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
丁凡凝目盯着攻城的部队。
“这是一支强军啊。”
最后，丁凡感慨。他们镇抚司在来之前，详细调查过定武军的情报信息，也查清楚这是一支东拼西凑，由溃军、降兵、普通百姓组成的人马。
但是，就是这样一支军队，竟然接二连三的取得胜利。
怎么能不让他们好奇。
关山远留下他，除了当做联络人外，另一层意思就是观察、摸清这支人马的状况。
再深一点，就是让他起到监视作用。
张云山也在看，听到丁凡的话后，他也渐渐看出一些端倪来。
“是啊，真的很强。”
他和曾林组织义军抗击西域联军，也经历过多次战斗，失败几次后，在镇抚司协助下组织起来也有模有样。
可是就怕货比货，他们就是个渣渣。
冲锋的定武军没有呐喊，沉默的向前冲，偶尔响起的声音是军官的口令。
而且阵脚始终不乱，奔跑间也是维持完整阵型。
当敌人漫天箭雨降临，多了惨叫声，但没有人后退。
那坚固的兵甲也让丁凡和张云山眼前一亮。
丁凡将目光落在身边的士卒身上。
在定武军，他穿着的是大炎制式铁甲，对于定武军的兵甲他不曾注意过，看来是自己错过了什么。
丁凡走到一名士卒身前，仔细观瞧铁甲，屈指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看钢刀，寒光四射。
“好刀，样式也很少见。”
张云山在他身后赞道。
丁凡闻言旋即目光扫过一队队阵列，不由色变。
士卒的铁甲、钢刀质量好的可怕，放眼望去皆是这样的兵器。
这怎么可能？
而且……盔甲、钢刀的样式都未曾见过，他心中暗骂自己愚钝。
在定武军一天多的时间，竟然连这一点都忽略了。
是不是通过兵甲能找到陈东背后势力的线索？
“到城墙下了”
张云山忽然道。
丁凡转头看到定武军已经冲锋至城墙下。
“轰”、“轰”、“轰”
巨大的声响即使在这里也听得清楚，原来还人头攒动的城头，在声响过后，空出一片。
“这是什么？”丁凡眼睛瞪大。
“这是什么？”朗吉多胸甲撕裂，身前横七竖八躺着十数尸体。
多数人铁甲之上，一个个手指头粗细的血洞汩汩向外冒血。
甚者头颅血肉一片模糊。
还有不少伤者痛苦的呻吟。
不是他们这一处，向左右看去，城头至少七八处地方死伤遍地。
城头顿时空出一片。
朗吉多此时还在发蒙，他看到定武军冲到城下后，两个黑乎乎的东西从下飞了上来。
身边亲卫本能的挡在在他身前。
他也看清那是两个香瓜大小的铁疙瘩，然后耳边轰鸣。
他低头看向胸前，那里一处甲片上嵌着一颗细小的圆形铁珠。
还有几颗洞穿铁甲，钻进血肉。
“不好”他猛然警醒，来不及研究这细小的铁珠。
城头现在死伤惨重，出现防守真空。
“快，防守，防守。”他声嘶力竭大喊。
陈东举着望远镜看着东宁城头，手雷造成的巨大杀伤都看在眼里。
这一场战斗也是初步对火药武器的测试。
八名亲卫各携带六枚手雷，跟随大队冲锋。来到城墙下时才向上投出手雷。
第一波M—DN3式手雷造成的惊人的杀伤。
每枚手雷里2500枚钢珠横扫一片。
“沙……沙……沙，第二小队报告，第二小队报告，将军，敌人援军距离三十里，敌人距离三十里。”
身边亲卫手中的对讲机传来后方探子汇报。
陈东接过对讲机，道：“收到，密切关注。”
“是，将军”
陈东放下对讲机，“嗒嗒木、张侠士，该你们了。”
“明白”嗒嗒木咧嘴大笑。
张云山也是点头。
两人策马向东宁狂奔而去。
“第二波”陈东喃喃，举起望远镜。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在城头响起，刚刚聚集赶过来防守的大安军卒顿时又是死伤惨重。
朗吉多傻了。
“这特么的是什么鬼东西？还有。”
趁这空档，定武军的云梯搭在城头，一名名士兵快速的向上攀爬。
“预备队、预备队”
朗吉多直接动用预备队。
五百人的预备队就在城墙下待命，听到万夫长命令，迅速从两侧向城头支援。
第一名定武军跳上城头，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一段城墙内顿时被定武军占领。
此时，大安军的支援也赶到城头。
“杀”
双方同时暴喝，挥刀冲撞到一起。
八九米宽的城头，敌我双方拥挤在一起，都是悍不畏死。
一方要抢占更多的空间，让更多的己方士卒上来，一方则要将敌人赶下城头。
双方争夺的都是生存。
死战、死战、死战。
“杀、杀、杀”
狭小的空间内，涌入这么多人根本施展不开，只能拼命——一命换一命。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又有人冲上前。
“吱”
“咻咻咻”
机弩上弦声被掩盖，然后弩矢一根接一根飞出。
有定武军中配有机弩的士兵上来，在后方趁隙发射。
人太多，不敢使用连发，单发的射速也非常快。
大安军前锋人员损失惨重。
“盾牌、盾牌，快，盾牌。”
“弩太厉害，快上盾牌”
大安军急吼吼，节节后退。
“杀”
朗吉多组织后续部队登上城头，发现麾下败退，怒吼着扑上前去。
“砰”
只一击，四名定武军打横飞出，铁甲或凹陷、或破裂，惨死当场。
“万胜”
大安军发出欢呼，士气大振，蜂拥而上。
“杀啊”
定武军红着眼拿命向前填。
机弩连发，完全顾不上误伤己方，“咻咻咻”瞬时形成一片箭幕笼罩前方每一寸空间。
“找死”
朗吉多如何不知这弩矢威力，兵刃舞成一团，同时抬脚连连踢中两具死尸。
尸体向前横飞，插满弩矢，重重撞在三名持弩定武军士卒身上。
三人大口吐血倒飞。
“冲”
朗吉多大吼，然后他就看到三颗铁疙瘩闪电般飞到身后人群上面。
他脸色狂变，“你大爷”
“又来”
轰、轰、轰
三声炸响，横扫一片。
手雷爆破开来，迸射出的大量钢珠覆盖方圆数十平方米，挤满士卒的城头瞬间为之一空。
放眼看去，再也没有站立的人。
前方打头儿只剩下朗吉多十多人。
他们身后，五六十米的一段距离，尸体遍地，伤者无数。
“干你娘”
朗吉多双眼通红，面容扭曲，杀意冲天。
脚下狠狠一踏，身体若离弦之箭。
“嗖”
他跑了。
他跑了。
跑了……
跑了……
他身后的大安士兵无限懵逼。
朗吉多顾不得士卒怎么想。
他向城墙下窜去。
他正要冲上去时，看到了跃上来的嗒嗒木，还有他旁边的虬髯大汉。
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炼体大成（他不知嗒嗒木已是炼体圆满）的嗒嗒木，能跟他一起的人，恐怕也是炼体大成。
一个他都打不过，两个更要命。
随着朗吉多的逃离，东宁再无反抗之力。
“传令”陈东放下望远镜，“不要追敌，不要贪战，快速肃清城中之敌。而后，张云山留守城中坐镇，哒哒木到帐前听令。”
“诺”
丁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就结束了？
一千五百人攻城，就这么轻松的拿下了城高墙厚的东宁城？
一千五百人啊。
打东宁这样的坚城，最低也需要三万兵马，正面强攻，打上十天半月都属正常。
定武军那种利器到底是什么？
城中的肃清任务，完成的很快。
在两位炼体圆满的带领下一切抵抗统统无力。
或者嗒嗒木或张云山一个冲锋，摧枯拉朽，没有重型器械，没有同等境界武者，两人在巷战中简直无敌。
或者铁盾硬扛着抵近，机弩连射。
或者扔进去一颗手雷，立马炸的投降。
“大人”
嗒嗒木很快从城中返回。
“嗯，接下来就让我们在城下欢迎白庚的到来。”
“我想他会喜欢我们给他准备的小礼物。”
闻言，嗒嗒木露出狰狞的笑容。
对讲机里不时传来斥候的报告，大安的大军越来越近。
丁凡双目火热盯着对讲机：好想拥有啊。
一旦拥有，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