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纸张

裘绪这会也并没有注意到裘松妙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自然,继续着刚才的话说下去:“今早上不少人都发现自己的家门口贴着很多的纸张,撕下来一看上面写着的是利运船商行的掌柜拖欠工钱的事情。”

“那文章写的很多,不少人都看见了,就在大家都还在讨论的时候,那些被拖欠工钱的工人大部分都去了府衙门口喊冤,还有些被卫榆打的还没有好的人都还是被人用板车拖着过去的。”

“现在那府衙门口可是热闹,不少人都去了那边围观,我听说那利运船商行门口现在堵了不少人,都在让卫榆还钱。”

裘松妙听到这番话没有高兴,反而皱起眉头来。

很多的新闻稿,可是昨晚她和秦碧两人明明就只写了十篇出来,贴在醒目的位置,哪里有很多的篇。

这事颇有些不对劲,她刚想找系统出来问下,便被秦碧打断了思路,“裘姑娘我们现在赶紧去府衙看看吧。”

还没等裘松妙答应,秦碧就连忙拉着裘松妙朝府衙那边赶去,好在裘松妙家的位置并不偏远,两人走了一会便到了。

府衙门口果然如裘绪说的那般围了不少的工人,官吏都拿着棍子在门口处站着,工人们虽不敢上前,但是也并没有退缩。

周围也围了很多看戏的百姓,秦碧随便拉了一个人男子问了下情况。wutu.org 螃蟹小说网

“这事闹得挺大的,几乎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知府已经去请示看看这事该如何去办了,也让官吏去带卫榆过来了,估计不过一会就会让上堂了。”

听完这番话两人才算放心下来。

就在等待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片哗然之声,裘松妙转头去看,发现是知府和容肃宜两人到了这边来。

容肃宜是世家公子中的典范,这会又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能引起这般骚动裘松妙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这事竟然请了大理寺卿来进行审理,是不是有些过于隆重了。

容肃宜看着周围喧闹的人群还有时不时想朝他身上靠的那些女子,眉峰皱起。

朝四处扫视一下,发现了淹没在人群中的裘松妙,刚刚皱起的眉峰慢慢的舒展开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裘松妙有些尴尬,但是既然已经看见便不能当做不认识,只能点头以示问好。

容肃宜嘴角扯起一个弧度,随后朝里面快步走进去,丝毫不管那些一直想朝他身上凑的人。

进去后知府擦了下脸上的汗珠,“大人辛苦了,没想到这些事情还要劳烦大人来一趟,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容肃宜抬头,“无妨,这事牵连甚广,且拖欠工钱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百姓怕是会有较大的怨言,你上报也没什么错。”

听到容肃宜这么说知府才稍微放心了些,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以为这事派其中的一位少卿来处理就够,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容肃宜,这让他的压力瞬间变大不少。

接过手下手中的纸张,知府将它摊在容肃宜面前请他过目。

“这是今晨属下派人从街上拿回来的,数量不说多,但是一百份至少是有的,遍布在汴京城的哥哥大小街巷和角落,不少人都是看了这个才会来府衙门口的。”

容肃宜接过知府手上的那张纸,细细的观察。

纸张用的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纸,放在鼻下轻嗅,墨的味道也有些许的呛鼻,想来配料那一步并没有加香料进去。

写这份稿件的人身份并不高贵,应是哪位普通人家的人。

且字迹娟秀,并不是男子。

容肃宜脑海中一开始以为是那些上工的工人所写,但是这字迹明显不是,且那些上工的工人多半没有读过书,这样的一手好字怕是不大可能。

这件事情在容肃宜这里疑点颇多,他对着身边站着的知府说:“把那些工人带进来。”

刚准备转身朝主位上走去,容肃宜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来,“户部的人可到了?”

“已经派人去请了。”知府顿了顿,“尚书大人昨夜醉酒,刚刚派人去请的时候尚书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让我们去找谢大人。”

想起那个纨绔子弟,容肃宜也没多说什么,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在意。

知府见他不再追问这件事情松了口气,便招来手下让他们将外面的工人给带进来。

裘松妙在外面看到工人们被一一带进去,这才放心下来,她和秦碧是进不去的,为了让秦碧的父亲好好养病,这些工人里面也是没有她父亲的,两人只能在外面等待。

就在两人说话间裘松妙看到谢誉正从不远处走来,身边还跟着府衙的官吏。

今日谢誉穿的是官服,一身暗红色的衣裳将他衬得更加俊朗,银带上绑着他的玉佩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挂袋。

两人约有十日未见了,乍一看到裘松妙愣神了一会,只觉得他好像消瘦不少,下颌处的轮廓更加明显。

情绪经过这么些天的发酵早就已经变了味道,像是被丢进染缸中过滤上色了好多次。

谢誉从她的身边走过,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只是在走过后对身边的官吏说:“外面围着的人记得让他们走,不要在门前站着。”

“是。”

官吏从谢誉的身边退下,而后对着门口站着的人耳语几句,一个带刀领头的官吏听后站出来说:“上面有令,任何人不得在门口站着,都离开。”

百姓虽有百般不愿但还是不敢违抗纷纷退下,只有裘松妙和秦碧两人还没有丝毫的动作。

看到两人不动,领头的官吏将刀朝外拿出来一些,露出锋凉的刀刃,迫使两人离开这里。

裘松妙在心中泛着嘀咕,刚刚来传话的官吏就是一开始跟着谢誉的那个,他来传的话岂不就是谢誉的话。

这谢誉在弄什么,为什么只是站在外面都不行,还逼迫着别人走。

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缘由来,裘松妙索性也就放弃了,拉着秦碧在一颗树下坐着。

但是没过多久裘松妙和秦碧便被一官吏找到,“你就是裘松妙?”

裘松妙点头,她还没开口问是怎么一回事,官吏便一脸冷漠,“跟我走,大人有事要问你们。”

说完便率先超前走去,丝毫没有给裘松妙和秦碧两人缓冲的时间。

只得跟着官吏一起走,秦碧有些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裘松妙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怕。

到了庭堂之上,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来者跪下。”

两人闻声照做,没有抬头但是裘松妙却可以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刚刚那道声音继续说着,“你们两昨天夜间可有去哪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不知是该说实话还是不该将昨夜之事说出来。

裘松妙的心中也没个谱,但是现下看来怕是昨夜她和秦碧做的事情已经被查出来,说假话是万万不行的。

可是说实话,万一这一案子卫榆要是没事,那倒霉的可就是她和秦碧了。

她自有能力自保,可是秦碧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守得住卫榆那报复人的手段。

眼看着秦碧准备直起身回话,裘松妙一把拉住她,对她摇头,那眼神中是让她不要说话的意思。

可是两人的动作却引来上首坐着的人醒木拍在桌上的声音,“大胆,问你们的话竟然不回,来人给我打!”

“不可!”

“不可!”

不同方向的声音突然一同传来,裘松妙诧异的抬头,发现刚刚说话的两人竟然是谢誉和容肃宜,两人也没想到对方会开口,正隔空看着对方。

一时间庭堂之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不仅跪着的人尴尬,坐着的人也尴尬。

谢誉轻咳一下,用手掩住唇,“我的意思是或许她们两人确实什么都不知,如果就这样打怕是不妥。”

容肃宜跟着点头,“黄大人,您太心急了。”

那位被称为黄大人的人脸上没有一丝害怕,但嘴上却说着惶恐,“这两名女子昨夜被人发现出现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怕是这些事情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我们没有!”秦碧听到他那么说连忙反驳,裘松妙连忙拉住她。

在地上磕了一下,裘松妙直起身子后才说:“昨夜的事情确实是我所为,但是与我身边的这位姑娘无关,我是害怕独自一人出门所以才让她陪我。”

“既然害怕那你为何还要做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意图。”

裘松妙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让她说是因为她想利用这件事情在古代创办报社,然后好赶紧赚钱好让翟舟手下那潜在的风险消失,满足裘绪东山再起的心愿吗?

可是她这么说怕是会被人当作疯子抓起来吧,这让她怎么去回答。

裘松妙挤出两滴眼泪,一边用袖口擦拭一边用哭腔说:“民女只是一届弱女子,能有什么企图呢,不过是看这些工人太可怜,想要帮帮他们罢了。”

“那些人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他们,还有你这种文章的题材在我朝从未见过,我怀疑你根本就是心思不单纯。”

黄大人将一张纸丢在她的面前,裘松妙低下头看纸,刚好有一滴泪珠滴在纸上,上面的墨迹被晕染开来,但是纸却没有湿透,显然是上好的纸张。

有人在暗中帮她,从今晨时听到裘绪的话裘松妙便知道这件事情,现下看到这纸她便更加确定了。

如此以来,肯定就不能辜负帮助她的人的心意,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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