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再闻乘风诀

苦苣凉拌了一大盆,花生米用糖炒过香酥可口,瓜片鸡蛋,木须肉,几样家常菜,让曲灵整治的色香味俱全。

猪肉剁成臊子,过了一遍油,撒在白菜豆腐汤上,这是曲灵的独家菜品,剩下了一些臊子,晚上还能拌面条。

牛家酒坊打的小烧酒,说不上好喝,贵在性烈,崔神器酒到杯干的,就连萧狼都大声叫好。

要说那崔神器也是个怪人,酒越喝越是精神,越是兴奋。

当下,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那茶馆里说书的老先生,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早班儿的书说完了,他也得找个地儿松快一番,可巧崔神器在萧山镇上的宅子不远,又可巧崔神器近日就在这萧山镇上办事,因此就到了他家,讨一间屋子歇歇。

两相交谈之间,那说书人就将今日在茶馆里遇到的怪事情说了出来,又说那挺拔汉子,也就是萧狼的身手如何如何,崔神器这么一听,为萧山百姓计,就派了两个跟他学戏的促狭鬼来探查一番,不料被萧狼给抓了个正形,还吓到了家里的小少爷。

酒三巡,话就说开了,萧狼也就不再挂怀,毕竟是他吃了人家一只鬼手,那玉面鬼损了道行,自己这边儿又没什么损失。

“看得出来,崔兄弟为人四海,光是和你喝酒就觉得痛快,我萧狼久居深山...嗨嗨,咱是个啥,你也清楚,就不多绕弯子了,我就住在...”

“咳咳!”曲灵轻声嗽了两下。

萧狼回头一看,当即会了意,就说道:“咱就在萧山老林子里,你在林子里嚎两嗓子,我就能听着了,今后在这萧山有什么事儿,直管找我!”

崔神器这么一听,白嫩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光,当下撸胳膊挽袖子的,大有豪气干云之意:“两位好兄弟,今日我那两位促狭鬼儿冒犯了,来来,这一碗给兄弟们赔罪...额,好兄弟,你既知道我的来路,可也曾在江湖中,留过名号?不知我当不当问,这五花八门,九流三教,您拜的是哪路码头?...”

十八年的荒野生涯,让郝铁坐在酒桌上显得局促,郝铁本就木讷,再加上他也没有萧狼那般爽利的性子,就只是陪着酒喝,反而显得沉闷了,如今听到崔神器问到自己,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名号,呵呵,我只想隐姓埋名在这儿过些自在日子,崔兄弟,还是别问了。”

崔神器眼看着脸红脖子粗的样儿,也是喝大了。

“诶!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这崔神器一喝多,说的话,也就不管不顾了起来,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因此上,摇头晃脑地,用着戏腔念白了一首歪诗。

“王薛家事颂黛林,敌囚山岳旧新闻。

隐游萧水风巨浩,摆尾惊鸿曲雨神。

这乘风一诀,今日得见其三矣!”

郝霄熊一边吃着用白菜豆腐拌的米饭,一边咬着筷子,讷讷地问了一嘴:“《乘风诀》?那是啥...”

郝霄熊一开始只是老实吃饭,也不去管那些酒鬼说昏话,但是那溜光水滑的家伙越说就越是离谱,什么拜马头牛头的,真是糊涂。

现在再加上那首驴唇不对马嘴的诗词,郝霄熊更糊涂了,老妈教过他不少诗词,《唐诗三百首》他都已经读到《早发白帝城》了,但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诗...

“俺也不明白...”

一个人当傻子很没味道,但郝霄熊看到萧狼也是一脸迷糊的时候,心情才总算是好了许多。

打了一个饱嗝,郝霄熊这才发现,酒桌上,安静的让人害怕!

“妈我吃完了!”

说着,郝霄熊就离开了座位,躲在里间的灶台旁,隔着玻璃偷听。

酒桌上良久无人说话,还是崔神器打破了沉默。

“两位兄弟,灵儿妹妹,我也不问贵府的事儿了,乘风诀上的,可都是真神,我也不是什么相干的人,这《乘风诀》是我早年和师傅卖艺江湖时,偶然听到的,大抵和我这样的草莽也无甚关系...”

萧狼不敢多嘴多舌,他当然知道铁哥和灵儿是为什么来这里的,但是他不能说,眼前这个崔神器,看样子溜光水滑的,却未必是什么好人,刚才幸好灵儿妹子提醒的早,不然就把铁哥一家的藏身地也给交代出去了。

酒冷了,四人对坐无言。

曲灵脸色寒冷得能渗出水来,看崔神器的眼神,似乎是想杀了他!

郝铁轻轻触碰着曲灵的手,叹一口气,说道:“崔老板,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啊...我二人实在是逃命至此,只是想要有个安生的日子,还希望先生能够成全。”

说着,郝铁便低下了头。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竟然传来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大喝,那声音传到里屋,竟然也没有半点消减的意思。

“波罗揭谛!”

崔神器听此,心生欢喜,当即说道:“哈哈,两位兄弟,我来为你们引荐一位能人,不忍僧!”

崔神器话音未落,郝铁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萧狼也早就化形成了狼妖的模样,浑身的毛发都支了起来,一匹狼的虚影出现在萧狼的背后。

那道声音在转眼间就打散了郝铁的布置,此时,一缕缕染血的细线杂乱地飘飞在新房的当院之中,郝铁也是提高了警惕,准备随时应对不测。

“那外间的是谁?”郝铁面色冰冷,盯着崔神器道:“你当我没见过不忍僧?”

那崔神器哈哈大笑着,就朝门外走去,郝铁没有拦着,想着该来的总要来,和萧狼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出门之后,却没见人,崔神器左右望望,心中暗自奇怪着,此时正是秋天,冷风一吹,酒醒了不说,还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讪笑着回头看看,是三张阴沉的脸。

“呵呵,是我糊涂了,不忍僧素来喜欢清净,怎么会在这时候来萧山镇呢...呵呵...”

郝铁沉声说道:“崔老板,你我也别互相猜测心思了,若你真是来交朋友的,那咱们继续进屋喝酒,如果还有别的说法,请回,把你的人召集起来,来个痛快的好。”

“好兄弟,你真是误会了,我这人就这样,最喜欢交个朋友,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进屋喝酒吧,走走...”

郝铁却不动,只是对院门外拜拜,说道:“朋友既已破了我的布置,今天也要有个说法才是,进来吧,不然,哼,我可请了!”

那崔神器连忙把着郝铁的手臂道:“外间的是谁,我大抵也明了了,好兄弟,那是个没胆子的,就放过她吧...”

(一页纸薄,暂叙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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