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星核溅射出的岩浆在虚空的低温下迅速冷却,环绕着的星环也被强大的力道劈成两半,任由虚空生物啃食。
李若荇躲在萧行身后,偷瞄着那被一剑斩为两段的“树枝”。
“那是什么,老师?”李若荇看着那透着点点星光的长条。
“星界游蛇。”萧行回答道,“它的星核是你们破界的必须之物,不过很不幸的是——你们破界之前的力量虽然能在虚空中存活,但却无法破界。”
“啊……那老师,这岂不是无解?”李若荇很是吃惊。
“你听闻过江魅笙此人吗?”
“早年与爹爹游学时听过,是兽族所追崇的巫神……唔,不过她本人一直是用破界期的称号来称自己的。”李若荇想了想,还加上了一句,“那位巫神大人似乎和大部分兽人的关系并不好,常年只活动在森林游牧场中的狐人部落。”
“那终离呢?”萧行若有所思,索性一起问了上来。
“老师您是说燕终离先生吗?”李若荇浅浅地笑了一下,“燕先生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过什么都知道,他一般都会在集市上闲逛,是少有的经常在外露面的破界期大能呢。”
“嗯,看来他们倒是有自己的方法了。”
“方法,是什么方法呀,老师?”李若荇向着萧行靠近了一步,轻声问道。
“现在知道于你而言并非善事。”萧行转头看向这个稍稍高自己半头的姑娘,“若荇,待你再多活一些岁月,很多事自然能够想清楚。”
“嗷~”
萧行摇摇头,随后将一枚棱形星核抓在手中,道:“若荇,三日后你带此物到拍卖行拍卖,若有人问及原由至于价格,你便说乃天外之物,需以一块上好的呼鹿黑铁。”
“老师,会不会太贵了?”
“不会。”萧行笑着摇了摇头,“地心铁矿换一次破界机会,谁都知道难得。”
“哦~知道啦!”
……
目送李若荇离开后,萧行叹了口气,一道忽隐忽现的白狐倒在自己面前。
“抱歉,你的灵魂过于破碎……若是转生,应该……是……没有记忆了。”萧行闭上眼,缓缓说道,“能撑到今日,已是极限。”
微风拂过,几缕发丝扬起。
那白狐睁开眼道:“感谢先生为小女所做。倒是若荇,看来妈妈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顺着风,灵魂破碎的光点同沙尘般散去,徒留满心的不甘与无奈。
……
傍晚时分。
听着女儿的讲述,李则愈发觉得神采奕奕。
这应该就是无法破界的原因了。
这应该就是世界的真相!
“哈……呼……”李则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激动的心,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然后将这个石头递给了女儿。
开玩笑的好不好,哪个脑子崩了在仙人面前做手脚,活腻歪了?
“若荇,三日后随我一同前去黑冠堂,萧仙主回来嘛?”李则平复下心情,随即如往常般说道。
“先生没说回来,估计远处也看得清楚。”李若荇点点头,却突然看见天空中随风而起的光点,即便是夕阳的映照下,依旧如同漫天星辰般耀眼。
一缕莫名的忧伤,却从心底传来。
“这是什么情况?”李若荇心中莫名的悲伤,眼角也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直至满天光点散去,心中的阴郁才散去了些许。
“若荇,怎么了?”李则也是注意到李若荇的状态有些不对,随即散开神识细细搜查四周,却见萧行正靠坐在一酒馆内,含笑注视着自己。
李则见状连忙收回神识,正要与李若荇说明情况,萧行的声音却在心中响起。
“过来吧,就你我二人聊聊。至于若荇的异样,我也会一并解释。”
……
碎石路旁的灯火亮起,来自精灵那巧夺天空的自然艺术,这种些许弯曲,挂着一个回型灯笼,再以几点碧青点缀,是黑三大城最普遍使用的。
李则看着萧行放下酒碗,又赶忙给其续上。
“上次我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到处还是钢铁。”
萧行眼中泛起回忆,看着李则,“于我而言虽不过几日,但对于你们来说,这件事也是可以告诉你了。”
“那个萧先生,是何事?”李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
“李若荇,她的前世,也是我的徒弟。”萧行仰面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虽然是允了一位老先生的承诺,半途中将至收下,但其依旧是我徒弟……”
“只可惜,那时候被盯得紧,只能故作漠然,之后更是离开了一段时间。”
“嗯……”李则点头应道,思索片刻便立即道,“萧先生若是想带若荇走,是在下三生有幸。”
“不,她还不够。”萧行摇了摇头,“若荇前世道基破碎,却依旧修成了天仙,李阁下,今日来,我主要是有两件事想与你明说,但请务必保密。”
“定然如此,先生。”
“第一,不止是李若荇,今后还有一群孩子会来到此处,他们命中皆有死劫,且难以度过。待到他们重生时,届时还请李阁下照拂。”
萧行翻手取出一块蓝色方石,缓缓放在李则身前,“第二,李阁下的品性我也算是信得过了,此物名为宇宙矩阵,亦可称为登仙石,服下它,你便是此界最强者之一,至于报偿,则是需要阁下镇守此界百万年,观其运势,引天下大势,镇杀变数。”
“这个交易,你我都不亏。”
“好,我干了!”李则没有犹豫,随即又起身鞠躬道,“今日谢先生如此大恩,莫说百万年,只要我李某活着,便会一直镇守这片天地。”
“嗯。”萧行点头,随即散去身影,“对了,酒钱就交由你付吧,这次我忘带钱了。”
“好!啊?哦……”
……
“呼……”
山巅处的微风拂过,阵阵清爽之感连绵不绝。
天空星辰斗转万象,变化无穷,看似神奇,却不过此界常有的景色。
朴古依旧深陷梦境之中,不愿醒来。
白霖琳则是泡在酒庄之中,细细品着其中的滋味。清楚地记得,当初这家伙还不爱喝酒来着。
萧行闭上眼睛,渐渐沉寂。
血红色的天空再次显现,十字缝隙的裂纹遍布天空。
太阳正缓缓落下,黄昏之境。
一座崭新的无字墓碑不知何时立在其面前。
萧行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将一朵西斯莱尔花放在跟前。
[坎德亚奇,灵魂肉身皆磨灭,但你仍活于世界,我将带着你的事迹,走遍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