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巧计救兄

慕紫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贪了几杯酒水,这女子就像去地狱走了一般,变成了现在这个浑身发抖的可怜模样。

她把长安紧紧搂在怀里,又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不怕不怕,萧靖煜他肯定是骗你的,国公大人和辰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不会有事的?”

怀中的女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面色惨白的问道:“那他为何失了音讯,就连我爹,也没给将军府寄来半句口信。”

慕紫苏被她捏得骨头生疼,她也不知道这顾长安瘦瘦小小的,浑身没有几两肉,怎么偏偏这手劲惊人。

慕紫金吃痛的暗暗皱了皱眉头,又哄道:“兴许是信使在路上耽误了,你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准明日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顾长安红着眼睛问道:“要是坏消息可怎么办?”说完,眼泪便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慕紫苏见惯了她处事不惊的模样,再看长安现在的样子,要不是真的出了连这女子都无法扭转局面的大事,顾长安也不会是这般恐惧的模样吧。

慕紫苏心乱如麻,顿了顿,突然比长安哭得更大声的嚷道:“顾长安,你别这样,你这样我怕!”

她甚至哭倒在长安怀里,反倒求起了安慰!

长安突然在慕紫苏的哭声中惊醒过来,是啊,哭哭啼啼有什么用,不仅帮不到爹爹和萧靖辰,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会被吓住!

她想起母亲和长嫂,还有孱弱的大哥哥和牢狱里的顾长炜,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在坏消息到达平阳前,先稳住家人的情绪。

还有,还要尽快找到对应之策,她的亲人和心上人都等着她的救援,这个时候她不能软弱,不能向任何困难低头。

父亲曾经教导她说,一名真正的战士,他永远都不会畏惧眼前的一切困难!她定了定心神,慢慢在心里分析起眼前的局势来。

炀帝接到求救,必定会派兵支援,只是这支援的人选,她一定要提前为父亲和萧靖辰选出来。

萧靖煜断了她所有的后路,受炀帝胁迫,他很有可能会推出一名替死鬼出来,但长安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这个人关系着父亲和萧靖辰的生死,这个人必须是她相信的人!

她脑子转得飞快,手指很有节奏的在慕紫苏肩膀上拍打,慕紫苏感受到长安的不正常,她稍一抬头,便看到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已经恢复到常色。

慕紫苏稍一失神,惊讶的问道:“你,你没事了?”

长安神情平淡的瞧了瞧她,顺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几根碎发,平静道:“回去转告明王殿下,这几日不要到处乱跑,我随时需要他!”

整个过程慕紫苏都是一脸痴傻的望着她,完全没有第二种表情。

不出一日,炀帝突然在皇家围场进行比武选将,人人都议论陛下爱惜人才,才破例开设了这样提拔将才的方式。

只有长安心里清楚,南齐叛变,朝中无人可用,炀帝救子心切,陛下这次是真着急了!

冷颜冲进院子时,长安正立在珞茗阁的大树下,神色严肃的望着这棵大树望了好半天。

她心里苦闷,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反而觉得与这大树有了交流一般,她知道,这树与她一样,他们都心心念念的等着萧靖辰的平安归来。

冷颜有刹那间的失神,他觉得这王妃不喜言笑的样子,像极了另外一个辰王殿下。

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因为心中是他,神行都幻化成他了吗?

感觉到冷颜的靠近,长安侧身问道:“怎样?”

冷颜拱手道:“果然如王妃所料,那裴圳确实没有伤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属下盯了他一晚,他今日果然偷偷溜出了门,伪装成下人的样子,往十里香去了!”

长安冷笑一声,道:“去通知明王殿下,让他带上玉麒麟,去十里香等着我。”

冷颜神色一震,毕恭毕敬的拱手应道:“诺。”

当萧靖铭得知南齐叛变时,真的是比炀帝还要着急,他甚至头脑发热的请命带兵支援,后又被炀帝骂了回来。

是啊,平日里都是三哥护着自己,到了战场,他可能都自身难保,又怎么保护三哥?

听说此去边城的山匪甚是猖獗,他一没斗争经验,二没领兵才干,他能不能将援军安全的送去边城都是问题,所以炀帝骂他尽添乱也不是毫无依据。

听慕紫苏说了三嫂的计谋后,萧靖铭也是心头为之一振,这个三嫂,他还是信得过的!今日一听长安的召唤,便马上带着府兵和玉麒麟守在了他们约好的地点。

萧靖铭正在想着长安何时能够到时,突然看到前面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热闹非凡的朝他走了过来。

萧靖铭心中好奇,定神一看,人群最中间那超凡脱俗的女子不是顾长安又是谁?

只见自家三嫂一身飘逸的红纱,手里拖着自己送她的那把霸气无比的大刀,一脸气势磅礴的朝十里香而来。

她手中的大刀与地面的摩擦而泛起星星点点般耀眼的火花,看得人心里猫抓一般的莫名兴奋。

跟在她身后的都是一些看热闹的妇人,也有不少好奇的男子紧跟其后,不知道是对她手里的刀感兴趣,还是对这女子提着大刀逛青楼而好奇。

这些看热闹的妇人不知道长安来十里香的真正意图,只当她是提刀来捉夫的。这些女子早就对这十里香积怨良久,今日好不简单碰上一个敢闹事的,她们当然要围观助威一翻。

长安在萧靖铭的目瞪口呆下,目不斜视的提刀进了十里香,里面的人看她提刀而入,女子尖叫,男子惊呼,顿时乱成一团。

看着长安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楼上的雅间而去,萧靖铭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高声在她身后喊道:“三嫂你只管去办你的事情,这里有我守着,本王保证一只苍蝇都不让它飞进去!”

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时,裴圳正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公子在把酒言欢,现在都诧异地放下酒杯,面露疑色道:“出了何事?”

门外的小厮面露惊色的跑进来回道:“是一名女子,手提一把巨刀冲了进来,估计是来寻自己夫君的。”

裴圳鄙夷的骂道:“这是哪家的婆娘,这般缺乏管教,爷们喝两杯花酒怎么了,她还敢提刀前来,她咋不上天啊!”

一男子嬉笑道:“也不是所有男子都有你裴少将这样的好本领,连左府的千金小姐都自甘降低身价,入了你裴府,想当初,现如今这位裴夫人可是差点要当上太子妃的人……”

裴圳得意的笑道:“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只要过了裴某人的手,不管她以前何样,现在还不得服服帖帖唤我一声夫君!哈哈哈——”

下面的男子听到此话,纷纷符合的大笑起来。

破门而入的惊响让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不请自入的女子,又被她手中那把寒刀惊得心头一震。

裴圳刚觉得这女子有点面熟,她便奋力举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向他面前的桌案砍来,裴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桌案一分为二,又从中间端裂开来。

屋内的歌女吓得面色苍白,纷纷抱头鼠窜,一下子就没了影,男子们被女子身上的气势震得浑身哆嗦,没有一人敢出声。

裴圳惊恐的问道:“你是何人,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

女子冷笑道:“裴少将的记忆不行啊,听说你被我兄长打得卧病在床,可我今日明明看到裴少将不仅行走自如,还能喝上花酒了。我今日来便是为我兄长鸣不平的,裴少将是自己从这阁楼跳下去摔个半身不遂让人抬回去,还是要我亲自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再让人抬回去,我兄长的罪不能白受不是?”

说完又是一刀,得亏裴圳躲得快,他刚刚坐的地板上被这口出狂言的女子劈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这要是劈到腿上,那还了得。

裴圳吞了吞口水,指着长安大声责问道:“你们将军府这般不讲道理么,你们打人在先,追杀在后,这要传出去,不怕人家笑话么?”

“裴少将记忆不行,脑子也不好使么,我不仅是将军府的人,我还是辰王殿下的亲王妃,连当今陛下也是与我沾亲带故的,陛下的笑话,你也敢看么?”

裴圳被她绕的团团转,他的同伴们也是被长安的话惊得心里直发毛,这女子今日的气势就是来把裴圳打得半身不遂的,她要发了疯祸及无辜,他们连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

她现在大放豪言的连陛下都搬了出来,他们实在没有胆量在呆下去了。

想到这些,几人连忙对裴圳道:“裴少将今日有事,那我们就改日在叙,告辞告辞!”

裴圳急得大叫:“你们见不到这女子是要杀我吗,你们就这样走了?”

“裴少将趁现在还喘着气就多叫几声吧,怕是等会你想叫都没有机会了!”女子冷笑着说完,又挥刀而来。

她手中的刀如庞然大物一般威力无穷,裴圳除了东躲西藏,完全无反击之力!

炀帝这几日本来因为南齐叛变头疼难忍,现在捶着脑袋听完跪在大殿下士兵的通传,他急得眉头都要打结了,直接从龙椅下冲下来问道:“你再说一遍,辰王妃在干嘛?”

“辰王妃提着一把庞然大刀,在十里香围杀裴少将,说今日不将裴少将打得半身不遂,誓不罢休!”

炀帝跳起来叫道:“反了反了,大悟的太子还没走,她就给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她是存心要人家看我大澧的笑话是不是,她闲朕还不够乱是不是?街上那些巡防营是干什么的,他们不会上去制止吗?”

“禀陛下,明王殿下拿着您亲自赐的玉麒麟守在门口,巡防营都被殿下挡在了门口,没人敢硬闯啊!”

炀帝气得火冒三丈,“萧靖铭?又关他何事?郑贺呢,给朕传郑贺!让他去把那两个闯祸精给朕抓回来!”

冯公公提醒道:“陛下,郑贺统领现在正守着大悟太子呢?郑贺统领去了也于事无补啊,明王殿下有玉麒麟呢!”

炀帝喝道:“什么意思,还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了是不是?今日是非得要闹出事情来让大悟的人看我大澧的笑话是不是?”

冯公公耐心解释道:“明王殿下和辰王妃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陛下不如派一位平时与他二人关系融洽的人去开导开导,说不定比硬闯更有效果。”

炀帝烦躁的念道:“谁啊,谁与那两个讨命鬼关系融洽啊,如今辰王和国公都不在,顾家老二又远在边疆,老大现在也走不开,老三……”

说到顾长炜,炀帝明显停顿了下来,眼睛发亮的笑道:“顾家老三与靖铭甚是臭味相投,兴许他有法子能降服他二人,去去去,叫顾长炜去。”

冯公公小心翼翼道:“可顾长炜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炀帝一脚踢过去,大骂道:“糊涂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放他出来,只要他今日能摆平那两个孽障,朕让他功过相抵,快去快去!”

“诺”冯公公应了一声,退出大殿,又急忙往大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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