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雪华做完了作业感觉浑身疲惫,明明作业并没有很多,他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那种疲惫的感觉将那涌现出来的倦意无限放大,此刻雪华的头脑已经彻底防空,他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想做,他甚至没来得及铺开被子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姐姐端过来的那碗饺子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仿佛被所有人遗忘,直到变得冰凉。

姐姐雪婧这边帮妈妈收拾完餐具也赶紧着手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虽然请假回家了但是学习进度可是一点不能落下。转眼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雪婧也完成了自己的学习任务,这期间她却不似雪华一样全心全意的投入,倒是一直很在意弟弟的情况,俗话说长姊如母,她看见弟弟不高兴可比自己碰到烦心事还难受,要说当着姐姐的身份操着当妈的心那是一点都不为过。当她蹑手蹑脚的推开弟弟房间的门探头往去,只见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弟弟衣服没脱被子不盖地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雪婧不禁轻叹口气:“唉,傻小子睡觉也不盖被子,着凉了怎么办。”一边说着一边轻手轻脚的帮弟弟铺开被子改好,动作轻的几乎听不见声音,生怕把弟弟吵醒。又扭头看见桌子上早已放凉了的饺子也是一点没动,又是一声轻叹,端起了那碗饺子,关上灯轻掩门扉离开了。duqi.org 南瓜小说网

第二天一早,小雪华把昨天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可要说忘记又谈何容易,只是暂时放在一边不再去想它,也就不会记得那段烦恼。抬头看看钟表—六点钟,可能是因为昨天睡得很早,今天雪华起床比平时要格外的早,又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吧,他洗漱完之后来到厨房端出了昨晚剩下的饺子,放在电饼铛上用油煎着吃,虽然说包饺子他是一点都不会,但是热油煎着吃他这火候倒是拿捏的很准,隔夜的饺子在他手下反转在热油之上,不多时就两面金黄酥脆可口,吃上去也没有半点油腻。

雪华夹起一个放在嘴里,刚出锅的饺子烫的他不住哈气,却掩盖不住他那因小小的成就感浮现在脸上的笑容,其中还带着一丝丝得意。正当雪华为自己的手艺“沾沾自喜”的时候,妈妈走进来准备早饭,刚好看见他站在那里傻笑,只觉得好笑,又想起儿子昨天晚上耍脾气,不禁浇下一盆冷水:“你不是不吃吗?昨天说你还跟我甩脸色?”刚刚还自我感觉良好的雪华被这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刚刚来了兴致被妈妈的话一扫而空。因为不想听妈妈继续唠叨,也不想因为昨天的事影响今天的好心情所以没有反驳,雪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大碗饺子,“我去上学了。”说完就回到房间拿起,也不管妈妈在一边又在教训着什么,逃跑似的离开了家。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要逃避什么,是妈妈的唠叨吗?还是昨天的烦心事?或者是对姐姐的歉意?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于他而言这些东西只会让他觉得不开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黎明前的凉意被这份温暖驱散,雪华被晒得浑身舒服,心情也随之变好,不知不觉竟唱起歌来,清澈的童声没有夹杂一点烦恼,不似大人们的嗓音,那股烟酒气别说是唱歌就连说话都让人听着难受。这清澈的歌声引起同样去上学的学生的注意,不由得朝雪华走去,雪华也听见有人向自己走来,转头望去那人正是三年级的青山。“嗨,青山哥哥,早上好呀。”难得雪华忘性这么大还能记住人家的名字。“嗨,你也出门这么早啊。”青山看上去很没精神,听到着雪华打招呼只好应和着回答,只是脸上却满是阴霾,雪华看着这个大哥哥一点精神都没有,看出了他有心事,心里的善良纯真驱使着他关切地询问:“青山哥哥,你怎么了?看上去很不开心啊,是那四个人又找你麻烦了吗?“听见雪华还记得那四个人,青山并没有表现出收到关心是的欣慰,反倒是变得忧心忡忡,因为他想起昨天王春阳临走前说过的话:”哦,对了,我记得好像有个小孩要给你出头是吧,我记住他了,别让哥几个逮住,不然给你俩一起揍!“他没想到分明是自己的事居然会牵扯到这个刚上小学的孩子身上,自己身子骨硬,面对四个人的群殴他也只是多几块淤青,但是这个小孩子体格子这么小,别说四个,哪怕是四人中的一个要动手,他恐怕也招架不住。但是眼前这个孩子好像还并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在一旁关心着自己。

说起来青山虽然只是三年级学生,但是块头已经和五六年级的学生差不多大,要说那四个校霸单拎出谁来都不一定打得过他,从小就生活在单亲家庭的他,只有妈妈从小照顾他,因为是单亲家庭,没有父亲做顶梁柱,邻居街坊都会有意无意的嘲笑欺负他们母子,那时候的青山也反抗过,但是每次都会迎来恶毒的报复和讹诈,妈妈不忍责备他,只能打发走人家之后偷偷一个人抹眼泪,青山看着妈妈的痛苦只觉得是自己的莽撞招惹来了麻烦,再加上妈妈不停的劝诫他:“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要事事争抢,心放宽一点日子也就不那么苦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青山做事也越来越束手束脚,他也想就这样与世无争,面对不公也变得委曲求全,竟然再也不敢反抗。所以在面对四人欺凌的时候,也只是嘴硬却从没真正抗争过。

青山也已经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反抗,此刻面对善良纯真的小雪华他竟然不再害怕,”连一个刚入学的小孩子都不怕,我在害怕什么呀?“他决定要保护这个小孩儿,至少在他受欺负的时候自己会挡在他的前面。”走吧,再晚就迟到了。“青山笑道,”你们新生也不能迟到的吧,快,跟我跑起来。“青山一边说一边慢跑起来,他在故意等待雪华。小雪华看了看手表,确实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也赶忙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追逐着,仿佛都忘记了昨天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对了,咱们两个既然顺路,那以后上学放学就一起走吧。“青山进校门前对着雪华提议道:”你一个人家长也不接送,还是搭个伴比较好。“虽说短暂的欢乐让他暂时忘了那些不爽的事,不过他担心雪华一个人遭遇王春阳他们几个,觉得还是一起走更安全一些。雪华听完这个提议也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上学和放学的路上有个人陪着,这让他感到很开心。

自那之后的好几天,雪华都等候着青山一起放学,两个人在回家路上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分享着自己的快乐,而那些烦恼都各自积压在心底,不忍破坏对方的好心情。一个星期之后,雪婧的水痘也痊愈返校读书了,姐姐不在家让雪华更依赖这个大哥哥,几乎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不管是开心还是苦恼,他都乐意分享给这位大哥哥,当然,他也是青山分享欢乐和苦恼的唯一听众,两个人也成了交心的好朋友。

那天晚上雪华青山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回家路上,突然青山看见前面站了四个人,定睛望去不出所料拦路的正是王春阳领头的四个校霸。“哟,真就不是冤家不碰头呗。都碰上了就别躲了,还不过来打个照面?”杜青虎率先发话,“上回哥几个跟你说过了吧,既然让我们逮住就得好好收拾你一顿,嗯?哟,那天出风头的小孩儿也在呀?正好也给你长长记性,以后别搅合兄弟们的好事。”说罢就和刘彪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人多我就会怕。”雪华抬起手一副随时应战的样子,尽管他知道,这几个人随便一个都能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本来就是你们欺负人,怎么还你们占着理了?”青山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但是身体却是动不得半分,他明明已经决定了要保护这个小孩的,但是那股恐惧却将他镇在原地无法动弹。刘彪和杜青虎倒也不废话,挥舞着拳头就朝两个人打将过来,青山挡住了杜青虎二人,他还是没有选择还手,默默的忍受着二人的毒打。

青山被两个人紧紧围住,哪还顾得上雪华这边,王春阳和王耀兵兄弟两个本不想为难这个小鬼,但是雪华在那边指责他们以多欺少,还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人,王春阳觉得好笑,:“欺负人还要理由吗?”这一句话把雪华惊呆了,他彻底愤怒了,怒吼着质问道:“什么叫欺负人还需要理由吗?说的好像欺负人是名正言顺一样。”这倒是让王春阳兄弟两个觉得不耐烦了,径直走过来:”小子,今天本来不打算修理你,可是你不给面子呀,老弟,揍他!“王春阳一声令下,王耀兵也不再忍耐,挥拳对着雪华一顿胖揍,可怜雪华这细皮嫩肉的,转眼间身上就多了好几块淤青,雪华也试图反抗怎奈何四岁的年龄差距让他在王耀兵面前就好像个布娃娃,雪华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王春阳在一边钳制住他的双手,他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好在这四个校霸下手也知道轻重,将二人打了一顿也只是出些淤青磨破点皮,不曾伤到筋骨也没出过血,打完之后就各自回家了。

青山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雪华,毕竟今天这事就是因为自己才惹祸上身的。而雪华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打心里自然不爽,就想着回家告状,顺便再告诉老师,实在不行就去派出所,天真的他觉得总会有人管束这种恶行。可是现实总是不遂人愿,人们总喜欢把正义挂在嘴边,却总是逃避维护正义所需付诸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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