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我这是……”

温宛宛很想反驳说这只是她一时失误,她哪里会想到那些人会报仇报到她身上来,但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方才还在远处的脚步声却是突然近了。

温宛宛本能地一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看向祁渊:“有人来了,我们还是先躲一躲吧,等确定来人是谁再做打算!”

她边说边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脚步声离得不远,现在从院门逃走肯定是来不及了!

因为院门外只有一条路,出去往回走就会撞上来人,在还没弄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前,贸然撞上去很有风险,包括继续待在原地也是一样,而路的另一端通往悬崖,那里没有什么明显的遮蔽物,同样没法藏身。

如此,能供两人短暂躲藏且轻易不会被发现的地方似乎就剩下了一个。

“我们躲到那块石碑后面去吧!”温宛宛指了指那块女配和祁炀有纪念意义的石碑,然后冲祁渊说道。

祁渊听到这话明显僵了僵,但并没有拒绝,下一秒,他便再度抱起温宛宛,脚步轻快地将她带到了石碑后方。

茅屋和石碑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不管来人是谁,看到茅屋被烧,第一想法应该都是先去救火,或是救人,所有人的关注焦点也会全都集中在茅屋这边,不会联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躲在附近。

尤其石碑的位置也很隐蔽,加上视野居高,能将茅屋和院门处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是个绝佳的关注点。

没多久,一小队人马就在院门停步,为首的正是温泽易和温泽衍。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眼前失火的茅草屋,温泽易一贯平淡无波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抹明显的惊惶,但下一秒就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这里怎么会走水的?”

有侍卫已经在茅屋四周快速查探了一番:“殿下,茅屋内外发现大量茅草,应该是有人蓄意纵火!”

温泽易的声音顿时一紧:“那……人呢?里面可有看到人?”

侍卫毕恭毕敬地答道:“回殿下,屋外发现两具尸体,看样子是先被人杀了再扔进火堆的……”

“可知道那两具尸体具体都是何人?”温泽易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但不知道是不是温宛宛的错觉,她总觉得温泽易这一刻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侍卫继续回答:“回殿下,那两具尸体已经被烧了一会儿了,看不清模样,只能确定一个身上穿着寺里的僧衣,另一个则是穿着黑衣,两人身上都有伤口和大量血迹,应该都是被人杀死之后再被扔进火堆的……”

温泽易的声音依旧发颤:“那茅屋里面呢,可还有发现其他尸体?”

“没有!”侍卫老老实实地回答,“里面只有一尊巨大的佛像倒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任何尸体……”

“是吗?那……”能听得出,温泽易这会儿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再度开口,就听到那名侍卫又继续补充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佛像压在底下,或是早就已经烧焦了……这些需要灭了火之后方能确定。”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命人灭火!”因为侍卫最后这句话,温泽易的怒气值一下子飙到了最高点。

见他震怒,一众侍卫自然不敢怠慢,立马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灭火,奈何火势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熄灭不了。

温泽衍在围着茅屋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温泽易身边:“太子,以臣弟之见,宛宛她应该已经被人救了,不会留在茅屋里……”

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笃定,温泽易顿时有些意外:“泽衍为何会这样说?”

“因为这两人死在茅屋外而不是茅屋里,可见这两人一开始并不是受害者,而很有可能就是纵火者本身,他们想要加害的对象自然就是宛宛,但他们现在却死了,且都是死后才被扔进火里,足以见得杀死这两人的必是第三人,而不是两人之间起了口角互殴……宛宛不会武,更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抬动两人,所以这件事不可能是她做的,另外,茅屋的西墙残了大半,且里面的佛像也面朝下倒在地上,可见作用力是由外及里——想来是有人冲进茅屋救人的结果……”

温泽衍的这番说辞有理有据,温泽易也很快理清了思路:

“你的意思是,宛宛一开始的确被他们关在里面放火焚烧,但被这个‘第三人’给救了?”

温泽衍点头:“没错,这是目前唯一可以说得通的解释……”

温泽易拧眉沉默了一会儿:“那么你说的这个第三人会是谁?还有宛宛现在又被他带去了什么地方?”

温泽衍这次明显迟疑了一秒:“关于这一点,臣弟尚未有定论,但臣弟觉得,这个人对宛宛应该没有恶意……”

“为何这样说?”

“因为那两具尸体被火烧的时间不长,可见这个人也是在不久前才赶到的,当时的火势应该不会比现在小多少,但他还是冒着危险弄倒佛像进屋救人……如果他真的不待见宛宛或者希望宛宛死掉,根本无需大费周章,直接让宛宛被火烧死在里面不就可以了吗?”

听完温泽衍的这番说辞,温泽易再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出一个问题:“话虽如此,但如果一开始被关在茅屋里的人并不是宛宛呢?”

温泽衍被他这话堵得一噎,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茬了。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被火烧坏了大半的铁牌:“殿下,卑职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这块牌子!”

温泽易接过牌子,双瞳明显缩紧:“这是……”

话音未落,脸色已经阴沉到无以复加。

他将那块牌子收进手心,狠狠地捏着,就像是在捏着某人的喉咙,声音也明显发颤:“她们怎么敢,怎么敢……”

“太子息怒!”温泽衍见状赶紧在一旁劝说,“只是一块牌子,证明不了什么……”

他说得平静,但落在温宛宛的耳朵里,却莫名变了一种意思——

只是一块被烧毁了大半的牌子,即便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也没法用这块牌子将其定罪。

因为证据太轻,对方有一百条理由可以为自己辩解,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说是有人故意栽赃。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