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不过倒是恰巧,那位公子经过这一番波折,正捂着脑袋从中醒酒而来,他抬眼迷迷糊糊看到摊手过来的小二,呼吸一窒,紧紧盯着对方:“刚才可是你打的我?”

店小二:……?

这口大锅他可不背。

顺着小二惊慌失措的摆手和手指方向,那公子哥果然看到让他受尽苦头的那个扇子。

好像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打在了自己脸上,那感受生疼的过分,记起刚才那一声脆响,他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士可忍,孰不可忍!只听冷哼一声,那个酒鬼似的男人支撑着栏杆起身,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露出被羞辱的神情。

然估计是酒水饮用过多,身子本就疲乏亢奋,摇摇晃晃间竟然一时软了脚,几乎踉跄地崴了下,又重新跌坐了回去。

“噗……”不知是谁起了这个开头,一声嘲笑出声,惹得那人又羞又恼,“看看什么看,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对本公子大打出手,我还没教训你们呢。”

可惜歪坐在地上的他,实在没有一点说服力,正顶着一张恼羞成怒的脸,指着他们一等人破口大骂。

云歌正用袖口遮挡着,几乎要翘上天了嘴角,一双凤眸沾染着些许笑意,好似暖风拂过的桃花,沁着微微甜意。

本就身材修长,隽秀俊美的明世帆此刻站立在她的身旁,就这般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漫漫不经心间,给予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这位公子是否还未弄清楚状况?如若不是我出手相助拦下你,只怕你这会儿已经趴在楼下不省人事。”

明世帆若有所思地望向楼下,这十几道台阶滚下去,非得摔地鼻青脸肿不可。他这话音刚落,余下几人纷纷点头。

那人艰难地重新站起来,听到他这话更不可相信,只当他是大放厥词:“放什么狗屁,我看就是你们几个贼敢包天,竟敢这般对待本公子,我看你就是讨打!”

这人话语落下,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几乎想将人打得满地找牙,然而这绝不可能如他所愿,又岂能是他说动手就能动手的。

“晁公子,你方才走的这么急,您的东西落下了都不记得了?”二楼忽地又传来一声说话声,听样子他口中的公子,应该说的就是眼前要挥拳而来的这位。

人家都打上面门来了,明世帆仍然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他自然不可能是怕了眼前的这位酒囊饭袋,其实就算是来了位练家子,同样也不在话下。

只是在抵挡他的同时,这也暴露了一个事情,他不是外人口中的浪荡子弟。

事实上他并不怕暴露,只是这个时候暴露,实在巧合并非他所期待的那样,这样更是引来了旁人的关注,非他所愿。

那双凛冽的眸子忽然软了下来,只因刚才他下意识想将人护在身后,便没有思索过多,这才引来了后续一系列事情。

这般一想,他也懒得再过多思考,只盼着赶紧将此事解决,他绝不会让身后的人受到伤害。

然而没想到,他刚下定决心,意外居然来的如此突然,正欲出手制止对方行为的他,突然发现对面的那人,不知怎的抽搐起来。

明世帆:……属实有点看不透他路数。

几个人正在疑惑不解间,二楼那个追出来,看装扮应该是小厮一样的人大呼出声:“公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那位晁公子这会儿忽地全身抽搐起来,面部有些狰狞,白眼儿不受控制的向上翻起,本挥向明世帆的拳头,忽然松开后,转而捂住他自己的喉咙。

一只手不够,另一只手也捂着,从旁人的方向看去,竟然像是晁公子在狠狠掐住自己个的颈脖,“咳……咳”

云歌拧起眉头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会转向成这样,不知怎么地,她此刻心间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思量收起,她目光又看去了正发疯的那个人。

可来不及所有人细想,更容不得云歌将口中那句把人拦下说出口,这个人好似不知身后有台阶似的,双脚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这回他踏空后,再也没有人能拦下他。

楼下的那些人,早早看到了楼梯上正争执着什么,一些人好奇忍不住张望过来,却没人敢上前凑这份热闹,生怕惹了一身腥,所以此番楼下楼梯下空旷一片,这位公子还当真如明世帆先前预料的那般,一路顺畅无阻的咕噜噜摔了下去。

直到砰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炸出一声巨响后,徒留四下无声,宁静似潭死水。

楼下的人不停的挣扎,好似在挣脱什么,可却始终不愿放开那本向上翻着白眼的双眸,不知何时,已经露出正常的瞳孔,可却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眼睛越睁越大,就好像是下一刻要哭出来,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云歌心间的疑惑越来越多,帽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然她就会发现身旁的人亦是露出同样疑惑神情。

两人正在思索此事,楼上那位来寻人的小厮,叽叽喳喳不可置信地跑下楼来:“怎么回事,你们好狂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欺负晁公子!”

这个人匆匆忙忙跑了下去,路过几人身旁刮起一阵小风,空气中带起一丝细微的香味,似曾相识。

云歌抽动着鼻翼,不可置信的又嗅了嗅,这个味道非常的浅淡,等她想要确认时,这个气味只剩下淡淡一缕,得亏她鼻子灵敏。

这件事情难道是个巧合?脑海中突然冲出来这么个念头。几乎同时,明世帆拉住云歌的手臂,猛地贴近了些,这会儿大众的目光都集结于下方,到未曾有人多注意两人的举动。

明世帆深觉眼下这一幕不太对劲,很有可能是有人给他做得一出请君入瓮,想到这里他轻声细语道:“等会儿你找个机会离开,千万不要在这里多逗留,我估计会脱不开身了。”

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云歌咬住嘴唇,也对,他虽不如自己嗅觉灵敏,但肯定对危险的警觉性比自己高,不然又怎可能表面做纨绔这么多年,暗中还代替昌王办事情。

外人看不出两人举动,云歌适时用另一只手轻拍在他的手背上,以示自己明白。

去检查那位晁公子的小厮,从下面传出一声颤栗的嘶吼,“啊……死人了!真……真的死人了!”

直到这一刻,楼中才好像是突然被一颗小石头砸中的湖面,泛起阵阵波澜。

“啊?不会吧,真的都要死了,这事可真蹊跷!”下面的时刻纷纷扰扰。

有胆小之人,一听身旁这人的话,赶紧做出阻拦,“嘘,别说话,别说话没瞧见楼上那些人面色不好,估计是碰上刺头了。”

“人都死了还不让人说,快点去找衙役!”不知谁能提了一句,还真就有小二冲了出去找人。

见状,明世帆也不打算绕弯子,神色镇定自若,不见半分慌乱,他踱着步子走下台,目光凛凛,望向那个说人死了的小厮。

那侍从正处于惊慌失措之间,听到身后哒哒的下楼声音,赶紧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将人拦下,“你要去哪儿?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能走,我可看的明明白白,分明就是你对晁公子下了手,他才会从楼梯上跌下来。”

明世帆撩了撩眼帘,眸子朝他望去,厉色不减反增,说出的话,慢慢悠悠却掷地有声:“空口白牙,你倒挺会血口喷人!”

那小厮一身青衣,左脸颊有颗红痣,正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明世帆虽然不好惹,但他也不能任由杀人一凶手就此离开。

“我才没有血口喷人,就是你把人推下来的,我看的清楚,你不许走!”小厮当仁不让,把路堵的更严实一些。

明世帆不怒反笑,轻声哼了下,扇子抵在手心,扬起眉头回头望了眼,“那不妨就让楼上那位店小二来讲讲如何,毕竟起冲突时,他站的位置可比你近些。”

二人正在此处僵持不下,惹来一周食客的目光。好些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二楼楼梯,自然也将云歌几人看在眼中。

不由引起一些人的猜测,这位戴着帷帽的姑娘是谁,许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云歌不太自然的侧了侧身体,

被点到名字的小二,赶紧麻溜下来,适当的吸引去一些人的目光,云歌这才松口气,虽知晓有帷帽作遮挡,但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目光,仍让人觉得犯恶心。

就和明世帆所言一个道理,还是快些寻个机会离开才是,这里马上要变成是非之地。

小二那一脸招牌笑容有点绷不住,好在他确实看到当时情况,亦不敢轻易说谎。“这位小哥不瞒您说,俺当时确实没有看见他还手,是这位爷,还没一拳打上去,就开始发病似的,就这么直愣愣的摔下来。”

小二指手画脚的比划,倒反而把当时情况还原了七八分,明世帆一本正经的老神在上,在他身后,云歌带着丫鬟,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店小二所吸引去,偷偷溜上了二楼,青松故意站的刻意,把身影拦着,让下面的人看不着。

而楼一般皆是包房,都是些有钱的公子哥喝酒地方,此刻走廊上并无他人,静悄悄的未曾受外界影响,大抵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正好便宜了云歌两人,她和丫鬟悄无声息地走在二楼,打算绕到别处,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却不不知,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她的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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