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大卸八块的赵高

始皇帝三十七年,七月初三。

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联名上书,罗列中车府令赵高十大罪状,请以凌迟极刑,以正国法。

一时九卿附议,群臣响应。

嬴政迫于压力,不得不暂时将赵高收监,以待候审。

于是,一脸懵逼的赵高,人生第二次下了诏狱......

诏狱,地牢。

一间闷热难耐,却还算干净的牢房中,赵高呆坐在角落里,微微有些发懵。

怎么就突然被群起而攻之了呢?

难道上一次陛下特赦他的事情,这些人这么快都忘了?

为了等嬴政挂掉,扶持胡亥上位,他已经隐忍低调了很久好嘛?

这些瞎逼,难道看不到老子已经有所收敛了嘛?

越想越气!

虽然他笃定嬴政不会舍得杀了他,但这该死的诏狱地牢,难免又要坐上一段时间了。

“喂,死太监!你又祸害了哪家的姑娘,才又被扔进来了?”

“哈哈......”

“嘿嘿......”

“哈,老东西嘴真毒,他一个死太监,哪来的那快活物件?”

“张大人此言差矣,太监们的花样,那才叫一个多呢!”

“嘿嘿......,想不到啊,想不到!如日中天的中车府令,也有二进宫的时候。”

“怎么样?小高!这次还能出去不?”

地牢封闭空旷,放个屁都能听见回响,何况是这些人扯着嗓子的冷嘲热讽。

赵高面色渐沉,一双色目异瞳,陡然黑白两分。

一瞬间,整间牢房的地面都变的漆黑无比,透不进半分光亮。

阴风、腐臭、凄嚎,好似一扇通往阴间鬼域的地狱之门。

数只散发着浓浓恶臭的半腐臂膀,自漆黑冥土中挣扎着缓缓伸了出来。

“吱......咣!”

“国师大人这边请,就是最里面那间。”

地牢大门的开合声,与狱卒的恭维声,几乎同时响起。

赵高双目骤合,打断了地狱之门的传送。

“国师?”

“我大秦什么时候设立了这个官职?”

“唉,十年啦,十年啦......”

云麓默然!

他也被关过,很明白那种暗无天日的孤独与恐惧。

“大人,就是这里!”

狱卒很识相的直接打开了牢门。

云麓拍了拍狱卒的肩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且回避。

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赵高,带着女扮男装幽月,跨进了牢房。

“原来是你!”

赵高恍然,但为时已晚。

风声入耳,鲜血飙射!

云麓也不废话,一剑废了赵高双目,免得一会儿挣扎起来,还要提防他的瞳术。

“赵大人别来无恙,吾心不安啊!”

云麓唇角勾起,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陛下定不会放过你!”

“啊——!”

“我要杀了你!”

空旷的地牢,顿时嘶嚎大作,听的一众狱卒与囚犯皆心惊肉跳。

赵高满地打滚,痛的要死要活。

“你平素迫害他人之时,可也曾想过他们比这更甚百倍千倍的痛苦?”

一身黑衣狐面的幽月,缓缓摘下了黑狐面具。

“你是谁?”

“今日之痛,他日必万倍奉还!”

赵高歇斯底里!

幽月冷笑!

她早已不是那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小女孩。

为了报仇,她自小就随恶人习武,吃尽了苦头,抹尽了眼泪!

为了报仇,她从十岁开始杀人,流了腔血,冷了心肠!

“噗!”

手起剑落,五指齐断!

“啊——!”

“我的手!”

“这一剑,替我阿弟的哭喊!”

云麓看着因仇恨而狰狞的幽月,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

“留他一口气就好......”

话落,转身出了牢房。

“啊——!”

“我的脚!”

“这一剑,替我小妹的绝望!”

身后又传来一声嘶嚎,云麓却似充耳未闻,径直走到了隔壁间的牢房之前。

隔壁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也不知犯了什么大罪,似是被嬴政关了很久。

“老哥,进来几年啦?”

老人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嘿嘿一笑,向云麓竖了个大拇指。

“小伙子可以啊!整死他,老头儿给你磕个头!”

“啊——!”

云麓有被逗笑。

“怎么?老哥也是被这太监送进来的?”

“那倒没有,就是一直看这死太监不爽!”

“啊——!”

“我的腿!”

云麓哈了一声。

“老哥尊名?”

老人略显混浊无神的双目,顿生一抹莫名的神采。

“猜猜?”

“啊——!”

“我的鼻子,我的鼻子!”

云麓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别说你一个关了十年的老家伙,就是现在活跃在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云麓都记不清几个。

“总要给点提示才好......”

本着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目的,云麓还是嘴贱的问出了口。

“韩国......”

“啊——!”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啊——!”

云麓摇了摇头。

“太少!”

“李斯......”

“啊——!”

本来云麓只是玩玩,没想真猜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关键词一出,却是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好奇心大起。

云麓重新审视了一番老人,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再来一个!”

老人嘿嘿一笑,眸绽精芒。

“小伙子可以啊,这么快就猜到了。”

韩非子!

云麓愕然!

眼前这个老人,莫非就是相传早已被李斯毒杀的韩非子。

这可是号称先秦七子的名人啊!

关在诏狱二十余年,实在是天理难容,外加暴殄天物。

不过今日得见,谁说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呢?

“老人家身体可还硬朗?”

“再活个几年,应该不成问题。”

“如此......”

“爹!”

幽月一声轻唤,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云麓这才突然意识到,赵高好像已有一阵没惨叫了。

于是匆忙撂下一句话,直奔赵高所在的牢房而去。

“活着,我想办法!”

看着云麓匆忙转身离去的背影,老人目透奇光,缓缓牵起了嘴角......

云麓自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然而当他走进赵高的牢房时,还是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吐了。

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四肢,零落了一地。

五官,早已不知去向。

即便是保存还算完整的躯干,也是沟壑纵横,犹似千刀万剐。

云麓头疼的抚了抚额。

尼马,真·大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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