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啧”了声。
宋志成翻脸就像翻书，上次还是他求着让她过来，这次看她却又像看一只丧门之犬。
不过她也并不太在意。
商人嘛，大多都重利。
“爸，是我让姐姐一起过来的，你别怪她，要骂就骂我……”
“和你没关系。”宋时伸手拦住要上前的宋枝意，往病床上的罗红那边扫了一眼。
太久不见，罗红的生命体征比之前更微弱了。
心电图几乎成了直线，只偶尔才会有很小的起伏。
她回头看向宋志成，“宋志成，我今天过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宋志成被她直呼名讳的行为给气到了：“简直没大没小！我以前怎么教的你，就这样和长辈说话的？”
“那可别，我没爹生没妈教，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能多宽带宽带了？”宋时勾唇讥笑。
眼看宋志成又要被自己气得抓狂破口大骂，她才继续开口：“得了，你也别气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看到了，罗红快死了，你想要她活，我有办法。”
“你？”宋志成冷笑。
鄙夷地上下打量着她：“我看你自己才是病得不轻，连这种不着边际的胡话都开始说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说出这种大话？”
“信不信随你，反正死的不是我妈，也不是我老婆。”宋时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抬手指了指宋枝意，“我只能说的是，枝意的听障已经好了，是我治好的。”
宋志成听完她的前半段话，刚想破口大骂，又听到她后半段话，将信将疑地看向她后面的宋枝意。
宋枝意胆怯地点点头：“爸，我现在不用带助听器了，医生也说我的听力已经恢复正常人的水平了，是喝了姐姐给我的药之后，才好起来的。”
说着，宋枝意偏过去头，让宋志成看清楚自己的耳朵。
确实没再带助听器。
宋志成还是有些不信。
窝在沙发里的宋暮也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闻言小声嘟囔了一声：“真的假的？我就不信我在这里说话，你也能听到？”
“能听到啊二哥。”宋枝意抬头看向他，“我能听到你说话。”
这下，不止是宋志成，宋暮也愣住了。
宋枝意从被接回来宋家之后，她的听障就成了宋家上下难以说出口的心结。
谁也不想传出去说，宋家真正的千金小姐是个听障。
宋家是最要面子的，这种事只会让宋家脸上挂不住。
宋志成定了定神，问道：“宋时，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啊。”宋时微微一笑，“我要你，召开记者会，公开澄清当年抱错我和枝意的，是宋暮。”
“不可能！”
宋志成毫不犹豫地拒绝。
当年抱错孩子这件事已经给宋家蒙羞了，现在在让他公开澄清这件事是他的儿子宋暮做的，无异于把他的老脸放在所有人的面前踩。
宋志成气愤地指向门外：
“你休想，宋时，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们宋家，不需要你的帮助！”
宋时无所谓，拉着宋枝意往外走。
宋志成却在后面大喊：“宋枝意，你给我回来！宋时，我让你走，没让你把我的女儿带走！”
他边喊边往外跑，病房内却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
宋暮慌了：“爸！爸，快叫医生，快救妈！”
医生护士慌慌忙忙地涌了进来，罗红被紧急推往ICU。
宋枝意跟着宋时往外走，轻轻拽了拽她的手：“姐姐，妈妈好像出事了。”
宋时顿住，看了宋枝意一眼，又带着她往回走。
十分钟后，一个医生拦住宋志成，眉头微皱：“宋先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在尽力抢救了，但是情况不容乐观，还请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这是病危通知书，请您签一下字。”
宋志成双手握着病危通知书，整个人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刚才还在气势汹汹地指着宋时骂的一个人，此刻半佝偻着腰，双目无神。
宋暮代替他签了字，无声地将通知书还给医生，红了眼眶。
父子两人抱在一起，痛不欲生，哭成了泪人。
宋枝意被宋时拉着手，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所以，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宋时在宋志成父子俩身旁站定，神色淡淡，“死马当活马医，试一次？”
宋志成浑浊的眼睛盯着宋时看了很久，才颤抖地吐出来一个字：“好。”
半个小时后，罗红被推了出来。
她气息微弱，只剩一口气吊着，艰难地看向宋时。
那双眼睛里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医生对宋志成摇摇头：“抱歉，宋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罗红被重新推回了那间病房，宋志成和宋暮站在一旁，宋时从包里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药，拧开盖子。
走到床边，扒开罗红的嘴唇，将药液徐徐灌了进去。
罗红病得太厉害，只勉强能咽进去三分之一的药，就开始剧烈地咳嗽。
宋暮见状，焦急地一把扯过宋时：“你到底在乱搞什么？会不会喂……”
“啪！”
宋暮的质问没说完，就被宋时反手一巴掌甩了一记耳光。
“我用你教我做事？”宋时冷睨他一眼，“不想你妈死就给我闭嘴。”
“你！你居然敢打我？”宋暮不可置信地瞪着宋时，却被宋志成拉开。
他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只能作罢。
宋时冷着脸将瓶子里最后剩下的那点药给罗红喂进去，宋枝意凑过来帮她擦着滑落到嘴边的痕迹。
罗红似乎是终于耗光了力气，沉沉地闭上眼。
宋志成身形一晃，摇摇晃晃地冲过去，跪落在床沿。
宋暮彻底忍不住了，红着眼眶指着宋时的鼻子骂：“宋时！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