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生大事

宾客中议论纷纷,似乎对剑宗少当家十分感兴趣。

“听说少宗主自小孱弱,出生是差点断气,都惊动了御医世家来救,自此,就极少在宗外走动……”

“是啊?众多豪门择婿的人中之龙原来是个病秧子,太可惜啦。”

“怪不得!这个宝贝疙瘩活到及冠之年是多么不容易。”

“咳!”人群里一个人忽然打断:“别胡说八道,小心剑宗割掉你的长舌头。”

方才津津乐道的人们果然色变,不敢乱言。

“宗主。”萧伯低语道:“少宗主还未更衣。”

“在做什么?”

“回宗主,少宗主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服了丹……”

顾九霄瞬间一头雾水,没休息好?这个时辰还没更衣起身,服了丹……

一瞬间,老爷子脸色一沉,想必是儿子昨天服了什么益气灵丹,加之修炼的是至阳气脉,又兼血气方刚……

他没有想下去,毕竟晚些现身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平素日以继夜要他勤学玄道与剑术,年至及冠之年也未娶亲。想来平日确实对他过于严苛了。儿子的心性他是知道的,不可能乱来。

“世伯,鹤天兄可谓身份崇高,未知已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说话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衣着华丽的蜀锦长衫,面容黄白,语调悠长。正是苍痕派掌教之子,霍正龙。

“境界如何是一回事,实战历练是另一回事!”

“对嘛,世伯应该让鹤天兄多多出来历练切磋,也好历练一番。”霍正龙说着,颇为得意道:“晚辈就经常入剑池习练,目下已经破九重剑境。”

一语顿时引来众人捧和。其实,不是真的厉害,而是巴结他的门派。

顾九霄也顺势赞美了两句,他不想多说,也不想搓伤年轻人的自尊。

“今日,怎么不见雪卿阁和连天宫的人?”

另一个座上的少年心底疑,可面上却没有表露,他皮肤微黑,眼神十分躁动。

的确,平日他们与剑宗来往甚密,这种日子不来,岂非奇怪?

“我听说,雪卿阁预想和剑宗联姻。”

“当真!那可轰动天下了。一个是宗系霸主,一个是富可敌国啊。”

“听说,剑宗不愿意这门婚事。”

“啊!”

众人又是一片惊讶,难不成,顾九霄连雪卿阁阁主的女儿,美艳冠绝天下的雪云姬也不满意?难道他儿子要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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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驸马?

是传言,还是确有其事?

回答是肯定。别说雪卿阁来提亲,就是爵坦草原的领主、素义门门主,都来为女儿求过亲,谁也没能如愿。都被顾九霄一句:天儿年轻,待行了冠礼、入了剑宗再议!

全天下,大多都是男人求取美女,这带着礼物求男子结亲的可是天下少有。何况,人家不是入赘。

顾九霄的儿子到底什么样?美得颠倒众生?天赋异能?还是会施展什么咒蛊巫术?让这么多名府千金、天下名流都觊觎难得?说到头,不过才刚冠礼,二十岁而已。

一阵编钟想起,吉时已到。

众人翘首以盼,却只盼来了侍从秦风和侍女小環。

“少宗主呢?”

“少爷,少爷……一会儿就到。”

“胡闹!”顾九霄脸色一寒:“搞什么名堂。苏庭,去把人叫来!”

“是,宗主。”

苏庭恭应着转身而去。他是宗主身边的侍卫长,干练精明著称。

小環和秦风瞬间像泄了气得皮球,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

片刻功夫,苏庭只身返回,脸色如常,恭敬道:“回宗主,少宗主……未在枫院,属下遍寻无果。”

“人呢?”

顾九霄有些动怒。

秦风和小環默默下跪,低着头,不敢回话。

顾九霄见他二人一副横竖都是死,打死也不说的姿态。须发微动,喝道:“来人!”

就在众人有的云里雾里,有的看热闹时,一个清亮的声音自天外传来。

“有劳诸位久候,鹤天来迟。”

众人激动,一个绝然身姿凌空飘落。一头瀑布般的发丝,一袭灰白色华裳,缓缓飘降的瞬间,恰九天仙临凡。光一个背影,就引得一众男子惊叹嫉妒,内眷美人惊喜如狂,发出啧啧叹息。

“孩儿来迟,父亲万勿动气。”

顾鹤天说着撩起羽绣衣袂,单膝下拜在父亲的面前。

顾九霄哪里还有什么气?赶紧离座扶起爱子,慈爱无限:“快起来,又跑去了哪里?”

言谈间,仿佛儿子是个四五岁的娃娃,四处乱跑让父亲着急。

“是,服了丹药昏昏欲睡,又在汤泉沐浴,故来迟一刻。”

顾鹤天何等谛听神觉,人在数万里之外,也能洞察剑宗一切。

“快去见过几位长老贵客。”

顾鹤天微笑点首,向在座一一执礼。又转过身,极富涵养地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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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礼。

场上众人,鸦雀无声。眼前的少年公子确实美得出尘。浓眉入鬓,皓月如姿,翩然贵气间又有沉稳庄重,超然气宇外不失英风傲骨。容貌加上气质,再加上家世,真实无可比拟,就算公府王侯之女,也才勘匹配,丝毫不会辱没。一时众人折服,万人空巷。

顾九霄对儿子自然是一百个满意,若不是承载了剑宗传承重任,也不会让独子自幼接受严苛苦练。好在鹤天具有极高资质,无论是御剑还是玄功,都超出许多尚武的世家子弟,是剑宗近三百年才出显的第一修武天才。

“更元服。”

随着典礼开始,女侍门小心为顾鹤天褪去外裳,有两名侍女捧来一个衣盒,冠冕。元服展开的刹那,宝气嶙嶙,耀眼的金丝缀满华裳,虽也用金丝,却是以上好的桑细丝淬上黄金熔炼的液体织就,云纹流动金鹤栩栩,光华闪出仿佛金鹤展翅,一飞而起。衣袂处海蓝色的米珠嵌成海水,红色宝石嵌成条条锦鲤,跃水吐珠,好一副:金鹤飞天,锦绣前程。

在场足有数千人,半数都被如此豪气的手笔惊呆。

莫说珠宝、丝线不下数万金,光元服的刺绣就用了全成最顶级的十名绣娘,历时一年方才织就。而且此等服饰一生只穿一次,已经奢靡到了顶点。

“父亲,太耀眼了。”

顾九霄爽朗一笑,顾鹤天穿上隆重的元服,感觉沉甸甸的十分压身,且很不舒适。果然,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行礼。”

“拜!”

顾鹤天收敛神色,郑重朝面前端坐的父亲行了跪拜大礼。当他直起腰身,看到父亲双眼中噙着的星光。只见他从宝座上起身,亲手捧起白玉镂金的发冠,轻轻为儿子戴在束好的乌发上,又用一只羽毛形状的昆仑簪横在发中。

在场众人,可包括其中很多长老、族长、门主都赫然发现顾鹤天头上的发簪可不是一般的宝物,那簪子的顶端是一颗洁白东珠,珠子四周是龙蛇交织的奇异纹样。那是轩辕剑宗的标志,是皇族赐予剑宗历代宗主传人的宝礼。

从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他仅用一直发簪,告诉世人如今的剑宗仍是皇室轩辕剑宗嫡脉,正式宣告顾鹤天就是下任宗主的身份。

“礼成!”

在场宾客、众人,齐声恭贺。

“恭喜宗主。”

“恭喜少宗主冠礼!”

特别是剑宗的各族长老们,恭敬有加地轻哈腰身。

祝贺声此起彼伏,荡徹天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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