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瑜被她怼得当场哑然。卓雪也咬着嘴唇不吭声。
秦思宁倒是难得问了个有用的问题:“可是这件事和洛夫人选那位杜学士给洛大千金当夫婿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果洛夫人真的想让洛二千金嫁给裴公子，那不是更应该找个更好的夫婿给洛大千金作为弥补吗？”
那是你，而不是那位佛口蛇心的洛夫人……
温宛宛差点被她气得当场呕出两口老血。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单纯丫头，她记得小说里她没把秦思宁写得这么单纯啊，如果洛衾软的继母真能这样想，那她的这本小说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真的确定那位洛夫人会和你一样想这件事情吗？”
“难道不是？”秦思宁傻傻反问，“这难道不是最符合常理的想法吗？”
温宛宛这次直接不想理她了。好在卓雪先一步反应过来，替她做了回答:“思宁，那位洛夫人绝对不会这样想的！”
秦思宁虽然敢顶撞温宛宛，却不敢反驳卓雪，听后者这样一说，她立马一怔:“为何？”
卓雪耐心解释:“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作为一个母亲，如果有更好的女婿人选，自然会先考虑自家女儿，而不是别人……”
“可洛大千金也是洛夫人的女儿啊，洛夫人考虑她也不违和啊……”秦思宁迷惑地眨眨眼，显然没太理解卓雪的意思。
温宛宛很无语，看来这个秦思宁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秦家家风和睦，秦孝之又不曾纳妾，所以她应该没有经历过后宅的勾心斗角。
“可洛大千金毕竟不是洛夫人亲生的，洛夫人只是她的继母，你觉得作为一位继母，真的能真心实意地为前房子女着想么？”
卓雪又继续解释，可惜秦思宁却并不相信——
“可我听说，那位洛夫人待洛大千金也是很好的啊，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温宛宛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等她说完便直接抢过话头:“你也说了你是听说，你有亲眼见过啊那位洛夫人对洛大千金好了吗？那位洛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惯会做表面文章，如果她真的把洛大千金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纵容洛二千金去抢裴公子，她明明知道洛大千金和裴公子之间有婚约啊……”
秦思宁被她这话怼得一噎，正想说什么，但温宛宛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之前在普渡寺发生的那件事，按照原小说剧情添油加醋地跟另外三人说了一遍，听得那三人当场目瞪口呆。
秦思宁虽然被勉强说服，但还是心存质疑:“就算那位洛夫人的确不怀好意，但洛帝师总是有眼光的吧？”
“没错，所以她才更要选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来蒙混过关啊！”温宛宛跟她细细分析，“洛帝师主职内阁事宜，对翰林院的人并不了解，主要靠霍大学士等人推荐，而那位杜学士也同样是个会做表面文章的人，在人前一贯谦逊有礼，旁人没有深入了解过他，见他表面为人不错，自然认为他是好的……”
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卓雪，话仍是对着秦思宁说的，“你瞧，就连卓丞相不是也同样被他迷惑了吗？”
听到这话，卓雪的脸色当即狠狠一变，秦思宁见状也忍不住继续追问:“可你，不，应该是那位洛夫人如何知道那位杜学士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呢？”
温宛宛滞了滞，旋即故作神秘地答道:“说起这个，那就要先提另一件事了——你们有所不知，我查到那位洛夫人的老家和杜学士的老家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两家人就住在同一条街上，对彼此的情况都非常了解……那位杜学士是在洛夫人嫁给洛帝师之前就进京的，直到去年，他才把双亲接到京城来，洛夫人和他们在街上遇到过，所以才起了心思……”
她说着，生怕三人不相信她的说辞，又补上一句，“我有派人去打听过，杜学士的双亲为人非常难缠，只是他们也同样懂得做面子工程，所以只有和他们相处久了才会知道他们一家的真性情，尤其是他母亲，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前总是笑眯眯的，从来不说别人半句坏话，但背地里却是各种说三道四，他们那条街上所有的住户都被她编排过，其中有一户人家的女儿，被她编排得差点直接挂了梁，后来就搬走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派人再去他们老家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最后这句话，温宛宛是冲着卓雪说的。
这是她小说里给杜云鹤一家三口的设定，想来这里应该也差不多，所以她说得极其笃定。
卓雪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变得更加不好了。
秦思宁在旁边似乎想安慰她。但下一秒，就见陆婉瑜突然指着对面水榭冲她们三人道:“你们看那边，好像一下子走了很多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宛宛立刻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对岸的水榭里原本是坐满的，但这会儿位置已经空了一半，看上去也不像是结伴去如厕。她下意识地看向坐在湖心亭的温煜宸，后者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似的，仍在和几位皇子说着什么，而永宁王爷也同样无动于衷地陪在太后身边说话。
“可能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一下子走掉这么多人……”秦思宁显然也瞧出了不对劲，“就是隔得太远，听不到那边刚刚说了什么……”
听出她语气中的遗憾，陆婉瑜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自告奋勇地提议:“有了，我大哥也坐在那边，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就去问问他……”
说完，便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温宛宛先是有些无语，但旋即便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理，皇宫内是不允许外臣随意走动的，就算是在宫里举办宴会，来参宴的人的行动范围也会受到严格限制，就比如这次的赏花宴，按理是不允许走出御花园地，可是她看刚才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分明就是朝着后宫方向去的，而那些侍卫竟然也没有拦他们，这明显不符合规矩。
除了温煜宸刻意纵容，她实在想不到还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