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炁非气

“恕我眼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云弈冷眼望向老者,若有所思,眼前之人的身手已是最好证明,此人必定是某位存于远久岁月的老怪物。

“我是谁并不重要。”老者负手而立,神秘一笑,接着淡淡道:“人之初,性本善。人到世界之初,本性洁善无暇,有如白纸,何罪之有?”

“哼,方出生便冲撞天地,触怒天威,此乃大不敬日后定当是个祸害,当诛!”云弈冷哼道。

他明知这个解释显得有些苍白,但此次行动是上头硬性暗示的,那就不可手软。倘若杀一个人能让顶头上司去掉一块心病,那么他不但不介意,反而更加乐意去做。

“强词夺理!”老者大喝。

“老头,本战神再次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你可知道你这是在与天对抗?”云弈突然霸气大喝。

“天嘛?!”

“那又如何?”

老者眼中闪过不屑,神情略显怒意,愤愤说道。

“休要狂妄!”

“天罡之罚!”

云弈闻言大喝,彻底被老者的话激怒,早已酝酿好杀招随即释放。

突见风起云涌,整片虚空电闪雷鸣,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周身杀气劈头盖脸袭向老者,仿佛不同寻常的天罚已来临,即将要大祸临头。

只见老者不动如山,屹立虚空,任凭狂风将他的衣裳吹得“咧咧”作响。

忽然,只见狂风退去,涌动的乌云变为一口大漩涡,整个虚空如同形成一个大阵。不一会,以天为背景,整片天空如同一道若隐若现的符箓出现在战神头顶。

“这是,这是神符?”云弈顿时惊骇失色,紧接着道:“你竟然是一名神符师?”

老者闻言微顿,随即了然,对方显然已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招所震慑。

“他竟然将我半步神符看成了神符师,我倒是想啊,可惜多少年来就是无法突破天符师后期巅峰的瓶颈。”老者暗暗说道,有种黯然神伤得感觉。

老者望向不再一脸冷若冰霜,却开始有了其他表情的战神,暗想:竟然对方误以为我是神符师,那么我就装上那么一装吧!

“神符之虚天伏魔!”老者大喝一声,只见虚空之上的符文突然更亮了,且闪烁不定,早已将对方如天罚般的大招覆盖。

趁对方吃惊愣神之际,老者的声音再次传出:“云弈小娃,此婴儿丹田破裂,已如同废人。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留他一命又何妨?”

云弈闻言沉思片刻,终于妥协。他摸不准老者的修为,又是何境界?久战不下,且还有一种落下风的错觉,对方的高深莫测让人防不胜防。再说,此婴儿丹田已破,如同废人,此行任务也已完成。

“好,本战神也并非滥杀之人,就留他条活路吧!”云弈装出一副大赦天下的模样,说罢飞身离去。

谁不知道这位战神桀骜不驯,杀伐果断?他的突然转性并非出于好意,服软也不过是惧怕神符师罢了。

神符师,乃符师之最。据说,神符师理应有着毁天灭地之能,此为不世出的境界。

老者降落地面,缓步走向昏睡中的婴儿,微微运气,婴儿缓缓升空。老者大手拂过婴儿下腹部,一缕缕金光从老者掌心冒出,没入婴儿体内。

不一会,婴儿苏醒,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老者,接着很自燃的将自己的小拇指放入嘴巴吸允,可爱极了!

天涯村,临府大院,突见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温和笑道:“这可是你们的孩子?”

一脸着急,却又不知所措临博夫妇侧头望去,只见老者怀里正抱着一名婴儿,两人连忙迎上去,望向老者所抱着的婴儿,吊着的一颗不安的心在这时才放了下来,此婴儿正是自家所丢失的孩子。

“方才恶人作祟,老朽碰巧经过,便将他解救。”老者风轻云淡说道。

破涕为笑的二人抱过孩子,跪在老者面前磕头,千恩万谢。

“此子天生炁丹,日后必成大器,日子只需顺着过,切勿对外张扬。切记!切记!”老者郑重其事告知。

“天生气丹?”临博夫妇异口同声惊呼。

”何为天生气丹?”临博不解问道。

“非也!”老者看出了夫妇二人对话中的误解,接着出言解释:“炁,同音气,炁的本质并非一般的天地元气可比,所以元炁不等于元气。炁乃先天元炁,太初一炁;而气乃后天元气,天地之气。”

“‘炁’是一种神秘的能量,指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元炁’,通‘原’,‘始也’,指天地万物之本原。”老者捋了捋胡子接着道。

两人闻言恍然大悟,临博点头了然惊讶问道:“您是说,画符结煞必须用到的‘炁’?”

“没错,天生炁丹便是天生拥有元丹境的炁海丹田。”老者颔首应道。

临博夫妇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惊呼。

随即老者感叹道:“可惜此子遭逢毒手,炁丹已破。”

临博夫妇闻言如同晴天霹雳,心情犹如从山巅瞬间跌落谷底,连忙双双下跪恳求:“还请神仙出手救救我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多灾多难只需顺着过,无须悲观!”老者轻叹一声,转头离去,边走边说,几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一幕让人看了觉得不太真实。

室内留下临博夫妇愣愣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眼中尽是溺爱,痛惜的心中惊涛骇浪澎湃不已。

夜深人静,偶有杜鹃悲啼。床榻上,临博夫妇思绪万千,一宿没睡,正在苦恼想着问题。

“太难了,该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不好听的不想取,好听的别人又取了。”古然甚是纳闷。

“夫人,叫临丑吧,子丑的丑,贱名好养。”临博一脸认真说道。

“你八荒彩玩多了吗?你才临丑,你怎么不叫临丑,你全家都是临丑。”古然瞪了临博一眼没好气地说。

“临风,就叫临风!”突然古然脑子一转,得意地叫了起来。

“临风,玉树临风的临风。”古然甜甜一笑道。

“临风?”

“好,好名字,哈哈哈哈……”临博甚是激动,大笑出声。

“嘘!小声点,吓着孩子了。”古然锤了下临博,嗔怒道。

临风满一周岁便会识文断字,天生元丹的他因出生的遭遇跌落为炼气境,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天生炼气境,种种异常的行为举止不禁令人啧啧称奇,都说他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有人称他为神童,更多的人称他为怪胎、怪物。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一晃临风便已进入了童年,美好的童年里往往也会有一些不如意。

虽说临风并非村里的孩子王,但也数风头人物,村里一有谁家的鸡丢了,果园被糟蹋了,哪个孩子被打了……种种坏事,不管是不是临风做的,有没有参与,受害一方首先怀疑的就是他,质问他,指责他,因为他实在是太调皮了,搞得父母一个头两个大。因此,临风没少挨父母训斥。

“我可是好孩子,为什么大人们总对我特殊看待,视我为熊孩子,强大有错吗?”年幼的临风深感无辜。

“嚇!”

“哈!”

临府大院边上走廊中,临博默默望着晨练中的临风,心中有着说不尽的复杂情绪,儿子当年的遭遇导致丹田破裂之事,他从不跟任何人提起,包括临风,此事深深地埋在临博夫妇心中。

更多的却是自责,他身为人父,却没能保护好自己孩子,身为一家之主的他心生愧疚,渴望强大。倘若能弥补眼前的过失,他不介意豁出去,改写族谱。

“老爷,又在为风儿的境界无法晋升而苦恼呢?”观望良久的三姨娘突然走上前,双眼望向晨练中的临风,淡淡对临博说道。

临博貌似对来人视而不见,沉吟片刻说道:“风儿的遭遇岂是一般人能懂?”

且说三姨娘听不懂其中涵义,她根本也没在意临博在说什么,好像已习惯了家主的冷漠,接着说道:“据说,旭州之外,甘州之东南方,有一处秘境,名为‘药谷’,此秘境虽然凶险,却有着数不尽的各种名贵药草,不管的续经还是破境,或是延年益寿或是长生不老的珍稀药材都有。”

三姨娘名为卞芸,她生性冷淡,且淡看一切,在这临府大宅内不争不闹,本分守己。

“此话属实?”临博突然转过身,紧抓住三姨娘的双手在颤动,显得非常激动。

“我也是听卞家老人所说,真假不得求证,不过听他所言,话语严谨,神情向往,应该错不了。”三姨娘被临博突如其来的一抓,如同受惊的小鸟,弱弱说道。

临博闻言,缓缓放开紧抓三姨娘的双手,眼中浮现一丝希望,口中喃喃自语,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罢,临博快速离去。

“风儿的修为已六年有余未得寸进,我此去寻一药,待寻得灵药便回来。”房间内,临博去意已决,不容古然多劝。

“高仕郎中所开的药方继续让风儿服用,此药汤即便不能助他突破晋级,也可强身健体,是份不错的好单方。”临博千叮咛万嘱咐。

临风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说去就去,迫不及待的快马加鞭。没人会想到,家主此去便是快十载,却迟迟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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