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好人才有好报

第四十九章 好人才有好报

我上岸之后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让黄天伤快点把母癞蛤蟆给小癞宝送去。狸猫换太子,咱们狸猫都准备出来了,不能不换啊,万一真让乌鳢给察觉到了,不是给小癞宝给坑了么。我一直对缺心眼儿的孩子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同情。

黄天伤冲湖里吹了个口哨,然后把母癞蛤蟆往水里一送,大笑着说了一声:“小宝!收好黄哥送你的妞儿,好好过日子,争取早日出来小癞宝。”

我靠,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天伤,他说的太内涵了。

小癞宝并没有回应,看来这是心满意足了。

我转过身,跟老田说:“行了!咱们上去吧!我……”我话还没说完,腰上陡然一紧,我心中一惊,都没来得及多做考虑,整个人就被拽进湖里。

根本容不得我多想,浑浊的湖水就灌进我的鼻腔,我觉得我的腰上好像坠着一块大石头,带着我飞速的下沉到湖底。

我终于体会到溺水人有多痛苦了,越是呛水就越控制不佐吸,结果湖水被我连呛了好几口,肺里的空气只出不进,我只觉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意识很快就模糊,我心中就有一个念头,癞蛤蟆果然靠不住。

我觉得所有的感官都离我而去,我的思维都快要停滞了。这就是临死前的感觉吗?地藏王菩萨不是说我能活到十吗?我应该长寿才对啊,怎么要早亡了呢?这是命中劫数?还是我伤天害理折寿了?我又要见地藏王菩萨了吧。这次我想见见阎罗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怎么不来接我呢?思维不受控制一样乱作一团。我的脑袋越来越疼。我真没想到临死的时候居然会这么难受。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崩溃的时候,原本已经停止工作的肺部忽然被充进了冰凉的空气。我又是一阵呛咳。只觉得肺子里面的水从我鼻子还有嘴里面不停的咳出来,我第一反应就是胡青锋救驾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的感觉在一点一点恢复。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腰上还缠着东西,我将手放在上面,又滑又黏,跟我救田佳怡的时候那个东西一样。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那个癞蛤蟆的舌头。我努力的想从他的舌头里面脱身,却怎么都钻不出去,因为太滑了,根本无处着力。

我想找个工具都没有,我刚才下水的时候就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脱掉了。可是奇怪,为什么我能在水中呼吸?我现在是人是鬼?我掐了自己一下。疼!应该还是人!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胡青锋的避水珠放在我身上了?我双手在身上一阵摸索,在摸到胸口的时候,我的手果真碰到了一个东西。在冰凉的湖水里面,那个尖牙一样的东西居然有一丝温热,这是老鼋给我的他的鳞甲!让我拴跟红绳系在脖子上了。

我赶忙把这个东西从脖子上面扯下来,这东西真是宝贝。估计就是它救我命的。我把红绳在手上缠紧,然后狠狠的将鳞甲尖端刺入癞宝的舌头,癞宝吃痛,舌头陡然松开。我拼命的踩水,想要浮上去。可还没等我找到自救的节奏。就觉得身后暗流涌动,我在水中猛然转身。一个巨大的,红色眼睛犹如灯泡一样的大癞蛤蟆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正用那俩探照灯一样的眼珠子紧紧盯着我,我的脑中传来了癞宝嗡里嗡气的声音:“小哥,对不住了!俺家大王让俺捉你去见他,你只能跟俺走一趟了!”

我刚想问他我可不可以不去,就被它射出来的大舌头给打断,根本不给我躲闪的机会,我只觉得激流涌动,就在我闭眼睛等着癞宝再次给我捆上的时候,胡青锋终于赶到,只听胡青锋大喝一声:“孽畜找死!”

我猛然睁开眼睛,这回好像有救了!只见胡青锋手持三尺龙泉,寒光闪过,癞宝的那条好像水蛇一样的舌头从中间被斩断,污浊的血液一下子模糊了我的视线,胡青锋一把抓起我,直冲而上,我只觉得周围的湖水越发的浑浊,胡青锋低头看了我一眼,似是松了一口气的跟我说:“没想到老鼋的鳞甲居然这么神奇,还好有他的鳞甲护身符,要不然你不死也得扒层这头癞蛤蟆放毒了!”

我说周围的湖水怎么这么浑浊了呢,原来癞宝放蟾酥了!靠,这么大一直癞蛤蟆得放多少蟾酥,这蟾酥的毒性又得多猛!这老鼋真是不知不觉的就救了我一命,这人情我肯定要还,他要找的那老牛我一定要帮他找到,我暗暗下着决心。

胡青锋带我在水中飞速上浮,我好像一条鱼一样,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就连胡青锋都啧啧称奇。

癞宝被胡青锋一剑斩伤之后就没敢追来,他一甲子的道行怎么是胡青锋的对手。就算是他主场又如何,道行的差距又岂是地利能够弥补的。我正暗自得意,忽然觉得胡青锋将我甩向一边,紧接着我就听见吭哧一声,在我刚刚待着的地方一条如同黑龙一般的乌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而刚才的声音就是那条乌鳢上下颚闭合发出的声音。

这要是被它一口咬到,我下半身就彻底跟我告别了。我还不太相信老鼋的护身符能连物理攻击都忽略掉。

乌鳢好像黑龙一样在水中翻腾,胡青锋的宝剑斩在乌鳢的身上根本不起作用,给乌鳢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胡青锋有几剑劈在乌鳢的脑袋上,均被乌鳢头上的七星轻易化解。我被乌鳢剧烈翻腾卷起的暗流带动得稳不住身形,就算我有心留得青山,可我现在也根本自救不了。

我攥着老鼋给我的护身符正考虑要不要求援,就听胡青锋暴喝一声。手上提着的宝剑应声飞出,乌鳢使劲一摆尾。脑袋堪堪避过胡青锋奋力一击,宝剑化作银光在乌鳢身上掀起一片血雾,乌鳢吃痛,一转身消失不见。胡青锋不敢耽搁,闪身来到我身边,抓起我,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上浮。

直到我的脑袋从水面上冒了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做了个梦一样。梦里面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胡青锋将我从水中提起,一把甩上岸,岸上的黄天伤伸手接住我,我瞪着眼睛看了一圈。

“咦?不对呀!”我疑惑的问黄天伤:“老田跟他闺女呢?”

黄天伤阴沉着脸说:“老田看见你落水,本想救你,可你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就沉底儿了,老田害怕。跑了。”

“他闺女怎么整上去的?”我不解的问道。

“那个矮胖司机帮忙拽上去的,”黄天伤说道。

“那刘航呢?”我四周瞅瞅,老鬼刘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黄天伤冷笑一声,跟我说:“刘航来气他不讲义气,跟上去准备打灾了。替你出这口气。”

我好像完全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一样,很从容的从岸上捡起衣服。跟黄天伤说:“先送我回家,然后把刘航给我找回来。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公道自有评判。”

黄天伤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没有说话。直接捆了我身,我好像野生动物一样,非常矫健的从湖堤底下爬了上来。一点都没有打滑。接着黄天伤也没松窍,直接捆着我从荒郊野外的往市区跑。

跑了没多远我就有点沉不住气了。虽然黄天伤是捆着我身,我感觉不到累,可身子是我自己的啊,磨损的关节也是我自己受着啊,我这时候才有点生老田的气,他这人也太不讲究了,怎么就给我扔下不管了呢。

我让黄天伤别跑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坐在路边等车,这条道儿上想打出租车是别想了,没有出租车大晚上往这边跑,但是能搭到货车或者私家车,我挥手三辆车,都在我身边疾驰而过,第四辆的时候终于停下,问我是不是搭车。我点点头,那大哥冲我一摆手,我又不好意思上去了。我这一身青苔呢,上去不给人家车弄脏了。

大哥问我咋还不上车呢,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他我身上埋汰,怕给他车弄脏了,没想到大哥非常豪爽的跟我说:“车脏了洗不就完了,多大点儿事儿?上来,你一会儿都喂蚊子了!”

我被这大哥给感动的杠杠的,人家跟老田同样是吃猪肉绊子长大的,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大哥很能侃,问我为啥这么晚了搁这嘎达卖呆儿,还造的埋了沽汰儿的。我叹了一口气,跟大哥说:“别提了,一言难尽,让人给涮了。”

大哥开玩笑的跟我说:“你这大晚上的往道边儿一坐,也就我这胆儿大的,要是碰上胆儿小的,根本不敢拉你,谁知道你是人是鬼啊!”

我点点头,大哥说的有理,因为青马湖边上原来就是坟圈子,只不过后来本人承包了之后,大部分的都被迁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无主的荒坟被平了坟头,算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所以大哥说怀疑我是人是鬼,我觉得他说的很对,我跟大哥说:“是鬼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听说做好事儿还能招鬼的,心里有鬼的才招鬼呢。”

大哥听我这么一说,他一拍大腿,跟我说:“可不咋的,以前我真碰上过这事儿!我当兵的时候,南方发大水,我去救灾,结果一个村子整个啷的被洪水给淹没了,我们班负责转移幸存的老农,转移了二十来趟,总算把人都接出去了。可我耳边就听见有人喊救命,我就说还有人,可他们都没听见,都说我幻听了。说实话,那时候真就有点幻听,因为对这俩字儿我们太敏感了,耳朵里面好像时刻都有人喊似的。可我那次听得真真切切的,当时我倔,我自己划着橡皮筏又回去找了一圈,还真找着个老太太,趴在一块木头板子上,在水里泡着,我过去接她,她说啥不上来,对我一个劲儿的摆手,最后给我整急了,跳水里面要给她捞出来,可我刚跳水里面,一抬头,哪有什么老太太,刚才她趴着的那木头板子是个棺材盖儿。”

大哥笑着跟我说:“我把这事儿跟别人说,别人还都不相信,觉得我三吹六哨。可我千真万确的看到了,小老弟,你信不信,你说实话,你不信我也不能给你扔下。”

我笑了一下,这大哥真够实在的,我点点头,跟他说:“我信c人有好报,老太太就冲着你是个好人就没抓你当替死鬼。你这是心好积阴德了。”

大哥“哈哈”大笑,跟我说:“我这人就是胆儿大心软,谁有困难我都想帮一把。后来水退了,我们部队负责重建工作,我还特意去那个村子里面打听过关于那老太太的事儿。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位,村子里面的人听我一形容就知道是谁了。老太太儿孙满堂却没有人赡养,她活着的时候最疼的小儿子,把家产房产都给小儿子留下了,结果小儿媳妇给她撵仓房里面住,没两年就瘫了,吃喝拉撒更没人管了。想起来送点饭,想不起来就饿好几天,最后还没等过冬呢,就活拉给饿死了。儿子饿死娘啊!太牲口了。”

“村民都好奇问我为啥要打听这老太太,我把事儿一讲,结果他们都直卜愣脑袋,告诉我,那老太太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在洪水中都得救了,在转移的时候,那老太太的小儿媳妇在救生艇上小嘴叭叭不停,谁都说,说这个淹死了活该,那个咋没淹死呢,正白话呢,小儿媳妇不知道咋的,忽然来了一句,哎妈呀,我好几天没洗脸了,不行,我得洗洗脸,这么埋汰哪行。说完,就趴在救生艇边上在泥汤子一样的洪水中洗了两把脸,半天没动弹,等旁边人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一看,你猜咋的?”那大哥忽然开口问我。

我随口说了句:“死了?”

“那不可咋的!”大哥一拍方向盘,“妈了逼的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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