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吼得温宛宛着实懵了懵，这个丫鬟莫不是被打傻了吧？就算二夫人有罪，但文锦年要怎么处置她都是他自己的事，你一个炮灰丫鬟越什么俎代什么庖？
其他人也都一脸意外地看着桃柳突然“发作”。
而桃柳也不知道是“勇气可嘉”还是“纯粹没脑子”，又不知死活地继续往下喊道:“王爷，你知道二夫人背着你做了什么吗？如果你知道的话，你一定会想把她千刀万剐的……因为王妃当年，就是被她给害死的……”
她此语一出，众人俱惊。就连座上的文锦年这次也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二夫人本人也是神情狠狠一震，目光旋即变得慌乱起来，似是变相佐证了她的指控。
温宛宛本人更是欲哭无泪，又是一个连她这个作者都不知道的“魔改剧情”！
肖管家当即停住脚步，看向座上的文锦年。
然而文锦年此刻的目光已牢牢锁在了桃柳的脸上:“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桃柳笃定地呛声，温宛宛很疑惑她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力气喊出这么高的嗓门。“已故王妃的死跟二夫人有关，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告诉奴婢的，他还说，只要奴婢用这件事要挟二夫人，二夫人一定会就范的……”
温宛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桃柳这话一出口，文锦年的眼中再度染上了几分嘲讽之意，但一闪而逝。
“是吗？那你不妨仔细说说，她究竟是怎么害死本王的王妃的？”
桃柳的眼珠滴溜一转:“如果奴婢说出来，王爷可否免去奴婢的死罪？”
闻言，文锦年微微蹙眉，好一会儿才给出了答案:“如果你说的是真话，本王保证不会继续为难你，并且允你活着离开王府！”
桃柳眼中一喜:“王爷所言，可是当真？”
“本王一向言出必行！”
见文锦年应得掷地有声，桃柳似乎松了口气，之后又瞥了一眼二夫人，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当年王妃因病去世，并非真的无药石可医，而是二夫人在王妃每日喝的汤药里多加了一味药，导致药性相冲，所以才害得王妃最后不治而死……”顿一下，“如果王爷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找太医问问……”
她这话一出口，文锦年的脸色当即开始“风云变幻”，看向二夫人的目光也随之添上了几分狠厉，二夫人也被他看得整个人止不住地发颤。
温宛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因为桃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女配残留在这具身体上的恨意。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
小说里，女配娘亲是因为本身体弱，再加上忧思过度，所以才不幸香消玉殒的。这也是整个长安王府一直以来的禁忌话题。
前厅里的气氛亦因为这个禁忌话题变得无比凝重。
大家谁都不敢轻易出声。
良久，文锦年沉声开口:“姜泉，将二夫人也压去地牢，严审！”
然而话音未落，二夫人那厢就已率先抢白:“不用审了，这件事就是妾身做的……”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再度惊惧不已。
温宛宛也有些傻眼，二夫人承认得未免也太干脆了，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吗？
还没容她多想，文锦年已“嚯”地站起身，扬手朝二夫人脸上扇去，但最后却在半空里狠狠刹住了——
“本王从不打女人，也不会因你例外——”他的声音透着克制不住的压抑，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姜泉，带她去地牢！”
“是！”姜泉顺从地领命上前，将二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扯着她往外走。
二夫人也不挣扎，乖乖地任由姜泉领着自己往外走，临走出大门前，她回头看了文锦年一眼，之后目光又幽幽落到了温宛宛的脸上。
温宛宛的呼吸莫名一顿，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二夫人此刻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古怪。
正在这时，文锦年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肖管家，把这个叫桃柳的丫鬟送去她之前住的房间，找府医给她瞧一瞧，明早把她送出府去！”
“是！”肖管家应声领命，而桃柳那厢也立即喜上眉梢:“多谢王爷！”
不过因为伤得过重，桃柳显然没法自己走着回房，肖管家只能找来几名小厮，将她抬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文锦年，温宛宛，和四夫人五夫人四人。
“王爷，您……”四夫人和五夫人见状立刻对看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完，文锦年就率先朝这两人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也先回去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顿一下，目光扫了温宛宛的脸上，“宛宛，你先留下，父王有话想跟你说！”
见他这样说，四夫人和五夫人两人也知趣地没再出声，一前一后告辞离开。
待她们一走，前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文锦年这才重新在高座上坐下，然后朝温宛宛招了招手，意思显然是让她到他身边去。
温宛宛犹豫了一下，起身慢步走上前，在文锦年近前一米处停下。
没想到文锦年见状竟然笑了笑，然后直接伸出一只手，很自然地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才两个月不见，宛宛就和父王如此生疏了吗？以前不是都自己主动跑过来挤在父王身边坐下的吗？”
温宛宛闻声心头顿时一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止和女配的性格完全不符，差点在重要人物面前ooc。不过她也很快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因为宛宛刚才……太惊讶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故意说得吞吞吐吐，文锦年果然没有继续怀疑她，反而再度冲她笑了笑:“刚才发生的事，宛宛你怎么看？”
他这会儿的笑容是少见的亲切和蔼，和刚才在人前的冷酷形象简直天差地别。温宛宛差点适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宛宛觉得……这件事好像并没有表面看到得那么简单，虽然二夫人她……自己承认了，但宛宛总觉得那个桃柳说的话也不是全都可信……”
如果没有二夫人临走前看她的那个眼神，温宛宛或许会完全相信桃柳所说的内容，但现在，她是真的有点不确定了，二夫人……真的会是害死女配娘亲的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