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调查

裘松妙在孙叔的院中待着,这院中被打理的仅仅有条,喂鸡种菜养牛样样都不耽搁。

倒是颇有闲情逸致。

孙叔的女儿早年间便已经嫁出去,孙嫂年轻时是极好的绣娘,就算老后好多绣坊也争相希望孙嫂去教教那些新的绣娘。

可以说孙叔家并不缺那些银子,但裘松妙也听旁的妇人嚼过一二的舌根。

这孙叔可是这不折不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家中散银不少,但是却都不舍得花。

也不知这些银两留着到底作甚。

裘松妙收回思绪,那孙叔将铁锹放下后便过来,还端来两碗茶来。

裘松妙看一眼便收回视线,是不太好的茶叶,但是现下她也没那么挑剔,捧着碗便喝起来。

这动作倒是取悦孙叔,见她没有嫌弃自家的这些东西,对她的印象开始便好起来。

一碗茶吃尽,孙叔趁着添水的功夫试探的问,“不知姑娘想问些什么?”

闻言裘松妙笑下,“孙叔放心,只是很简单的几个问题,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问题。”

“欸。”孙叔答应的很快,但是心中还是没底,那日他家的母牛带回来一头小牛崽可将他高兴坏了。

要知道一头小牛崽可以卖出一个极好的价钱,当时他也想过要找丢失的人,但是却没听说过附近哪家有谁丢过这牛崽。

若是附近住的人谁家丢了牛崽不可能不来找,他便有私心,想着这牛崽会不会是别处丢的,他偷偷养着便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牛毕竟不能不出门,带出去吃次草这附近的人便都知他多了只小牛崽。

这样的话逐渐传开来,又有人说前不久的时候看到他家的母牛回家时身后跟着一只牛崽子。

他家的母牛没有怀孕,这小牛崽多半就是跑丢捡到的。

这种田野间的闲话传的最是快,孙叔也战战兢兢好几天,但是却一直无人来寻,他这才大胆起来。

方才听到裘松妙那么说,他心中的那股恐惧又涌上来,坐在这里颇有些忐忑。

看到孙叔紧张的模样,裘松妙展颜笑下,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笑容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武器。

“孙叔不用那么紧张,您也知道坊邻间的闲话很多,所以既然如此咱们便要朝好的方向去逆转。”

孙叔不是学问人,自然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乍一听裘松妙说的逆转还不知是怎得一回事,“你说要怎么做?”

“这些事情都十分好办。”裘松妙端起茶碗喝一口,清嗓继续说:“孙叔这小牛崽知道的人颇多,现在主人家没有找来是不错。”

“我相信孙叔也一定想过若是这主人家找来的情形吧。”

裘松妙的眼睛对视上孙叔的眼神,那有些过于凌厉的眼神让孙叔只看一眼便撇开脸。

“是,我是想过这些不假。”孙叔嘴唇嗫嚅,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但是对于裘松妙来说孙叔可以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已经可以,这时孙叔的心理防线已经破除第一道。

“孙叔现下被坊邻这般说三道四,是因为这件好事没有落在他们的头上,所以他们自然心中十分不平衡。”

“当然希望孙叔您这好事被人破坏,主人家找来的时候,那些坊邻的话只会更加难听。”

“孙叔现在将这件事情刊登在我的小报上便是我说的破解之法。”

裘松妙见孙叔眼神中起了几分的兴趣,便继续乘胜追击的说下去。

“刊报之后,不仅孙叔您的名声不会受损,还堵住那些坊邻的悠悠之口,我听说孙嫂最近因为这件事情在绣房中有些不太好过,经常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一提到自家的妻子孙叔有些害怕,他这妻子年轻的时候很是泼辣,即使老了也是如此。

因得小牛崽这件事情在坊邻和绣房被人非议许久,已经有些抬不起头。

回家这气也撒在他身上,两人已经分房许久。

孙叔眼中的害怕与纠结没有逃过裘松妙的眼睛,她慢悠悠的喝口茶复又开口,“这事既然被众多人知道,孙叔替别人好生养了好一段时间的小牛崽,那主人家寻来后想必不管怎样也会给孙叔一些谢礼。”

“不然在外被坊邻争议的人可就是那主人家了。”

孙叔听到她这话十分犹豫,他现在十分舍不得那小牛崽,若是将那小牛崽养大,不仅能干活,还能在老后卖一笔银子。

可是若真如裘松妙说说,那主人家寻来后讨要回小牛崽,他可能真的没办法收到任何的银钱,还会被人耻笑。

几分衡量下来,孙叔还是决定答应裘松妙这件事情。

“好,我同意这件事情刊报,但是你能保证那主人家一定会寻来吗?”

裘松妙这回倒是实诚,摇摇头,“不能,我这小报仅我一人在办,恐怕写不出那么多份,但是孙叔放心,这种事情经过别人口口相传,必定会传的很远。”

“过了很久那主人家还没来,这下孙叔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下这只小牛崽,那些坊邻也不能再说什么。”

孙叔听完裘松妙的这些话,口中吐出一股浊气,嘴中喃喃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裘松妙见他这样便知这番前来目的已经达成,所以起身拜了拜,“既然孙叔已经答应,那便就再等两天,最迟后天我一定会将这份小报刊登出来。”

说完便自行先朝篱笆栏的方向走去,孙叔连忙起身将她送出去。

解决完孙叔后就只剩下先前说的王婶那人。

王婶这人让裘松妙有些头疼,是那日在府衙门口那位拽着她衣袖的大婶。

本来她是不想来王婶这的,但是新闻太少,除了这三个便没有什么别的新闻了。

那日在府衙门口虽然人多,但多半都是看热闹的,真让他们说下自己有什么新闻,倒真是为难他们了。

没办法裘松妙只得来王婶家碰碰运气,王婶这人性格很是泼辣,裘松妙有些害怕,但是已经没有新闻可以让她做,只能硬着头皮上。

到了王婶家门口,裘松妙深吸几口气才出现在门前位置。

王婶正在院中做编织的活计,虽然是在做活但是嘴中的骂声却没有停。

“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鸡,要是被我知道,看我不打死他。”

“鸡苗苗养大多不容易,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

那神情十分凶狠,裘松妙好不容易提起胆子站在门口这会又退缩了。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份狠劲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妈妈。

那个一心偏袒她弟弟,对她十分不好的妈妈。

王婶眼尖,看到门口闪动的衣摆,又看到是裘松妙连忙起身将她带进屋内。

“裘姑娘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是不是因为我家鸡来的,裘姑娘果然是善良,咱们的这些事情只要说了你便会去做。”

裘松妙还没干什么,便被王婶奉承一番,但却让她之前那些害怕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好意思。

可王婶这人心思没那么细腻,看不出来裘松妙的变化,只是将她带进屋内,将家中最好的茶拿出来招待。

裘松妙刚想说不用,王婶便已经将茶泡好然后放在她的面前。

“裘姑娘喝茶,这可是今年的新茶,可好着呢!”

挡不住王婶的热情,裘松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看到外面天色渐黑,裘松妙想着还是赶紧做正事比较好,便拿出纸笔说:“王婶将你家鸡和猫丢失的过程都说与我听,然后我好想想如何帮你写稿件。”

“稿件是何?”

王婶没有听过这些,有些困惑,说话的语气也放缓不少。

“就是刊报时上面所写的文章,我习惯叫稿件。”

感觉到王婶的语气变缓很多,裘松妙的心也放下很多,先前那些恐惧感在此刻也消失不少,连带着她脸上都多了很多的笑意。

王婶没有过多废话便讲起这件事情来,“姑娘你也看见了,我家的鸡喂的着实有些多,一开始的时候丢一两只这些我根本就看出不来。”

“想着附近的人都是熟悉的人,自然不会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就没有每天去数这些鸡数量是否都是对的。”

“可是渐渐的我便发现许多的不对劲,我那些每天回到院中的鸡总感觉少很多,于是我便留心这些,每天不管废多大功夫都会亲自数一遍。”

“这一数可不得了,接连几天那鸡都会丢一只或者两只,虽然这鸡现在不大,但是养起来也十分费劲,这么一直丢下去那可不行。”

“鸡都是认识回家的路的,如果不是被人抓走它们一定不会不回来,所以我便知道这鸡当然不是自己丢的。”

“想请姑娘来就是想让姑娘在小报上替我骂骂那个杀千刀的人,让他如果还有些良心就将我的鸡赔回来。”

裘松妙听了半天,纸上也没记什么东西,这事说白了就像是一次偷盗案,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并没有监控,这怎么知道是谁偷的。

如果那人脸皮厚些,这鸡肯定是找不回来的。

裘松妙扶额,这事有点不好办啊。

突然她又想到之前王婶说的丢失的那只猫,脑中有一个答案闪过,“王婶之前家中不是还养了一只猫,近日那猫也丢了?”

王婶一拍脑门,“瞧我,怎得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对,是有一只猫,说来也奇怪,我那猫机灵的很,以前总有人见它好看想将它用吃的骗回家,可谁知它根本就不上当。”

“现在它没了,那定是有谁将它迷晕抱走了,我怀疑那抱走我猫的人和偷我鸡的人是同一人。”

裘松妙试探的问,“那鸡有没有可能是那猫儿叼走的,王婶说那猫极为聪明,许是干了坏事它不敢出现了。”

“这,不大可能吧。”

但王婶说这话显然也十分没有底气,音量也比刚才小了许多,裘松妙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那猫的体格可大?”

“不大。”王婶在脑中搜索一下,“约莫有成年的鸡一半大。”

“那便好找,鸡的体格比猫大,那猫定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所以现在肯定还在其他的地方藏着。”裘松妙笃定的说。

王婶听她的话急切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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