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0010“所以呢？”宋时挑眉，“你要我服软，你觉得我服软了，他们就会放过我，是吗？”
萧鹤川嘴唇蠕动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看，想点头。
但宋时继续问：“但是萧鹤川，他们真的会放过我吗？”
“我和顾时宜原本无冤无仇，是她一而再再而三仗着自己的权势和背景找茬挑衅，今日种种，本就是她自食其果自取灭亡。我若是就此放过她，今天她能烧了我的温室，明天就能放火烧了我这个人，到时候，还是会有人为她开脱。”
“但是我呢？他们只会觉得我活该，谁让我惹到了顾时宜，谁让我无权无势无背景，就活该被欺负不能反抗。”
“你觉得我服个软没什么，那是因为你自己就是和她一个阶层的人，你们是一丘之貉，你们傲慢你们高贵，你们的尊严是尊严，你们的前程是前程，别人的就不是了吗？”
萧鹤川一愣。
显然没想到宋时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敌意。
顾时宜性格骄纵，在上流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早些年干过的荒唐事并不少，之所以到今天都没人敢提起，就是因为她背后有个顾家给撑着。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萧鹤川觉得自己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只能艰难地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婉拒了哈。”宋时抬脚从他身边离开，“你如果真的是出于好心，就应该从我面前消失。你的自我感动，对我来说已经是骚扰了。”
萧鹤川身形一晃，怔怔地看着她消失在办公大楼的背影。
宋时轻车熟路地找到校长办公室。
门没关，宋时象征性地在门上敲了敲。
校长就坐在办公桌前，听到敲门声才抬头，冷漠地对宋时扬了扬下巴：“坐吧。”
宋时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梨花木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文件，校长一只手握着笔，另一只手将眼镜往上推了推，冷漠地问：“想好了吗，退学还是妥协？”
“你们要求人，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校长瞳孔缩了一下，以为她这是口风要松动了，双手交叠，身体坐直。
讥诮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下，问：“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学历？还是说，要让顾时宜公开给你赔礼道歉？”
“我的意思是。”宋时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让你们提前准备一下，今天开除了我，明天再想让我回来的时候，要怎么求我。”
这话一出，不止是校长秘书，校长本人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在学校干了这么多年，从来还没见过像宋时这么狂妄的一个人。
“就你？想让我求你？”校长不屑地冷笑，“简直痴人做梦。”
不过见她这样，校长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在和她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兔崽子，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非要经过一顿毒打才会听话。
校长伸手把退学知情书往宋时面前推了推：“赶紧签字。”
宋时不紧不慢地拿起笔，翻开签字放下笔，起身牵着狗离开，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离开之际，宋时还特意转身提醒了一句：“希望你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潇洒离开。
萧鹤川还在楼下，没有走，宋时从他身边直接走过，萧鹤川连忙抬脚跟上：
“小辣椒，宋时，小时？你走慢点儿啊，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我都听你们校长说了，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宁愿被开除也不想服个软放过顾时宜？”
“就为了赌这口气，值得吗？”
一路上萧鹤川喋喋不休，直到宋时进了女生宿舍楼的园区，萧鹤川被宿管阿姨给拦下，宋时才得了清净。
宋枝意的电话也在这时候打过来：“姐姐，你怎么被退学了？”
宋时一愣：“你也知道了？”
消息传得还挺快。
宋枝意担心道：“姐姐，A大刚刚发了通知，说你多次违反校规纪律……”
“什么校规纪律？”
宋枝意摇摇头：“他们没有明说，但是现在，网上都在骂你。”
宋枝意担心宋时看了网上那些乌烟瘴气的骂声会影响心情，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带过。
宋时反倒得了空子，盘腿坐在地毯上，在保持着和宋枝意通话的同时，点进去微博看。
热搜第一就是“宋时被开除”的词条。
点进去，里面便是清一色的冷嘲热讽：
【哟哟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前段时间被全网传是神农再世的宋时吗？怎么一段时间没见，这么拉了，居然都要被开除了。】
【笑死，开学不到一个月，热搜天天上，动静闹得这么大，到头来还是要被退学了，简直丢人。】
【亏她那些腿毛还天天吹什么“姐姐人美能力还超牛”，现在怎么一个出来蹦跶的也没有了？】
【诶，难道只有我好奇宋时到底是违反了什么校规校纪，才会被开除吗？这个通报说一半藏一半的，未免有些不够公开了吧？】
【诶不是，这有什么好质疑的啊，宋时她都被开除了，肯定是因为她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
宋枝意一直没等到宋时的声音，担心地又追问了一句：“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宋时从微博退出去。
手机上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发过来，都是来自课题组的同学们的关心和问候，宋时礼貌地群回了“没事，谢谢大家关心”。
然后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宋枝意说了。
“太可恶了，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宋枝意听了一会儿就听不下去了，气得锤了两下桌子，反倒锤得自己疼了，委屈巴巴又带着愤愤不平说，“姐姐，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一直欺负下去啊，你的前程和事业，都被他们霍霍了。早知道这样，当初”
“我知道。”相较于宋枝意，宋时就明显冷静得多了，“你不用担心，先不说了，我收拾一下宿舍，等下你来学校接我，我再详细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