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宴会遇险

萧靖辰离开平阳已经半月有余,长安除了开始收到过他的书信,他们现在就像断了联系似的杳无音信。

得不到萧靖辰的任何消息,长安最近开始寝食难安,她总觉得萧靖辰这次出使边城很是古怪,但是具体古怪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母亲和大哥哥都安抚她说,她是因为过度想念父亲和辰王殿下而生出来的担忧,后来想想也是,有父亲跟着呢,能出什么大事。

父亲戎马一生,战功无数,更是顾家军的创始人!放眼望去,百年前后,好像还没有哪支军队能像当年的顾家军那样,给历史留下抹不去的辉煌。

长安带着沉重的心情和慕紫苏一起结伴进宫为杨贵妃贺寿,如今这跳脱的女子不仅是自己的家人,与她相处的也越来越如同姐妹般亲切了。

宴会上怕长安一人入席孤寂,慕紫苏甚是任性的离了自己的席位,又搬来与长安同坐。更是夸张的与她勾肩搭背道:“你这女子,人缘竟然如此差劲,来平阳城都快两年了,交不到朋友就算了,还尽是得罪人,你只有坐在我身边,我才些许安心些!”

长安对慕紫苏没头没脑的话语甚是不解,但对她这种不经意的关怀却是心生温暖。

她朝慕紫苏甜美的笑道:“你这样丢下明王殿下跑过来,也不怕明王伤心。”

慕紫苏瞧瞧与邻座相谈甚欢的萧靖铭,不屑的嚷道:“我在那里反倒妨碍他了,我现在走了,你看他不是更开心么?”

听到此话,长安歪着头去看萧靖铭,感受到长安的目光,明王殿下回过头来朝长安甚是天真的举了举酒杯,笑得一脸欢畅。

对于这对没心没肺的小夫妻,长安也是无奈,笑着摇摇头,便随他们去了。

杨贵妃在宴会前就拉着长安和慕紫苏的手赞许过:“母妃以前养育那两位殿下时,时常怀疑本宫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才会得到这么两个泼皮。如今看到你们,母妃才相信本宫前世一定是位大善人,要不然,上天怎么会舍得把这么招人稀罕的两位女子赐给本宫做儿媳呢!”

对于这样的赞美,长安也是赞同的,毕竟她第一次见到慕紫苏,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的。

后来看到慕紫苏与长安打闹在一起,杨贵妃又惊讶的笑道:“母妃到没想到你们能相处得这般融洽!看到你们这般亲热,母妃也是高兴的。”

想想之前的事情,杨贵妃有这样的疑惑,也并不奇怪。偏偏慕紫苏没心没肺的嚷道:“我们早就握手言和了,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我嫁入明王府之前,还与她还拜过把子呢,是吧,长安姐姐!”

慕紫苏不提起这些长安都要忘了,现在听慕紫苏往事重提,长安只能被迫的点点头,脸上虽然不情愿,但心里还是欢喜的。

到是杨贵妃羡慕的笑道:“母妃是真羡慕你们啊,想当年,母妃也有一位感情深厚的姐姐哩!”

杨贵妃像回到了美好的往事之中,喃喃细语道:“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她天姿聪慧,风华绝代,除她之外,本宫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美的人儿……”

两人正听得入迷,见杨贵妃突然没了声音,慕紫苏着急的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母妃的那位姐姐现在在哪里?说得臣妾都想见见她了呢?”

杨贵妃眼中的忧伤稍纵即逝,转而又淡笑道:“这些说来话长,不说了不说了,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该到前殿去了。”

长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制止住还想追问的慕紫苏,又随杨贵妃一起来到了前殿。

根据种种迹象显示,杨贵妃口中的姐姐,与自己心中的故人,突然完美的重合了。

杨贵妃追寻姐姐的脚步来到大兴宫,她永远的失去了姐姐,却用姐姐的名字在这大兴宫生存了下来。

杨贵妃视毫无关系的萧靖辰为己出,对他的培育和关怀甚至高于自己所生的萧靖铭,只因为辰王殿下是姐姐的孩子,她把对姐姐的爱,又全部转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长安看着与炀帝谈笑风生的杨贵妃,只是不知道她这笑容背后,又藏着怎样的忧伤?想到这里,长安心里对她更加敬重起来。

如此的姐妹情深,杨贵妃娘娘与当年的纯贵妃娘娘之间,肯定也发生过感天动地的故事吧!只是这些,都留在了过去的岁月,没有人再会知道了!

长安装着重重的心事,对宴会上的推杯换盏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便悄悄退了出来。

慕紫苏贪念宴会上的美酒和美食,这次倒没有急着跟着追出来。

长安寻到一处静谧的凉亭上,又牵起裙角,轻轻的坐在朱红色的栏杆上,抬起头专注的凝视夜空中的那一汪明月。

她心里满怀情意的问道:“萧靖辰,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在看月亮?”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萧靖辰,虽然我们分居两地,至少我们还此刻还可以共享一轮明月!”

这样想想,她心里便好受了很多。

晚上凉风袭人,她拉紧了披风,更加贪婪的望向天空。那月亮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意,也是愈发的明亮起来,好像一阵针落在地上,此刻也能寻得见似的。

正在长安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臣妇给辰王妃请安!”

长安不悦的看向打断自己思绪的人,偏偏左明珠不顾长安厌烦的脸色,阴阳怪气的说道:“辰王妃倒是有心情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可臣女的夫君却只能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说到这里,辰王妃是不是欠臣妇一声道歉!”

长安从左明珠的脸上又移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脸上的厌恶瞬间换成惊讶,她不久前才听说左明珠下嫁给了裴圳,她当时还为这女子小小的惋惜过。

毕竟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配个亲王也是搓搓有余的,不知道这女子是何心思,竟然嫁给了裴圳那样臭名昭著的人?

再瞧左明珠此刻的样子,长安这才恍然大悟,左明珠这肚子少说也有五六月了,可她嫁入裴府才不足三月,这样想来,这女子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才不得不委身下嫁!

至于左明珠怎么跟裴圳扯上的关系,长安不清楚,也不想深究,毕竟人各有命,人家的事情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又想到顾长炜殴打裴圳不假,左明珠现在还拖着一副不便的身子,于情于理,她说一声抱歉也不冤枉。

想到这些,长安起身到左明珠面前,大大方方的赔礼道:“我代替兄长给裴夫人赔个不是,我兄长下手没有轻重,将裴少将打成那样确实是他的不是,如今他已经被陛下关压大牢,也算是得到了教训。裴夫人有孕在身,一切以腹中胎儿为重,还是少动气为上。如今天寒地冻,路面多有不平,裴夫人实在不宜这样四处走动。本宫也出来有一会了,是该回去了,裴夫人透透气也回吧!”

平静被人扰乱,便生了呆不下去的心,见长安要离开,左明珠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冷笑道:“顾长安,你就想这样离开吗?”

长安不好与她硬来,疑惑道:“我已经道歉了,裴夫人还想怎样?”

左明珠厉声问道:“我夫君被你兄长打成那样,你以为几句毫无诚意的抱歉就能让我消气吗?”

迎上左明珠挑事的目光,长安甚是不解,这女子身上完全没有人将为母的温柔,反倒比以前多了一些戾气。

长安忍下心中的不快,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对于弱者,她的容忍度简直出乎自己的意外!

见长安步步忍让,左明珠变本加厉的吼道:“我想怎样?我想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我想把你顾长安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我现在一看到你,就想起我那段惨不忍睹的日子。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辰王殿下,不是你们故意刺激我,我根本就不会遇到裴圳那样的卑鄙小人,我也不会与他扯上什么关系,不会受他欺凌,更不会怀上他的孽种……”

说到最后,左明珠似乎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扶着栏杆气喘吁吁,但是眼神依旧狠狠的瞪向长安。

看左明珠一会要给裴圳讨公道,一会又矛盾的抨击裴圳是卑鄙小人;还有她对自己这股刻骨的仇恨,这些她强加给自己的罪名,都让长安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左明珠不见好就收,愈发气势凌人的样子让长安忍无可忍,她向前一步,气势逼人的立在左明珠面前道:“我本想息事宁人,奈何你却不肯罢休,非要挑起事端,竟然这样,那我便与你好好说道说道。左明珠,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孽便会食什么样的果,你自己守不住清白,就别怪污糟来吞噬你,你自食其果不从自己身上反醒问题,却想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顾长安行事光明磊落,自认为问心无愧,你以为就凭你这么两句诬陷,就能让我深陷泥泽吗?”

“还有,你如今有孕在身,你夫君不在家里好好守护你,却跑到外面来寻花问柳。他有今日的报应,一是他贪得无厌,不洁身自好;二是他技不如人,被打死也是活该!我要是你,出了这等丑事,就该缩着脖子在家里好好躲好,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来找我讨说法?莫不是你怀孕怀得脑子也迟钝了?不是看你腹中这无辜的孩子可怜,你觉得你左明珠能挺直腰板在我面前站到此刻?”

左明珠被长安嘲讽的话语气得面红耳赤,她气得捂住心口坐到栏杆上给自己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

是了,她顾长安能被区区几句口水打败,那她就不是顾长安了!

左明珠朝着长安阴森一笑,道:“顾长安,我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但是我总是有办法对付你不是!”

长安正在想这女子是何意思,便见她疯狂的爬上栏杆,又对一脸惊讶的自己笑道:“我夫君被打,我来找辰王妃讨个说话,谁知辰王妃心肠狠毒,一言不合,就将我推下了凉亭!顾长安,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长安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拿自己的孩子来开玩笑,紧张的叫道:“左明珠,你是不是疯了?”

可这女子只顾疯笑,根本不理会她。

长安转身看了看她们四周空无一人,心里一惊,原来她早已落进了别人的陷进,要是左明珠出事,她今日定然脱不了干系。

她连哄带骗道:“左明珠,你听我说,你千万别做傻事,女子落胎是天大的事,你可知道你从这里掉下去,不只是伤及胎儿那般简单,到时候连你的性命可能也难保,你真的不怕吗?”

左明珠一脸凄惨的笑道:“顾长安,你终于怕了吧!只要能让你万劫不复,什么样的代价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左明珠人生失意,她自然觉得生命不重要,可是长安不同啊,她有疼爱她的家人,还有爱护她的夫君,她为何要陪这疯癫女子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

长安正头疼的想着解决之策时,一道严厉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让她跳,本王到要看看她想让谁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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