯。那蟠柱水蛟龙涎吐一冰球,降空迸射飞来。咕噜噜擦激水响,轰隆隆落坠地鸣。碎弹冰花折晶光,影随碧泉迹无踪。身未陨,又来至,络绎不穷鲜间断;左掷袭,右逢躲,破击有法销险虞;汗溶厮,珠相从,力竭交瘁劳身心;易步位,戟相迎,谙熟仙道却不济。

可怜龙幽双手难躲覆雨般而至之冰球,终被其一击中,重伤于胸口,血迹斑斑,惟听掩痛道,“甚是可恶,若不是我所修炼之道术不能使出其之三成,今日又怎会为这所伤”自语间,胸口隐隐作痛,咳嗽不止。

那阵本是无情之物,龙幽已伤其岂肯便此罢手。落陨愈加猛迅,龙幽望在眼却无力抗挡,欲提气又是一滩鲜血喷将出来,痛得按胸咬牙

“公子小心——”

温声银脆柔细语,胜却黄鹂鸣葱郁。袅袅余音动耳梁,然不见踪迹丝毫。欲掀水帘首探望,百度千寻觅来息。

顿时窜起万千珠泡,随波入流无极阵中,汇集一处,罩护龙幽身。点聚盛大庞纳容,柔甩冰球轨变出。徒将更改轨迹的冰球落于他处。泡珠吸纳纷来之气泡,愈积愈大直将那漩涡顶起,隔离上空,波平浪静。甚是奇妙,蔚为壮观,有诗为证,真是:

玄幻寰宇多惊奇,涉足异地遍岌危。

随声来厮六冥阙,而陷八卦无极阵。

通天神柱乏幽身,修仙之术不得伸。

骤临水珠万万千,去澜破阵瞬息间。

龙幽观望在眼,嗟叹诧异,不禁叹道,“妙哉,妙哉。小小气泡不可小觑,化千为万聚集一处竟有如此效用,生将汹潮腾起荡碎,甚妙,甚妙。”

“公子是否无碍?”

又闻那女子声音,听音自是在此阵中无疑,惟独不见其神踪。龙幽忙抱拳稽首道谢,“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然救命之恩当以面酬,望请姑娘现神迹以真容相视。”

“公子不必多礼,绵薄之力不足挂齿。”语毕,珠泡成形,立现一纤纤女子,但说其貌如何:

金凤冠紫霞缭绕,翡翠绿碧玉玲珑。着披锦绣绸缎衣,冰肌玉骨存温香。发如飘絮绿丝绦,身似细柳柔艳冶。面若海棠梨花色,眉下双眸剪秋水。遥胜蕊宫仙子,不输月窟嫦娥。

龙幽不禁为之一惊,化泡为影,遁生人形,自以之为妖姬,乃慌问道,“你你,何方妖孽,如此幻术意欲何为?”

“公子莫惊,吾并非甚妖精,实在误会了。吾乃是这六冥皇宫宫主之女,方才见公子有难故而相助,定是小女子泡影幻术惊惶了公子。还请见谅。”那女子欠身道。

龙幽亦是连忙道歉,“在下龙幽,无心冒犯,实在误会,言语不到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公主宽慰起龙幽,婉转忧叹道,“公子毋须自责,无心之失勿怀胸襟。吾早已不是甚六冥公主,叫小女子空桑便可。”

听由空桑如此之说,龙幽心中疑惑,起身问道,“公,空桑姑娘何出此言,既是公主,怎又不能将公主叫得,此是何解?”

但听空桑婉婉解释道,“龙公子有所不知,六冥空间本是至虚至幻,至缥至缈之化境。我族辈皆为此间生灵,与六界隔绝,不抗不争。虽六冥乃是化境,然亦是按照五行而来,各有玄机变化。外界之人若葬身于六冥空间,魂魄莫能进得六道轮回,将永世不得超生。”

龙幽大怒,打断空桑话语道,“好个蛇蝎心肠之恶人,我等四人与之素无冤仇,为何如此歹毒将我等带至六冥空间,欲将我等各个击破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莫气,听你道说四人。难道还有他人亦来得我族界?”空桑问道。

“不瞒姑娘,我等本在祭都与一人鏖战。那人化逝烟霭,重重阴霾聚笼,阵阵疾身风驰,将我等生生围困。电闪霹雳,空雷响彻,黑云压阵失了光明,定睛之时便来此空间,与生死好友就此分离,不知其俱在何处,可否安好?”

见龙幽担心之模样,空桑忙安慰道,“公子宽心,他们定会无碍,空桑断定其俱在这禁宫之中。”

“姑娘为何如此说?难道姑娘知道他们下落,倘是烦请告知,龙幽实在担忧。”龙幽意似油煎,急问起来,不由抓住空桑柔嫩剥葱纤手。

如此轻薄之举,着实惊吓了空桑,不禁脸腮红晕,若牡丹初绽,芍药迎春。忙抽来羞掩道,“公公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吹灰功。当日若不是汝之无用父皇,吾岂能将你逃脱,今日自送家门就随这厮一同受戮吧。纵使你有泡影幻术,然亦难逃吾之大阵。进来容易出去,哼哼,休想!”

八卦神柱住停,脚下八卦图泛冒金光,直逼珠眼。柱身金锁春秋,断却空桑去路

后事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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