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是!”上官亦萧摇头,“我师父生在月盟,年轻时喜欢四处游历,后来去了南方,无意间救了一位大夫,那位大夫说他资质不错,就把自己的医术全都教给了他,不过——”他突然停了停,“师父他曾提过,他的这位师父的确是天羽国人……”

听到这话,韩太医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那你知道他的那位师父叫什么吗?”

上官亦萧认真回想了一下:“我只知道他和韩太医您一样姓韩,至于名字,师父并没有说过,只称呼他为三岳圣手……”

听到最后四个字,韩太医顿时激动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炯炯地看向上官亦萧:“三岳圣手就是我的师父,我的姓氏也是随他的!”

闻言,上官亦萧当场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韩太医又一脸激动地继续追问:

“你的师父是不是姓裘,叫裘靖?”

“正是!”上官亦萧这次是真的有些吃惊了,“韩太医也认识我师父么?”

韩太医一脸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你应该喊我师叔才对,你的师父正是我的师兄,我是他的师弟……”顿一下,又补上一句,“真没想到,你竟会是我那位裘师兄收的徒弟,难怪你会知道一刎芳颜这种秘毒……”

上官亦萧听到这话也有些激动,立马态度恭敬地朝韩太医躬身行礼,“上官亦萧见过韩师叔!”

“师侄无需多礼……”

韩太医赶紧去扶他,而这一幕突如其来的认亲场面也让周遭围观的众人看得面面相觑。

皇甫澈清了清嗓子,率先发话道:“韩太医,本王虽然不想打扰你认亲,但眼下调查樊天的死因更为重要……”

被他这样一说,韩太医也反应过来眼下的场合的确不适合继续拉家常:“王爷教训的是,刚才的确是老臣太激动了……”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三皇子温泽凛突然站了出来——

“既然两位太医都确定这位天羽国来使中的是天羽国的秘毒,那为何这种毒会出现在我月盟的皇宫之中,难不成是这位天羽来使今日准备要对谁下毒,结果却不小心毒死了自己?”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立刻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他。

紧接着,红莲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们今次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和月盟结盟的,怎么可能会在这场宫宴上下毒?而且,照韩太医刚才的说法,如果这种毒真的只有天羽国历任皇帝才知道,那樊天叔叔也同样不可能轻易拿到手啊……”

但三皇子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这个解释:“红莲公主你对这种毒或许是真的不了解,但本皇子看澈王爷刚才的那种反应,似乎并不像是完全没听说过这种毒,说不定上一任天羽国主也同样告诉他了呢……”顿一下,又补上一句,“至于你说这位天羽来使不可能轻易拿到这种毒,但如果是现任天羽国主偷偷交给他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这话一出口,温宛宛能感觉到皇甫澈脸上的神情狠狠一震。显然是已经想到了这种秘毒很可能是用来毒杀他的。

温宛宛看着他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同情他。

皇甫毅和皇甫清父子俩对于皇甫澈的杀心,除了两人身边的心腹,以及天羽国的现任太后之外,恐怕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尤其在人前,这三人之间始终维持着一幕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睦景象。所以天羽国上下几乎没有人会相信皇甫毅和皇甫清会想杀死皇甫澈。

原小说里,皇甫清为了能顺利将皇甫澈送来月盟做人质,硬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不仅声泪俱下地当众痛诉自己的无能,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皇甫澈遭遇这样的羞辱,而且还信誓旦旦地指天发誓,说最多三年,自己一定会将他从月盟朝接回来,并且一定会亲自去两国边界处迎接,将文武百官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只有这对兄弟俩自己心里清楚,三年后,皇甫澈到底还能不能平安归来。

温宛宛正想得出神,温煜宸那厢已适时发话了:“这件事,恐怕澈王爷的确得给朕一个交代!”

闻言,皇甫澈立刻拧眉,脸色也明显有些难看。

温宛宛可不想让皇甫澈背上这个黑锅,毕竟她还想让对方帮她解决红菱的身份问题,倘若他现在就背上了嫌疑人的罪名,那她的诉求恐怕也就遥遥无期。

而且,她也不相信皇甫澈会做这种事,虽然他刚才的反应看起来的确像是知道这种毒的存在。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选在这种场合之下毒杀使者团成员,这样就只会将他自己逼入绝境。

毕竟整个天羽国使者团中,他的身份最高,哪怕他是来当质子的,但如果使者团出了任何问题,以他的身份都脱不开干系。

所以温宛宛立刻佯装不解地问站在她身边的上官亦萧:“上官太医,这种毒服下后要多久才会发作呢?”

她的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不算大,但也足以让站在她近旁的那些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上官亦萧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不太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很快,比普通的鹤顶红快了十倍!”

温宛宛挑眉。

普通的鹤顶红差不多是十五分钟内毒发,快十倍,那就是一分半钟。

“既然毒发时间这么短,那他肯定是刚刚才被下的毒,查查刚才有谁接近过他不就好了?”

她佯装无心地自言自语,但旁边不远的温煜宸和皇甫澈两人显然都已经听进去了。皇甫澈立刻转头冲使者团其他成员发话:

“方才是谁坐在樊天身边?”

众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一位长相中等、身材清瘦的天羽国来使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回王爷,是微臣。”

皇甫澈微微眯了眯眼:“那你方才可有注意到宴席中,都有谁接近过他?”顿一下,又突兀补上一句,“……最后一个跟他接触的人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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