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突如其来的催婚

谢千羽笑着给白大夫行礼道:“伯父好。”

白大夫看着满院子人,也是吓了一跳,半晌之后才反应上来谢千羽的身份,也忙要跪下。这次没有用到曼儿,白夫人直接拉住了白大夫,道:“郡主和善着呢,不讲究这个。”

白大夫只好拱手行礼。

白苏看着父母这样,也不觉得难为情,将二人劝走了之后,才拉着谢千羽进了自己的屋子,倒了一杯粗茶给她,道:“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你且当解渴吧。”说着,坐在了谢千羽旁边,笑眯眯看着她。

谢千羽接过茶来,喝了一口,道:“我叫人给你送些茶酒来,过几日你大婚,白家也是要摆席面的。”忽然想到白家院子不大,便又道:“这样吧,三日后你们家的席面就摆在貂裘酒楼如何?那日貂裘酒楼专门给你做喜席。”

白苏看着谢千羽,低头想了想,又去厨房将忙着要给谢千羽做晚饭的白夫人请来,问了问她的意见。

白夫人听了,忙摆手道:“不不不,那里一桌子席面最少十几两银子,份子钱都不够的席面钱的。”貂裘酒楼,那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她们白家嫁女儿准备嫁妆几乎将家底花光了,哪里还去得起貂裘酒楼?

谢千羽站起身来,道:“伯母,貂裘酒楼是我的铺子。我和白苏姐妹一般,怎会要白家的银子?三日后,我本应来咱们白家吃酒的,可碍于家父与薛太傅同朝为官,我只能随着父母去薛家那边了。这喜席,便只当是我赔礼了。或是当做份子钱也可。”

白夫人眨眨眼,又眨眨眼,看女儿笑盈盈看着自己,显然是可以答应的,又想想若是喜席摆在那貂裘酒楼,在左邻右舍里会多有面子,心动之下,便也应下了。

谢千羽安抚了半晌不停道谢的白夫人,又答应了她在这里吃晚饭,这才作罢。“曼儿,去帮着白夫人张罗张罗。”

曼儿笑着应下,跟着白夫人前后脚,也去了闺房对面的厨房。

此时屋子里便只剩下白苏和谢千羽。白苏瞧了瞧门口站着的凌霄,悠悠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师兄待我如兄妹一般的,没想到,居然会让我师父来我家里提亲。羽姐儿,我直到现在,心里还是不太信的。”

谢千羽看着她,问道:“那你可问过自己的心,是否愿意?”

白苏抬眸看了一眼谢千羽,复又低下头去,玩弄着手腕上的一个银镯子,道:“我心里明白,师兄温柔善良,一定会对我好的。可若说男女之情,我在定亲前是真的没有想过。”

“那定亲后呢?”

白苏想了想,道:“师兄在定亲前与我谈过一次。他说,薛家人口简单,薛夫人也是十分好相处的,我嫁过去,一定不会让我受委屈。若是想要继续行医,薛家也不会阻拦,薛家出过不止一位女大夫。我……我爱行医,所以,薛家提亲的时候,我便同意了。”

谢千羽点头道:“这世上,也没有多少夫妻是在婚前就相互爱慕的。薛太医是个好人,薛家也一向有仁善的美名。薛太医说的都是实话。你所考虑的,也都是实在东西。只是有一样,一旦决定了,就不后悔。若是今后路不好走,也要好好经营才是。”顿了顿,她看白苏听得认真,便道:“若是有什么难处,便来找我。”白苏救治母亲尽心尽力,又多次帮助她,对于这个交浅言深的朋友,谢千羽是真心所交的。

白苏看着谢千羽的眸子,忽然就有些感动,用力点了点头,道:“好。”随即又感慨道:“不知为何,我对你竟然莫名信任。”

谢千羽也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后紧握她的手,道:“我也是。”可能是二人都是性子冷淡之人,也或许是相遇时机恰好,总之,这是一种说不明白的感情。

二人正说着,便听到有人敲院门。白夫人在从厨房里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开了院门一瞧,竟然又是不认识的。

门口站着的,是许氏身边的季嬷嬷。季嬷嬷笑着道:“这位想必便是白夫人了,咱们是护国公府的,我们夫人特特派来给白姑娘送添妆礼的。”

谢千羽和白苏出来屋子,季嬷嬷瞧见了,忙在门口就行礼。“郡主也在。”

谢千羽笑着迎出来,对白夫人道:“伯母,这是我外祖母身边的贴身管事季嬷嬷。”

白苏也忙过来介绍,又招呼季嬷嬷带着一行抬着各种红盒子红箱子的仆从进来。

等白家送走了谢千羽和季嬷嬷等人,看着那些送来的添妆,白夫人感动得直抹眼泪,他们家虽然富裕,可女儿以布衣身份嫁入太傅府,嫁妆上绝不能太过于寒酸。所以,为了这唯一的女儿,夫妇两个花光了积蓄。可直到今日,看了二人送来的那些华贵到想都想象不出来的添妆,才知道自己准备的嫁妆有多么上不得台面。

三日后,薛太傅府大公子薛彻大婚,朝臣之家中不少清流和冲着薛殷的布衣学子都来参加婚礼。婚礼上,最尊贵的人自然是许氏这个护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和元氏母女,便都被邀请坐在大堂上观礼。

薛彻一身大红色喜服,拉着一身凤冠霞帔的白苏进来,元氏悄悄附耳对谢千羽小声道:“白姑娘已然定下,你如今十四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谢千羽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催婚吓了一跳。说实话,她此生醒来,还从未想过这件事。元氏忽然提起,她竟然有些慌张。

元氏瞧她的样子就知道从未给自己考虑过这个,便是一笑,看着对面坐着的,一身浅紫色衣衫,玉冠冲天的薛殷,道:“我瞧着,薛二郎文质素雅,倒是与你气质般配。又是状元身,如今年纪轻轻便已然是翰林院的正六品衔。假以他日,官居一品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千羽立马红了脸,眼前新人拜堂也顾不上看了,转了目光,嗔怪道:“母亲乱说什么?”

元氏却是继续笑道:“重要的是,薛家人口简单。”她看了看上座笑容慈祥的薛夫人和薛太傅,又看着眼前拜堂的新人,道:“况且,你与白姑娘一见如故,也好相处的。”

谢千羽拿着手帕遮掩住嘴角,红着脸带着些怨怪,道:“母亲慎言,认真观礼才是要紧。”

元氏听了,知道不能再说,否则就该让女儿脸色更红了,只好笑着坐正了身子,看似认真观礼。听说,女儿与薛二郎见面数次,都十分融洽,许是有些门路的。此事需要提上议程了,女儿明年四月便及笄,薛二郎如今也近二十岁了,如今薛大郎一成亲,他便也可议亲了。她看了看对面坐着带着淡淡笑意的双绝公子,越看越满意。

新娘送入新房之后,这些观礼的夫人和小姐便去新房里陪坐。看着接了盖头,凤冠霞帔的白苏,谢千羽差点笑出声来。这脸上的粉涂得也太厚了些,到底是布衣人家,上妆的喜娘眼光庸俗,她有些后悔,当派白灵去给白苏上妆的。

白苏的性子冷淡,也并未有什么太好的朋友,如今来陪坐的,大多是一些清流官眷,聊的也是一些妇人话题。许氏几人坐在这里实在是让人家放不开,于是没有坐多久,便告辞了。

回府的马车里,元氏将仆从都支出去,只与谢千羽坐在一起,认真分析了薛家的人丁简单,又说明薛殷的种种好处,之后才认真问她:“如今,薛太医成亲,很快就会给薛二郎议亲。羽姐儿,你也大了,能衡量利弊了,我要你一句准话,这位双绝公子,你到底觉得如何?”

谢千羽有些发呆,半晌之后,才缓缓道:“母亲,我年龄还小,不想这么早议及此事。”

元氏道:“明年,你就要及笄了,可以议亲了。是,你可以再等一两年再议亲也可,可薛二郎即将二十,又是双绝公子,朝中盯着双绝公子之人如过江之鲫。只说那个董家的小姐,便不惜自己的名节也要算计薛二郎与之成亲,我听说,上个月,还有金大人家的四娘子和任大人家的二娘子在朱雀大街偶遇薛二郎,与之谈诗论画了一下午。你是元家和谢家的后代,今又被册封了郡主,说起身份,嫁给薛家是低嫁了。莫不是,你想着高门?若是有了什么想法,还是要与我说才是,莫要因为脸皮薄,不好说,而白白便宜了别人。”

谢千羽抬起头来,看着元氏认真专心的眸子,知道元氏是真的在诚心为她考量,她又低头想了片刻,道:“母亲,我不想只看门第贵贱。母亲当年下嫁谢家时候,谢家人丁也十分简单,那时的父亲,也是位京城人人称颂的才子。可如今,母亲艰难前行,最终对父亲死心。我,我不想这样。”

元氏的脸色一白,半晌之后,才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你说得有理。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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