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接连不断沉闷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锤子往楼上走，二楼米浩歌穿着睡衣，迟疑不定抬头看着三楼：“大叔，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去休息。”锤子对他笑的很是明朗，“明天不是还要上课么。”
说完继续往上走。
米浩歌回头看看自己半开的房门，又看看锤子的背影，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锤子才到三楼，一个装满了东西、平时用来做躲避训练的帆布袋就呼啸着朝着他飞了过来。
他没敢硬接，一个闪身蹲了下去。
帆布袋撞到了楼梯间的墙壁上，震的房子上方都有灰尘簌簌的落下。
三楼的训练场已经惨不忍睹，跑步机、自行车已经被拆的零落一地，配件上还能看到异常的弯曲和凹陷，用来练习躲避的半边场地更是惨不忍睹。
各种障碍物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袋子跟里面掉出来的石子、绳子和各种零碎，原本用来拾取和投放障碍物的机械手臂也都被暴力打落。
开启的天花板孔里，红色的警示灯不停的闪烁，提醒着人们哪里需要维修。duqi.org 南瓜小说网
一根机械手臂收回的不够及时，被微季灵单手握住，用力一拉就从关节处断开来，拾取的机关还在无意识的抓取着空气，她一脚就踩了上去，整个手臂立刻就成了一个半圆形，随手把彻底没用的机械手臂扔到一边，她想继续找一个可以破坏的目标，却发现整个场地已经被她清空。
她犹如困兽一般不停的在空旷的场地里来回走动，眼睛已经血红。
抬头看到了锤子跟米浩歌，她就要过来。
“面具，不行！”锤子开口，“绝对不行！我不会陪你的。”
她看向了米浩歌。
“不行！”锤子又说了一遍。
微季灵站在原地，眼睛看起来更红了。
“去楼下拿几只药剂。”锤子斜过头，跟米浩歌低声嘱咐。
“不用！”微季灵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的时候手指不停的在抖动，“我没事。”
锤子没有说不拿，米浩歌机灵的下楼了。
“面具。”他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你看到了什么？”
微季灵沉默着，不肯说话。
米浩歌飞奔着把所有的一号药剂都拿了上来，嗖的就从锤子身边跑过，把药剂递给了微季灵。
锤子都没来得及抓住他，看着微季灵红红的眼睛，他有些担心米浩歌的安危。
万幸，她接过了打开了药剂，颤抖着手把药剂喝了进去，米浩歌手里的药剂都空了，她的神色也恢复了平静。
“谢谢！”她道谢，接过了他手里的空试管，认真的扔到了垃圾通道里。
锤子把几张泛黄的纸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递给了米浩歌。
“面具，你想怎么样？要不我帮你去杀了他们？”
“不用。”微季灵摇摇头，试图想笑一笑，最后失败的扯了扯嘴角，“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你有想好下一步怎么做吗？”锤子没有坚持，而是开始帮她制定计划。
“我想先去找卢开问问。”杰拉德在上次之后已经回了省府，微季灵内心里总有些不信，他会跟微文耀的死扯上关系。
“卢开的庭审定了时间没？”
“没。”微季灵回想一下，“你提醒我了，我还要去给他送这几份东西。”
“我来吧！”锤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季灵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这些，“你去准备一下跟卢开见面的事。”
“你……”微季灵犹豫了一下，她记得锤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因为他的体型比一般人要大一点，什么东西超过了一般，就容易有印象。
“放心，只是送个文件而已。”锤子笑起来，“你对我有点信心。”
“大叔，我跟你一起去吧！”米浩歌看完手里的资料，听着两人说话，忍不住插嘴，“我也可以帮忙的。”
锤子下意识就要拒绝。
“大叔，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米浩歌着急的道。
“你带他去吧！”微季灵想了想，“我怕你不在，我要是哪天失控了。”
这么一说，锤子就点头了。
“伯尹，把三楼收拾一下吧！”微季灵发泄完回过头看着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换材质更好的吧。”
“收到。”伯尹机械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奈，“明天早上会把预算列好。”
把头疼的事交给了伯尹，微季灵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一放松，她就觉得有些困了，看看时间，距离天亮也不远了：“还有点时间，再去睡会吧。”
说完她自己就先下楼进了房间，只是门缝里透出的灯光，一直到天亮都没有消失。
米浩歌打着哈欠起床的时候，微季灵已经热好了三份早饭，看到他还元气满满的打了个招呼。
“早啊。”
“早。”看着她笑起来，米浩歌也忍不住笑起来。
“快来吃早饭，趁锤子还没起，先挑你想吃的。”微季灵开着玩笑，看不出几小时前甚至有失控的倾向。
你没事吧？
米浩歌想问，但是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又忍住了——他怕问出了口，笑容就会不见。
“早~”锤子看到已经起床的微季灵和桌上的早饭，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脸上却笑着打招呼，甚至还催促米浩歌，“你得吃快点了，等会去学校要迟到了。”
“你……”米浩歌抬起头，发现锤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属于他那份的早饭吃完了，“……好的。”
微季灵哈哈笑了起来。
“你今天去拘留所？”锤子看到了她的衣服，灰色西服配白色衬衫。
“嗯。”微季灵把手边的资料朝他那边推了推，“只要都是纸张，检查的人不会仔细看的。”
“20多年前的事，卢开当年最多也就是刚加入易山盟，这些事你确定他会知道吗？”躺在床上的时候，锤子也睡不着，倒推了一下时间，当年卢开也不过20岁，像这样的机密，怎么可能让一个愣头青去处理。
“总要先问问。”微季灵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克制自己的。”
锤子点点头：“我相信你。”转头催米浩歌，“走了。”
米浩歌背上书包，对着微季灵沉默了一下：“你要小心。”
“我会的。”她笑的灿烂。
在找到真相前，我会比所有人都活的久。
……
“你好，申请跟卢开见面。”微季灵站在拘留所的大厅，拿出了自己那张身份为假，但是证件是真的助理律师证。
接待台后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比对了登记的律师名单，让她做了登记后，很快就放行了。
过了安检，又过了几道门，微季灵在一个会客室又见到了卢开。
对方显然对于短时间内见到微季灵两次也有些惊讶：“是东西已经送到了？”
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已经在路上了。”微季灵笑了笑，“我有事问你。”
“您问。”卢开看着她的笑容，莫名有了一种不好的直觉。
“这些人，你认识吗？”微季灵准确的把夹在文件中的几张复印件抽了出来。
卢开接过，看到上面的转账日期和金额眼里露出了迷茫。
1002年，那年自己21岁还是22岁，从自己初中肄业后，每天都在忙着街头砍人，喝酒吹牛，米歇尔比自己好一点，是高中肄业。
不过两人从初中时就开始混在一起了，他还记得两人完成上头交代的第一件事后，用拿到的奖励胡吃海喝了几个月。
他又翻了一页，后面的几个名字中，他还是有两个熟悉的。
“这两人，从我接触这些事以后，一直都有固定转账。”卢开肯定的抽出了两张纸。
丹尼尔·杰拉德
合力海
杰拉德她认识，合力海是个没听过的名字。
微季灵把名字记住，伸手主动翻了一页：“这个事情，你有印象吗？”
“我听说过这件事。”卢开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这件事之后，好多人都被带去警局问话，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本地的。”
“你怎么知道？”微季灵皱起眉头。
如果只是听说，又怎么能这么确定？
“我、我也不敢确定。”卢开看到对方瞬间冒出杀气的眼睛，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仔细的想了措辞，“但是那件事之后，全程戒严，我们跟神莲帮着送了一批人出去。我去帮忙送过一次饭。”
“那些人都全副武装，我们送饭的人只允许送到门口，里面进不去，不过我数过，每一次，我都要送20份，另外那个人是23份。”
“送了两天后，盒饭的数量就开始减少了，5天后，他们就跟我说不用送饭了，给了我一笔钱，叫我去别的地方玩两天。”
微季灵看着他，不说话。
卢开继续说：“我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他们给我的钱都拿来请人吃饭了。有几个人当时是开车的，他们跟我说，其实他们送的都是一批一批的木箱子，里面都是瓶瓶罐罐和各种画框。”
当年的博物馆丢失了一大批的文物，以至于不得不用一些高仿来代替。
听他说完，微季灵就立刻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