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我抬起衣袖，飞快擦干了眼泪。
无论如何，《东南月刊》还没有停刊，我还顶着主编的帽子！
我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
“张主编您好！”
中年人快步走过来，跟我握手。
“我们公司拟刊发的广告连夜设计好，并且已经定版了，这是签字清样！”
“这是我们广告的电子文件。”
“这是四万块的现金支票。对了……整版广告是要五万块对吧？我冒昧要求打个八折，不会不给面子吧？”
他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样样的东西，递到我手里。
我懵了。
我身边的白好也懵了。
我身后月刊的同仁们，也都懵了。
这个人说什么？
他要在月刊上发一个整版广告？
广告清样已经设计好，并且签字确认了？
整版广告费按惯例打八折，连支票也带来了？
真的假的？
做梦呢？
我忽然觉得我腰上多了一只手，使劲拧了我一把。
我疼的脸都变形了。
我侧首望去，是白好下我黑手。
我脸上肌肉一抽，我很想问问她想干什么？
但话到嘴边，我立刻意识到，她在提醒我，这应该不是做梦。
我立刻对那个中年人道：“当然要给面子，感谢贵公司和您，对我们月刊的支持！”
“张主编敞亮！”
中年人咧嘴一笑，跨前一步，在我耳畔小声问道：“给我10%回扣，我就跟你签今年下半年的广告投放合同！”
我眼神放光，回答他道：“我给你20%！”
中年人眼神也亮了，说道：“明年一年的一块儿签了吧！”
一刻钟后，支票财务入账，广告投放合同签完了。
今年剩下六期，明年十二期，统一八折，合同标的额72万！
即便刨除答应他的20%回扣，月刊账上也会有57.6万的进账。
我把这个中年人送进电梯之后，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而事实上，全程陪同的白好，也是这个感觉。
月刊所有同仁们也是这个感觉。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大家一窝蜂的涌到了我身边。
“张主编，客户真签合同了？这一期？还有接下来十八期？”
“他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专捡这个时候来送广告？”
“张主编，我快给我看看合同，晃瞎一下我的眼！快快快！”
大家高兴坏了。
就连白好也忍不住捶我一拳，歪着鼻子质问道：“张一诺你玩我呢？你明明联系好了客户，不早早汇报，害我一大早给大家玩煽情？好玩吗？还是好看呐？”
“我……”
我无言以对。
我都不知道这究竟什么情况，我怎么对？
我怎么汇报？
我……
叮！
我背后的电梯门再次敞开。
一张陌生面孔从里面走出来，问道：“这里是《东南月刊》编辑吧？请问哪位是张一诺张主编？”
“我……我是！”
我声音都哆嗦了，我问道：“您是……”
某种猜想，已经在我心头浮现。
但在我听清这人接下来的话之后，还是差点没有幸福的晕过去。
这人跟我握手道：“张主编您好，我想刊发个广告。”
广告客户，一个接一个的到来。
无一例外，全都带了设计好的广告清样，还都带了支票。
其中半数以上，还跟月刊签了下半年的广告投放合同，也有几个跟第一个到来的客户一样，预定了明年的版面。
我收支票收到手软！
我签合同签到手抽筋！
我兴奋！
白好兴奋！
所有同仁兴奋！
整个33层都兴奋！
至于面壁的吴光明，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上演，甚至都忘记了断指的疼痛，哪怕是结束了面壁之后，都没去医院。
伴随着一个个广告客户的到访，一直到临近中午下班，大家送走上午最后一个广告客户，才停下喘口气。
“张主编，还有一分钟下班，你说……”
小谢眼巴巴的看着电梯，问我道：“你说还会有广告客户来吗？”
“……”
我没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
我甚至都不知道上午这些广告客户怎么来的。
我……
我忽然浑身一个机灵，飞快的摸了一把我的口袋。
确认我口袋里空空如也之后，我野猴子一样冲回了我的办公室！
我手机在办公室呢！
这些客户究竟怎么来的，我手机是不是能给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