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温宛宛赶紧摇头,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没了……”

上官亦萧没有理她,直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碧鸢,碧鸢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还,还有小腿上……”

温宛宛没想到碧鸢居然这么怂,居然这么快就把她给卖了,当即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还没等她接着开口拒绝,就见上官亦萧已经转过头冷冷地看向自己,温宛宛被他盯得浑身毛骨悚然,同样没坚持多久便败下阵来,又当着他的面,乖乖捋起了裤腿,露出了小腿上的划伤。

这个伤口是被斜坡上的尖锐树枝划破的,大约有一尺多长,也是所有伤口里最深的。

不过并不影响走路。

但上官亦萧看到这处伤口,脸色还是一下子黑到了极点。

温宛宛看出他情绪不对,赶忙解释:“其实这个伤口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并没有伤得很厉害,而且碧鸢之前也已经帮我包扎过了……”

上官亦萧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又要帮她重新包扎,温宛宛下意识地将腿往回一缩,还是让碧鸢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在场其余四人,包括肖管家和碧鸢碧莹在内,全都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温宛宛,温宛宛正疑惑这句话难道有哪里不对时,就见上官亦萧突然轻笑出声——

“呵——原来郡主还会在意这个?可微臣怎么记得,去年的秋狩上,郡主不小心在林子里染了虫毒,微臣赶过去时,郡主可是差点就直接当着微臣的面把衣服全脱了……”

他这一笑,原本积在眼眉间的阴郁之色瞬间消散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都明朗了几分。

但温宛宛却是当场大囧。天地良心,那是原主的锅,不是她……

不过她的确注意到,在上官亦萧说完这句话后,碧鸢和碧莹两人全都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甚至连站在门边的肖管家都没有要出声阻止或反驳的意思。

温宛宛越发疑惑了,但随即想想,她这本小说本来就是古言架空文,所以为了剧情需要,在一些规矩设定上并没有太过苛求,再加上女配和男三也认识好多年了,所以男三刚才对她做的这些事可能也属于众人的可接受范围内。

这样一想,温宛宛心里也多少松了口气,而见她不再反对,上官亦萧又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小腿上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遍,之后又将刚才的药瓶交给站在旁边的碧鸢,这个药每天早晚各换一次药,按着我刚才的方式包扎,必须要扎紧一些,如果包不好,就让人去太医院找我……”

“是!”碧鸢赶紧接过药瓶。

“另外,我再开个方子,一天喝三次……”上官亦萧说着就要去拿纸笔写方子,但却抢先一步遭到了温宛宛的拒绝,“又不是内伤,为什么还要喝药?”

身为一生病就打针吃西药的现代人,温宛宛是真的很嫌弃喝中药。主要是中药太难喝了,尤其是古代的方子根本不考虑入口难易的问题,她实在不想每天喝那种黑糊糊的汤药……

上官亦萧听到这话,正要落笔的动作瞬间一停,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如果郡主希望自己身上留疤,大可以不喝。”

温宛宛扁了扁嘴,没再反驳。

如果能不留疤,自然还是不要留疤比较好。

写完方子交给碧鸢,上官亦萧这才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临到门口时,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冲温宛宛问道:

“对了,郡主这两日睡得可好?”

温宛宛想了想,点头道:“挺好的,没再做之前的噩梦了……”

上官亦萧有些讶异地挑眉:“是因为喝了微臣之前开的药方?”

温宛宛滞了滞,没来由地有些心虚:“那倒不是,是我之前去寺里面见圆明大师,对方看我,就送了我一块玉珮,说我只要贴身带着,就不会再做乱七八糟的噩梦了……”

上官亦萧听罢再度惊讶挑眉:“什么玉珮还有此等安神功效?可否请郡主借微臣一观?”

温宛宛没多想,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递给对方。上官亦萧接过那枚玉佩时,目光明显闪了闪:“这块玉珮看着有些眼熟,微臣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块玉珮……”

温宛宛先是一愣,而后便一下子想到了君子谦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反派祁炀手里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心中顿时有些尴尬,但她还是佯装镇定地回道:“可能寺里的东西都长得差不多吧……”

上官亦萧这次没再说什么,只将那块玉佩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然后将玉佩还给温宛宛,这才告辞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文锦年便赶来了——

“宛宛,你之前在寺里遇到了那些祸事,之前为什么都不告诉父王?”

虽然温宛宛这厢早已猜到那位肖管家必定会将这件事告诉文锦年,但对方来得如此迅速,还是出乎温宛宛的意料之外。她立刻小心翼翼地斟字酌句:“因为宛宛刚才光顾着想前厅里的那些事,所以就把寺里发生的那些事给忘了,而且宛宛也没出什么事,父王您不用担心……”

文锦年却是不信:“还说没事,学明刚才都已经告诉我了,宛宛你摔下了斜坡,身上多处受伤……”

语气之重,就好像她这一摔,身上有多处骨折一样。

温宛宛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夸张,就是普通的擦伤而已……”

但文锦年却是不信,尤其在看到她身上那几处被上官亦萧重新包扎过的伤口时,文锦年的脸上更是心疼不已,“泽衍他是怎么照顾你的?等他回来,父王一定要好好责问他……”

什么?一听他要去找男主“兴师问罪”,温宛宛赶紧替男主辩白:“父王,您就别去责怪衍表哥了,他当时并不在寺里,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而且他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一直跟在宛宛身边保护宛宛,是宛宛自己不小心才摔下去的……”

但文锦年却是不依不挠:“既如此,那就应该重罚那个侍卫……”

“不,不用了……”一想到冷萧之前就说过事后会去向温泽衍主动“请罪”,温宛宛越发不敢明说自己当时是被有心人给推下斜坡的了,要是真这样说了,冷萧铁定会被罚得更惨的——

“那名侍卫忠心耿耿,也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宛宛的安危,是宛宛自己把人给支开的,这怎么能怪他呢……”

尽快她这样强调,可文锦年似乎并不解气:“虽然宛宛你把他支开了,但如果他够谨慎,够用心,也可以暗中跟着宛宛你,保护你啊……”

温宛宛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的“强词夺理”感到极度无语,她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寺里发生过的那些事,以及反派和君子谦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诉给文锦年,试图以此来转移后者的注意力。

果然,文锦年很快被她说的这些事转移了注意力,先前的怒火也慢慢熄灭:“照宛宛你所说,寺里应该有两拨人,其中一方是针对祁少将军的,想要借机挑起皇上和祁大将军之间的矛盾,让整个月朝陷入混乱;而另一方,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挑起太子和泽衍之间的矛盾,让太子的势力受到动摇?”

“对!”温宛宛笃定地点了点头,“反……不,祁少将军和他的贴身侍卫就是这样说的,再联系到府里七夫人的这件事,宛宛非常怀疑在普渡寺里针对衍表哥的那些刺客,和府里借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想要挑起父王您和阮将军之间矛盾的人,应该隶属于同一股势力,而这股势力针对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太子哥哥……至于针对祁少将军的那伙人,恐怕也跟京城里的某些势力脱不开干系,并且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让月朝大乱,好趁机瓜分月朝……”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