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相公

“喜儿。”

宋清词叫了一声。

很遗憾,钱喜儿没有回应。

“喜姐儿?”宋清词又叫了一声,他知道钱喜儿没睡。

钱喜儿的确没睡,她也的确在等他。

可她害羞,她以为宋清词上了床就可以了,谁想到这人非要聊天。

哎,自己的男人,只能宠着。

“嗯?”

钱喜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勉强忍住羞涩睁开眼睛。

眼前的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年轻俊逸的男人,用那般温柔的目光看着她,钱喜儿毫无疑问,宋清词喜欢她。

这一认知让她的心情万般好,盯着宋清词,怎样也看不够。

“你瞧。”宋清词在原地转了一圈,卖力展示自己身上的里衣。

这是钱喜儿送给他的里衣,是钱喜儿亲手所制,里衣的内衬上绣着两个人的名字。

钱喜儿的里衣上绣着“清词”,而宋清词的里衣上则绣着“喜儿”。

钱喜儿一眼就看透了这个男人在炫耀什么,一模一样的两件衣服,是她的心意,也是她对未来的期盼。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很好看。”

钱喜儿毫不吝啬夸赞,宋清词的身材很好。

以前钱喜儿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好的身材。明明是整日喝药的人……

得了夸赞的男人并不满意,他继续问:

“还有呢?”

还有……

“衣服很衬你。”钱喜儿言语匮乏,说来说去也只有那么几句。

但这几句话明显无法令宋清词满意。

钱喜儿不说,宋清词来说。

“我穿起来刚刚好,不大也不小。”

宋清词小心地掀起衣摆,刚好到他的小腹之下,便是量身定做都少有这般合适的。

那当然,这可是钱喜儿亲手出品,岂容有差?

“嗯。”钱喜儿不知道他在买什么关子,从善如流应了声。

紧接着,宋清词便开始发问:

“你怎么会有我的尺码?”

外衣和里衣的尺码是不同的,钱喜儿的里衣做的这般合适,要说没有尺码,宋清词是不信的。

可要说有尺码,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钱喜儿脸颊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热度再度复原,她结结巴巴解释了句:

“是,是娘告诉我的。”

在确定要给宋清词做里衣后,她便与宋母打听了宋清词的所有尺寸。

这……原本也没有觉有甚的事,如今被宋清词这样一讲,就有点羞人的感觉。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羞意,反正钱喜儿脸红个不行。

宋清词正大光明盯着他的小娘子,看到钱兰儿脸上的红晕,他恍若抓住了什么证据似的。

原来,他的小娘子,在那时候就偷偷喜欢他了。

做里衣这事,都是亲密之人所为,钱兰儿愿意给他做里衣,便是认定了他。

这一晚,宋清词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不是那种对待外人客道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钱喜儿被他盯得恼羞成怒。

“你到底上不上来?”

闹腾了这么久,早过了她的睡觉时间。宋清词可倒好,还在那不知所谓!

钱喜儿承认自己生气得没有道理,宋清词顶风作案,压根不曾被吓到,还反问:

“邀请我?”

新娘子邀请新郎官上/床,这多有意思。

“你!”钱喜儿怒极反笑,信不信她让他今晚上不了床?

对钱喜儿深有了解的宋清词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等她开口,忙跳上了床。

“上!”

他满脸堆笑,一副讨好模样。

钱喜儿也不能再把他赶下去,心中想着那档子事,也没心情再提其他。

宋清词却好像不肯白费这洞房花烛的美好,他从床头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钱喜儿。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宋清词收到了钱喜儿的礼物,也想着送她一份礼物。

可首饰、衣服之类的太过寻常,他平日里也送过不少,思来想去,送这个最合适。

钱喜儿好奇地盯着木匣子,在宋清词的示意下,将其打开。

“这些是?”

钱喜儿惊得坐了起来,里面放了许多几块金元宝和少许银锭子,而在这些的下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沓银票。

钱喜儿粗略翻看了一下,其中多为百两银票,里面还有一张千两银票。

这些银票加起来也过万了!

这些年钱家的日子好了,钱喜儿也有零花钱,而她靠着绣技接了不少活,也赚了许多。

若是一张银票她不会这般惊奇,关键是一沓啊!

见到小娘子露出吃惊表情,宋清词十分得意。

“是我这些年赚到的银子,宅子的钱是我给爹的,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管。”

宋清词这几年的确赚了不少银子,但对投资一途并不了解。如若不然,也不至于等到宋父拜托老太太帮忙买宅子了。

术业有专攻,宋清词早就想把这些东西送给钱喜儿了,不过那时候名不正言顺,里面也没有这些东西。

三年的时间,让他有了财富积累,让他在小娘子面前能够从容挺直身板,说出他来养家的话。

否则,娶了一个能干的小娘子,还真有些压力。

“你怎么赚了这么多银子?”

钱喜儿又惊又喜,她知道宋清词和钱书白还有几个同窗一起做事,可她不知道他们能赚这么多银子!

宋清词神秘一笑,并不解释。

他郑重告诉钱喜儿:

“以后我还会赚更多银子,都给你花。”

都给你花!

钱喜儿又被他给逗乐,奇怪,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这般能说会道?

她相信他的真心,她也愿意期待未来的日子。

“相公……”钱喜儿情到深处,自然流露。

谁知,一声“相公”却让宋清词反应巨大。

“你,你叫我什么!”

他都结巴了,从来都沉着冷静的他这会儿变得似喝醉了一般,目光都颤动了起来。

钱喜儿也没想到,他会是这般模样。紧接着,她调皮地又喊了句:

“瑞之。”

相公,瑞之。

瑞之,相公。

此时的钱喜儿并不知道,惹火一个男人仅凭这四个字足矣。

夜,漫长,无眠。

在接下来的漫漫长夜中,钱喜儿叫了无数个“相公”和“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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