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微明。
人群都三三两两起身，各自搀扶着往西向的官道上走。
小科扶起表妹，收索着身边的包裹，看有没有啥吃的。布袋里空空如也。
吕婆楼慷慨地递过来一块饼，小科伸手接过，感激的道了声谢。掰开，给了表妹半个。表妹可能也饿急了，没多时就吃的干干净净，连手上的面屑也舔了舔。
小科把饼收好，估计这一路会很艰难，虽然也有点饿，但是不敢先吃。喝了点水，拉上表妹和吕婆楼一起赶路。
前途未卜，小科忧心忡忡，一路一路难得开口说话。
表妹却不停地问吕婆楼，蒲家多大，有多少人，吃的怎么样？
吕婆楼也很喜欢小科这个机灵的小表妹，有问必答，很是热情。
官道上，稀稀拉拉，都是逃难的乡民，大部分都和小科兄妹一样徒步而行，也有几个推着独轮车赶路的。表妹很羡慕那些推车的，妇女孩子坐一边，另一边放着让人眼馋的粮食。
还有六天，小科看看吕婆楼的干粮袋，估计坚持三天都够呛。
到了中午，小科也饿的扛不住了，喝干了水，把布袋里的半个饼递给了表妹。吕婆楼又塞给他一个饼，小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你带的干粮够吃吗？”wutu.org 螃蟹小说网
吕婆楼笑着说：“怕什么，前面就是陇山，山南有很多的地软，像木耳，满地都是，挖起来洗一洗，很好吃的。”
小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一路走一路攀谈，小科对这个时代也有了点大概的轮廓，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跟着吴癫子学说书。
黄昏时分，终于到达陇山南坡，山林稀疏，夕阳斜照，果然满地都是黑黝黝的地软。表妹高兴坏了，和乡民们一起趴在地上不停的捡拾。天黑前，把两个布袋都塞的满满当当。
吕婆楼居然从斜坡的土洞里掏出了一只肥大的竹鼠。兴奋的小科大声的宣布，今天晚上的夜宵，我来做，烤竹鼠。小科拔了竹鼠皮，去掉头尾内脏，用山泉水一洗，又掂了掂，光肉足有三四斤。
表妹捡来败落的松枝，吕婆楼搭好架子，小科削好木棍，插上竹鼠，就着火堆，翻滚木棍。不多时肉就冒出白泡，脂肪出油的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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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声伴着青烟，香气四溢的飘散开来。
小科一边洒着粗盐，一边翻滚着木棍。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可惜佐料不全，要是有点孜然和辣椒面就更好了。
“烤肉，是大众最受欢迎的上古美食，首先是蛋白质遇高温产生的焦香，其次就是对原始饮食文化的崇拜和追忆，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盐，真的让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啊！如果有孜然和辣椒面就更完美了。”小科兴奋的絮叨着。
吕婆楼和表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里只有木棍上的烤肉，至于从小科嘴里冒出来“辣椒”“蛋白质”这些古怪的词，完全没有反应。
大快朵颐，自不在话下。吕婆楼遗憾的是没有酒，小科遗憾的是没有辣椒，香妮遗憾的是自己饭量太小。
星光灿烂，山风清凉。小科吃饱喝足躺在草坪上，望着熠熠繁星，感觉着天际的浩瀚。人类和星月比起来，多么渺小。而自己更是微乎其微，不值一提。
香妮靠在小科身边，心满意足的枕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吕婆楼转过身问小科。
“我！我爸想让我当厨子，我想和吴癫子学说书。”小科不假思索的回答。
“说书！是什么职业？”吕婆楼很不解。
“你呢？”小科没有解释，反问吕婆楼。
“我从小身体就弱，我们氐族子弟都想建功立业，创建不世武功。可是我不行，体格太弱，只能学文。哎！”吕婆楼叹息道。
“学文有什么不好，文治武功，古往今来只有文治才能社会大治，你这么刻苦，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名相。”小科夸赞道。
吕婆楼听着小科的誉美之词，兴奋地说道：“我最崇拜萧何，陈平。他们虽然从没打过仗，却是汉朝的开国基石，没有他们，就没有汉高祖的不世伟业。”
“但是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没有明君何来名相！我感觉前路茫茫。”吕婆楼哀叹道。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放心吧，吕兄，你很快就能遇到明主。”小科突然想起了吴癫子说的《三国》，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
吕婆楼也是一心苦读圣贤书的人，当然不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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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的闲扯。幽幽地回了一句“但愿如此吧！”
一夜无话。
突然山腰下，蜿蜒的火把照的官道一片通明。配合着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合衣而卧的难民，都起身，想看个究竟。
胆大的难民跑到路边，静候骑兵到来，想问个究竟。李小科和吕婆楼安抚了一下香妮，也来到路边。
“不好了，氐帅蒲洪被麻秋打败了。赵国军队马上就要攻过了。”人群开始骚动，不知如何是好。有的人已经拾起包袱，急匆匆往西逃了。
小科连忙拉起睡眼朦胧的香妮，吕婆楼也收拾好包裹，三人跟着队伍，连夜西行。
天色微明，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还夹杂着不少散兵游勇。牛马驴车把官道堵的水泄不通。小科一行三人又困又乏，明显迈不开步子了。
人群中，一短髯大汉，约莫三十来岁，身披明光铠，骑着一匹枣红骏马，领着一队骑兵，高声驱赶着行人让路。吕婆楼定睛一看，高兴的大喊：“蒲安叔，蒲安叔！”
大汉回马仔细打量了一下吕婆楼，大喊道：“小三子，你怎么还没到临渭，你妈都着急死了，快跟我走。”
“前方战事不明朗，我要火速赶回临渭城，提防姚弋仲这老家伙抄我们老家。”大汉继续说道。
“路上还认识了两朋友，带上他们一起去临渭吧。他们是兄妹，也是我们氐族子弟。”吕婆楼恳求蒲安收留小科兄妹。
“会骑马吗？”短髯大汉问小科。
小科只能老老实实的说不会。
蒲安命人牵来一匹温顺的马，把李小科和香妮的大腿，结实的和马腹捆扎在一起。叮嘱小科：“拉紧缰绳，别松手。夹着马腹，小心别摔下来。这马很通人性，跟着我走。注意保持平衡。”
小科不住点头，表示明白。香妮抱着小科的腰，让小科感觉无比的温暖。吕婆楼会骑马，自然不用捆扎。
吕婆楼与小科并马而行，吕婆楼告诉小科，蒲安是氐帅蒲洪的弟弟，也是氐族的二号人物，行军打仗很是厉害。
小科不禁又看了看这个外表粗狂的中年汉子，熠熠生辉的明光铠，骑着高大的骏马，的确很是威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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