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鳄鱼

研究生宿舍是小型公寓,三室一厅,三人间,各自有独立卫浴。

正常来讲一人一间,客厅公用。

但是宋时这间宿舍里,除了她和温酒两个人的房间,到处都拥挤得不像话。

大包小包的行李包裹堆得到处都是,客厅的墙角依次堆了七八个小箱子,里面似乎亮着灯,铺着草屑。

宋时一进来,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臭气。

走进去看了才知道,那几个小箱子里都养着蛇。

蛇是玉米蛇,看上去都还是幼蛇。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另一位室友养的爬宠,温酒还是头皮发麻,不由得拽住了宋时的手,往她身后躲。

温酒颤着声音介绍道:“这是那个同学养的爬宠,阳台还有十五条蛇,和八只蜥蜴。你看冰箱了吗?里面都是小老鼠,那个同学说,都是蛇的食物。”

“哦对,还有那个。”温酒垫着脚,拉着宋时,伸手推开宋时的房间。

比客厅里的臭气更加浓重。

还没收拾的床上放着两只笼子,里面是花枝鼠,吱吱呀呀地叫着,。

床对面放着一个乳白色的水箱,远远看上去,似乎有水声哗啦流动。

但是被行李箱挡着,她看不清楚。

“那是什么?”宋时好奇地问。

温酒咬咬下唇,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鳄鱼。”

宋时瞳孔一紧。

突然觉得脑门直突突。

她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别人侵犯到自己领地的感觉。

正在这时,宿舍大门被推开,顾时宜手拎着大包小包进来。

看见宋时的时候,怔愣了片刻,旋即扬起笑:“宋时,你也来了啊?抱歉啦,我东西太多,占用一下你的房间,没问题吧?”

宋时只觉得自己太阳穴更疼了。

“有问题。”宋时沉下眸子,“现在立刻马上,把你的东西弄出去。”

“小时。”温酒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别和她作对,她爸是校董,昨天别的宿舍惹到她的,刚被开除。”

她自己是寒窗苦读十几年,才考到这里来的,不想就因为这样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所以在昨天看到整个宿舍那么多只骇人的爬宠时即便被吓得站不稳,也不敢说一句不好。

顾时宜将她这话听得清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略带挑衅地迎着宋时的视线。

“听不见我说话是吗?”宋时笑着,眸底寒芒渐起,“你自己弄出去,还是我帮你?”

“小时……”温酒担忧地叫她。

顾时宜占据在门口,将手上的大包小包往前一扔,拍拍手。

立刻便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出现在门口。

顾时宜嗤笑:“你现在是要自己滚出去,还是我帮你?”

“没事没事了。”顾时宜满头冷汗,拉着宋时往房间里走,“时宜你先收拾东西吧,小时刚来,她太累了,肯定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说着,她手忙脚乱地关上宋时房间的门,将顾时宜隔绝在门外。

门外传来噼里咣当的声音,顾时宜趾高气昂对自己带过来的保镖们吩咐道:“三小时内,把这里都给我收拾好。”

温酒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宋时语重心长地劝道:“小时,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能考到这里肯定也不容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别和她做对了。”

“她爸毕竟是校董,她犯了什么事儿都不算事儿。但是我们不一样,一不留心就会按上帽子,被开除,被撤销学位。读研也就这几年,忍忍吧。”

宋时抿着唇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酒看着她,以为她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拍拍她的手又道:“我先出去看看,你收拾一下自己房间吧,等晚上我们一起出去聚餐?”

宋时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水箱。

像是察觉到了宋时的目光一样,鳄鱼从水箱中缓慢地探出来头,只有眼珠在咕噜噜地转着。

“小时?”温酒又问了一遍。

宋时说:“我知道了。”

温酒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拉开房门出去,换上殷勤的笑,帮着顾时宜的保镖们里里外外地开始收拾东西。

蛇宠都被摆在冰箱的内侧,远离阳光的那一面,蜥蜴也被搬回来了客厅里,堆在沙发旁边的空地。

等他们将沙发收拾出来,顾时宜兀自接了杯热水,敲响宋时的房门。

“小时,你收拾得怎么样了?如果一个人不方便的话,我让人帮你……”

“不用。”宋时“唰”地打开门,截断她的话。

她眼眸中都是怒气,脸上都是血,手里还拎着一直血淋淋花枝鼠。

看上去快要没气了,一抽一抽的。

顾时宜瞪大了眼睛,怔愣片刻后,猛地尖叫出声:“宋时!你对我的鼠鼠做了些什么?”

听到动静,温酒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赶过来。

看清楚宋时房间内的情况时,惊讶地捂住了嘴。

被宋时打开了的抽屉里,呈现出一片血肉模糊,一只只拖着大尾巴的花枝鼠争先恐后地从抽屉中爬出来,在房间中乱窜。

顾时宜忙看向墙角的笼子,背面被咬出来一个洞。

很显然,抽屉里的那些花枝鼠是从笼子里爬出来的,然后在外面繁衍。

又同类相食,便造成了眼前这样一幅惨相。

“拿着你的死老鼠给我滚。”宋时毫不留情地将手上那只快断气了的花枝鼠甩到她脸上,“还有你的鳄鱼。”

顾时宜被吓了一大跳,赶忙跳开。

花枝鼠被摔到地上,惨叫一声,便咽了气。

“不、不不是我……”顾时宜摆手后退,让保镖过去收拾残局,“你们快去……”

“我说让你自己来。”宋时心里窝火。

天知道她刚才强忍着臭气打开抽屉时有多反胃。

她上前一步抓住顾时宜的手腕。

“你放开我宋时!”

顾时宜用力挣了两下,没挣脱开,便用力地扒拉着门框,温酒忙上去帮她,宋时却直接掰开顾时宜扒在门框上的手。

不等保镖们进来,“嘭”地带上门,扯着顾时宜走向床下桌的抽屉。

“宋时,你要干什么?”顾时宜惊恐于宋时的力气,眼眶通红。

越靠近抽屉,那股死肉腐烂的味道就更加刺鼻,顾时宜心里惶恐,怕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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