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白莲花来了

卢姑娘就是卢含香,落蕊到了京城后,两人时常通信。

不仅生意上的事需要互通消息,也常常说一说别的。

落蕊解散了发髻,揉了揉挽发揪紧的头皮,换过轻薄柔软的家常衣服和软底鞋。

洗手净面后,舒舒服服地侧躺在软榻上,解放了自己劳累了一天的腿脚。

顺手拿起果盘里的一片冰镇西瓜,咬了一口。

“哇”,好舒爽,透心凉,好像奔波一天的烦躁与闷热都被驱散了。

放下西瓜,她从青苹手上接过信来,看到高兴处咯咯地笑了几声。

“含香啊,现在说话也有趣儿了。

没想到,她那么宽和大度、不爱背后说人闲话的人,也有这么刻薄的时候。

她说白玉莲再不是从前那朵,清雅高洁、高高在上的白莲花了。

前些天在大街上,跟李玉琼和桃红扭打起来,都滚到泥地里去了……”

说着说着,本来轻松愉悦的林落蕊,皱起眉头,抿紧了唇,面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姑娘?”

蹲在榻前给她揉腿,跟着她咯咯笑着的青苹看她神色不对,赶紧问。

“桃红有了身孕,孩子却掉了,桃红说是白玉莲给她打掉的。

这事不知道是桃红设计冤枉她还是真的?但是李玉琼休了白玉莲。

她在大明府呆不下去,趁夜跑了。

有人看见她往京城方向来了,大概是来找逍遥哥哥。

如果真是这样,这几天就该到了。”

“呸呸,白玉莲这个烂人,不,这个狗东西就不配称为人。

她就是帖狗皮膏药,阴魂不散的。

走到哪儿贴到哪儿,甩都甩不掉,谁粘上谁倒霉……”

青苹气恼得手下失了轻重,用力揉捏得落蕊“唉哟”一声痛呼,才意识过来。

捧着姑娘的腿小心地呼气,温热的吐息又痒得落蕊咯咯笑起来。

“对,她就是根搅屎棍子,搅得人人都不得安生。”

在旁边烫熨着衣裙的青橘也皱眉咬牙骂道。

“咳咳,你们就不能文雅点?”落蕊忍不住笑,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小姑娘家家的,骂得如此粗俗?”

“文雅?她也配!她那样的祸害,骂她都算轻的。

她要现在在我眼前,我能拿刀给她削成十八瓣。看她还敢不敢使坏害姑娘?”

青苹还不解气,以手为刀,在眼前“唰唰唰”,一刀快似一刀,直接来了个连环十八斩。

“我也能。”

青橘蹦了过来,学青苹的样子连斩了十八刀,得意地抬眼瞅着落蕊。

“唉哟哟,学功夫的人就是不一样,文武全能啊,咱们青苹、青橘都不一般了哦。”

落蕊抬手在两个丫鬟的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亲昵地揉了揉了她们的头发。

“那是,相当的不一般了呢。”

青苹、青橘翻了个牛气冲天的白眼,嘻嘻笑着回应。

疏影和暗香在旁边笑,暗香道:

“行!这么不一般,下把有事就你俩上了。

什么烂人狗东西,不用十八瓣那么费劲,一劈两半刚刚好。”

康亲王服药已近两个月,落蕊又一次悄悄来到康王府。

诊过脉后,她轻笑道:

“恭喜王爷,再服七天的药,您所中之毒便可完全解了。”

“那王爷便可生育了,是吗?”赵思烟双眸闪着亮光,急切地问道。

“自然。但是王爷想过日后怎么办吗?”

落蕊低声问,“若是宝亲王知道,您府里哪位姐姐有孕了,他会做何想?”

康亲王眼眸深沉,回应道:

“本王知道林姑娘的意思,以后本王还是在思烟屋里歇息。

若思烟有孕,便只能委屈她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

康王欲言又止,落蕊也听明白了。

他想说直到决定出皇位的最终归属,他的孩子才可以现于人前。

落蕊可不像他这么隐讳,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王爷,皇位只有一个,若是宝亲王最终坐了上去,您觉得他能容得下您吗?”

“他害我不成,反被我知道他有害我之心。

若果真他坐上皇位,自然不会容得下我,所以本王也不希望他坐了那龙椅。”

康王爷沉沉地应道,深遂的眸子里似含着火。

被人下毒,差点断子绝孙,再温润的人也会生出报复之心。

林落蕊不再多说什么,这一句话就够了。

今年炎热的日子似乎格外长,已入秋了,中午的阳光依然火辣。

姜临风与礼部尚书迎接公主回京的队伍,缓缓行在路上。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楚国的礼部尚书陈文礼和楚皇的亲侄儿成王爷,还有一干楚国兵士。

烈日炙烤下,兵士们身上的铠甲似乎都要被烤化了。

一道道汗水像水流一样,顺着额头、面颊、脊背淌下。

队伍行至一处山脚,一条小溪从山上蜿蜒流下。

淙淙的流水声,给了疲惫的兵士一丝清凉气息。

他们抿着干裂的嘴唇,渴望的目光凝聚向领头的将军。

姜临风感觉,兵士们的目光比太阳还要炙热。

他一抬手,止住队伍前进的步伐。

身后的明朗会意,立刻高喊一声:

“一队警戒,其他队散开各自歇息,半个时辰后再启行。”

兵士们“呜啦”一声,各自冲向溪水边。

三两下将铠甲扯了,“咕咚咕咚”喝几口溪水,“扑通扑通”跳了进去,手舞足蹈撒着欢地闹腾起来。

姜临风走到公主的车撵前,低声问询:

“天热,公主是否下来歇息一下?”

公主头戴帷帽,由贴身侍女扶了下来。

透过覆面的薄纱,看着闹得欢腾的兵士,她轻声笑道:

“这一趟辛苦将士们了。临风,陪我去上游坐会吧?我在这里,他们怕会拘束。”

公主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一路行来,甚为体谅将士。

不管是住驿馆还是住旅店,条件好不好,吃得好与坏,都不挑剔,很能吃得下苦。

这样的公主,怎不令人敬服?

何况,还是为国为民去和亲的公主。

姜临风很敬重她,时刻小心照顾着。

此时陪公主往上走了走,离兵士们稍远了些。

公主毕竟是公主,任何时候都得注意仪态。

她虽然很想跳进溪水里,像野鸭子一样扑腾着凉快凉快。

却也只能仪态端方地坐在路旁树荫下,等着侍女去打水来,洗洗手和脸,换得片刻清凉。

姜临风侍立一旁护卫,鹰一样锐利的双眸四下环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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