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周到点儿老婆就该跑了

公司没什么人,宋时按周越说的,坐上电梯,来到25楼。

周越的办公室虚掩着,微黄的光线从里面延伸出来,在门和门框闪开的缝隙处打出一片阴影。

宋时上前敲门。

“进来。”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宋时推门而入。

周越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听到推门的动静,头也没抬:“小闹钟,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就好。”

“好。”宋时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将门关上,坐到沙发上。

她这个位置,稍微向左偏偏头,就能看见周越。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光线零零散散地打在他身上,周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左手食指指尖无意识地勾着策划案文件的边缘拨动。

右手食指曲起,慢条斯理地轻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越的“哒哒”声,在安静的办公室,显得格外清晰。

平日里吊儿郎当没正形的一个人,此刻安安静静地处理着文件,沉稳又专注,仿佛天生的上位者。

这样的周越,是宋时从来没见过的。

宋时突然觉得,她好像从来都没真正的认识这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那段视频里官荣的突然出现,她恐怕都不会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原来会在她身边藏得这么深。

不过想想也是,周越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倘若没有点儿城府和手段,指不定要被商场的那些老狐狸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但是宋时还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接近自己。

还是在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样一个关键的节点。

脑海中似乎有一只手,将他和末世的那个世界连接,但理智又告诉她,她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关于那个世界的痕迹。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藏得真的很深。

未知和谜团像一把刀,高悬在她的头顶不肯离去。

安静的空气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动,猜忌的种子也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埋下,破土而出。

宋时倚着靠枕,静静地看他。

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眼前却突然多了一片阴影。

“在想什么?”周越地笑着抬手在她发顶上轻敲一下,戏谑道,“回神了,小闹钟。”

“没什么。”宋时回过来神,将猜忌和疑虑勉强压了下去。

如果他接近自己是真的别有目的,那现在还确实不是时候捅破窗户纸。

在彻底揪出来他的狐狸尾巴之前,她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宋时摇摇头,牵唇笑笑,扯开话题:“工作忙完了?”

“忙完了。”周越长出一口气,弯腰将双臂搭在她的肩上,身体的重量一时间都压在她的身上,“倒是你,大忙人一个,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的,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宋时听出来了他话里委屈的意味。

细想起来,周越说的也确实没错。

温室前段时间刚重建好,她预约的实验一大堆,尝尝从凌晨开始,一直忙到深夜,每天焦头烂额的,有时候连手机也不看一眼,导致周越发了一堆消息却只能等第二天凌晨才能收到她的回复。

“没什么,今天没有安排实验,就过来找你了。”宋时眨眨眼,“再说,也多亏你帮我解决了两个大麻烦,待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客。”

“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铁公鸡也能这么大方了?”周越笑着打趣儿。

宋时没好气拍下他的手:“不吃的话就算了啊……”

“吃吃吃!”周越连忙反手握住她的手,“不过今天就先欠着吧,待会儿我带你去参加个晚宴。”

“晚宴?”

“我爷爷的生日宴。”

宋时瞪大了眼。

他们才交往几个月,这就要见家长了?

更何况在她的印象里,周越的爷爷很不好相处。

她这个人天生情感缺失,能和周越在一起交往实属意外,压根儿就没想过再去融入到一个家庭里,和他们打好关系。

宋时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慌忙找借口:“你爷爷?不是,我突然想起来学校还是有点儿事儿的……”

“省省,这么拙劣的借口,也真亏你说得出来?”周越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反手将表盘给宋时看,“本来今晚你要做实验的话,我就不打算打扰你了。但是现在你现在自己送上门来,再跑就不太好了吧?”

宋时一脸为难:“但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我准备了。”

“但是我们不是先不公开的吗?”

“这是家宴,没有外人,你不用担心会被曝光。”

宋时继续推辞:“我这套衣服,不方便。”

她今天出来得着急,身上穿的还是白色的实验服,袖口和衣摆上都沾染了黄色的花粉粒。

周越挑挑眉。

就在宋时以为他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却听见周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要对方准备一套礼服送过来。

助理的效率也很快。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

助理身后跟着一排保镖,手里分别捧着一套全新的女士礼裙,齐刷刷地在宋时面前展开成一排,一副任君挑选的架势。

宋时的所有退路都被堵住,她颇有些幽怨地瞪了周越一眼,胡乱选了一件。

保镖将她选好的礼服放下,助理带着保镖们离开。

周越抬手指了指办公室里面的小隔间:“里面是我的休息室,你可以进去,顺便洗个澡。吹风机在浴室镜子后面的柜子里,

宋时:……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这句话:“你考虑得挺周到的。”

周越耸耸肩,只当她是在夸自己:“不周到点儿,老婆就该跑了,你说是不是,小闹钟?”

宋时满脸通红,又哑口无言。

凶巴巴瞪了他一眼,抱着礼服蹬蹬蹬进了休息室,“嘭”地将门甩上。

一个小时后,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宋时穿着一件酒红色的吊带鱼尾礼裙,赤着脚站在门口:“我的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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