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回到並盛之前·第四天

找到了山茶的「三叉戟」夏马尔遇到了目的不明的白兰。

两个同样爱慕山茶的人撞在了一起,而且夏马尔是要从白兰身边带走总是身处漩涡中心的山茶…

白猫的猫脸上透出了一股极为人性化的嘲讽,他觉得这并不能算是小麻烦,而是一场有趣的戏剧。他倒是巴不得两人能够打起来,就算打不起来,也应该做点什么,让事态更严重一些才更能满足他的恶劣心态。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呢,小猫咪啊,总是喜欢看他人乐子的。

大庭霖弯了下耳朵,湛蓝的眼里溢满了无辜的色彩。

“小山茶要离开吗?”白兰收紧下巴,嘴边却放松地扬起了笑容。

“不然呢?”大庭山茶和夏马尔的身体靠得很近,她像是突然想起了还有他在,冷淡地把视线移向他,“奇迹都是短暂的,所以现在,下午茶时间结束了。”

这是白兰邀请她时的话。

“那水晶鞋呢?”

白兰紫色的眼眸藏起暗沉阴影,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少年的天真与阳光感。

但大庭山茶被高大的男人圈在自己的怀里,她没有被他装出来的表情露出一星半点的动容。

“我说过了,我讨厌春天,白兰。”

女人的态度称得上冷漠:“春天令人厌恶,银莲花永远不会在我的人生里盛开。”

“好冷漠哦。”

他轻轻皱起眉毛,似乎有点可怜的委屈。

“你连我们要玩的游戏是什么都不想听一听就要走吗,小山茶?”他无辜地笑着,嘴里模拟出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哗啦响声,“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打碎游戏的外表后,又是什么呢?”

“又或者,游戏的S&L,到底是不是真正存在——”白兰扬起唇角,拉长了音节,像是在撒娇,“你一点不想知道的吗,小山茶~?”

大庭山茶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只是那不是白兰所以为的惊慌又或是被戳中秘密的恼怒,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由上而下地嘲讽。

她笑了一下:“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那你是什么?难道你以为自己是GM吗?”

“哪里哪里。”

白兰说。

“我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攻略角色,世界的玩家只有小山茶你自己,要是有游戏通知提醒的话,就会嘟嘟嘟地在现在提醒你已经攻略成功了。”他松开手,视线缓缓移向夏马尔,神情越发单纯,“攻略角色二号先生,我就暂时把小山茶交给你了哦。”

夏马尔端着老练的稳重,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孩那样天真到莽撞的挑衅,他理解又宽容地没有理会他的话。

“是新认识的朋友吗,山茶?”他低头温声问着大庭山茶,她正将收回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听到夏马尔的询问,她看着白兰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无广告网am~w~w.

她在那一瞬间就猜到了夏马尔的打算。

真巧,她也对白兰那种态度不爽。哪怕他说的话确实让大庭山茶震惊,但他这种笃定她会有反应,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态度无形中把大庭山茶放在了自己的下一序列。

大庭山茶的傲慢怎么能容许有人比她更为傲慢。

所以大庭山茶没说话。

这种情况她只需要沉默就足够了,至于怎么发展,他们之间隐晦的争夺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看起来说是小麻烦,但是对大庭山茶来说,这点麻烦可能还比不上刚才喝的咖啡有些难喝更值得她在意。

“看来不是山茶的朋友啊。”

夏马尔似乎了然地笑了笑。

“谢谢你照顾山茶,不过现在,我们要暂时离开了。”他以年长大人的态度平静对白兰道谢,然后话头一转,“美丽的少女总是会吸引很多年轻人的追求,但是不是所有时候年纪小都是优势,还是回家先多向自己的长辈学习一下怎么和女人相处吧——”

夏马尔稍微停顿了一下,懒洋洋地笑了笑,“杰索家的小鬼。”

…精彩。

太精彩了。

大庭霖在他们看不见的世界里忍不住鼓起掌。

还是成年人的招数有意思,看习惯了那些幼稚少年的套路,这种充满硝烟味的对决真是一下就打散了他的无趣。就是可惜居然这样就结束了,他还以为白兰会被挑衅到,但白兰·杰索这家伙出乎意料地能忍啊。

…看着白兰居然就这样让夏马尔和山茶离开了,大庭霖托着脸,又趴了回去。

什么时候能看到那个晴之阿尔克巴雷诺和Varia的Xanxus撞上呢——

他晃了晃尾巴,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那肯定会是…很有意思的一次见面。

**

离开咖啡店,夏马尔替山茶关好车门才坐进车里,拉上了自己这边的门。

“…”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夏马尔脸上的温和和轻松都在密闭的空间里消失殆尽,他伏下身吻上了她柔嫩的唇瓣。大庭山茶就被迫向后贴紧了车座,仰头接受着他的亲吻,两只手搭在他的脖颈后交叠。

离他们分开明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对以往的夏马尔来说,一个月足够他移情别恋——不对,这个词真是奇怪。

他从不移情别恋,他只是平等地爱着所有美丽的女性。

因此,他从不会过于停留在一个人身边,或是一晚的欢愉,又或者是两人彼此认同的火焰热恋——炽热,又快速地完成了从点燃到熄灭的一种恋情——夏马尔享受着在不同的恋情里追求那些美好的女性的过程,也沉溺在自由中。

他总是不停地轻浮靠上去说一些无礼的话,但实际上,夏马尔确实是有绅士风度的,他和女人之间讲究的一直都是你情我愿——啊,要是他一直在说一些很没品的话在搭讪的话,多半他根本没有动想要在一起或是做什么的心思。

一个浪漫多情又毫不留情操控敌人生死的成熟男人,像是夏末初秋的凉风一样,即便有时会稍稍停留在一处,但不知道哪一个瞬间风里会离开。

在遇到山茶之前,自由、女人、鲜血…

这些构成了夏马尔的生活。碧洋琪虽然厌烦这家伙的轻浮和他没完没了的搭讪挑衅,但是,她也不得不在有时承认夏马尔确实是她所见过的最自由的黑手党。

可是现在——

自由都变成了牢笼。

夏马尔在亲吻中轻轻咬了下山茶,被她瞪了一眼却让他越发心满意足。

在爱的面前,谁又能真正的自由呢?

他明白爱的不可抗性,所以他在挣扎失败后便彻底放任自己沉沦。他也终于从爱情的旅人变成了被甘愿困囿在爱情之下的囚徒。

要是之前那些女士小姐们知道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他,说他终于也有这样的一天啊。

夏马尔松开了大庭山茶,他垂下眼,视线在她亮着水光的唇瓣处停留了一会,又慢慢向上停在了她的金眸里。

“…山茶是怎么认识那个杰索家的小鬼的呢?”他语气平稳地询问着,原本放在她脑后的手慢慢向下移,隔着裙摆停在了山茶的腰后。

被亲吻到眼尾泛红的少女瞥眼看他:“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是在表达我的嫉妒。”夏马尔扯了扯嘴角,语气轻松,眼眸却发沉,“看到山茶你和他说话,我整个人都要被嫉妒的火焰点燃了。一个月不见,你有想念过我吗,山茶?”

大庭山茶诧异地看他一眼。

她没明白这家伙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说出肯定答案,又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来自虐。

“没有。”她答得干脆。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夏马尔没有露出什么失望,或是其他的神情。他在没听到答案前不可避免地还是会有一点隐晦的期待,但是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他也只是觉得理所当然而已。

毕竟,是山茶啊。

“但我可是非常想你。”

夏马尔说。

“是吗?”大庭山茶挑起眉,意有所指,“你为什么会在意大利吗?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你不解释一下吗,夏马尔?”

夏马尔愣了下,又无奈地失笑。

他从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亮着灯的机器,大庭山茶接过来左右观察着那个机器,她能看出那是定位仪器,但是她不明白他从哪拿到的。她疑惑地看他,示意让他解释。

“…大庭霖通过其他人联系了我,我在罗马的一家甜品店拿到了它。”夏马尔发动了车,抽出一丝注意放在她身上,“所以我来到了巴黎。”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从镜子里看了眼低眼摆弄东西的她,“在拿到之前,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我死了?”

夏马尔收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要说这种话。”他的语气里似乎有着恳求,低声重复了一遍:“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大庭山茶看见了他搭在方向盘的那只手在轻微地抖动。

她没记错的话,他是个医生吧?

拿着手术刀的人,手在抖。

她沉默了一瞬,算是退让地改了一下自己的说辞。

“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是在——”她想起了月神的眼泪这对耳坠的源处,“算是奇迹吧,我没有受伤,也顺利地得到了我想拿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死亡,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你作为医生是能判断我活着吧。”

大庭山茶难得开了个玩笑:“不过狱寺总说你是庸医,看不出来也很有可能呢。”

“隼人这个小鬼怎么能理解像我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呢?不要听他胡说,我可是…”下意识反驳的夏马尔卡住了喉咙里的话,他反应过来她不是真的那么想。他无奈地叹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挡了下靠近她那侧的脸。

“…我认输。”

他放轻声音说。

随便什么吧,他跌进了这个牢笼里后根本没有想过逃脱。

就算是做了爱情的囚徒,他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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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待了两天,他们就坐上了回日本的航班。

大庭山茶在起飞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夏马尔和Reborn正在说自己到了东京停一天再回並盛,他听见身边的呼吸忽然变得匀称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她闭上眼,半躺在椅子上陷入熟睡。

他和Reborn说话的声音下意识放轻,抬手按下了头顶的灯。在乘务员走过来要开口询问时,夏马尔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压住手机话筒轻声又问乘务员要了条毯子。

“Grazie.”

在接过薄毯时,他笑了笑,用意大利语道了声谢。

“…她睡着了?”从摄像头处瞥到闭眼一脸安宁乖巧的大庭山茶,Reborn语气平淡地问道。

夏马尔嗯了声:“昨晚睡得有些晚,她刚恢复回身体。”

这里的身体指的是她从成年的模样变回了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少女。

Reborn面色不变,眼睛微暗:“你昨天说的年龄改变吗?这件事是和科学有关,还是…”

“排除科学和医学的可能。那个乌鸦组织一直在研究相关方面,但是那个药失败率超出了平均值,且副作用是死亡,就算再过十年,人类的医学也不可能从身形处完全掌控年龄。”夏马尔确定地说。

Reborn明白了:“魔法?”

“…很有可能。”夏马尔回想起昨天,他亲眼看到山茶成熟的女人身形一瞬间缩小,恢复成十几岁时的身高模样。这种仿佛一眨眼之间就发生了极大的剧变,除了魔法,夏马尔没有找到任何能解释这件事的原理。

夏马尔在看到变回年幼的山茶愕然了很久,他不断担忧地反复询问确认她没有疼痛感,还试图打算给她做一个从血液到脑部的全面检查,来排除所有副作用的可能。

最后,被他的唠叨和反复折腾到失去耐性,大庭山茶拍开了他手上的温度计,她拽住他的领带,膝盖压在他的腿上。

“这么担心我,不如来试试好了。”她不耐烦的时候金眸也是明亮的,或者说这种时候她的表情都比平时都更有鲜活的气息,“你可以动,但闭上你的嘴,五十岁的欧巴桑都没有你吵。”

再然后嘛…

夏马尔向上给睡得很熟的银发少女拉了拉毯子,她露出来的衣领的边缘处隐隐地泛着几处颜色鲜明的红点,痕迹一直延伸蔓延到了有衣服遮挡的地方。

“……夏马尔。”Reborn忍不住冰冷地说,“再笑得这么恶心,我保证你活不过第三天。”

“嫉妒了吧?”

夏马尔笑眯眯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发婴儿:“那也没有办法,我当不了圣人,也做不成机器人,作为一个各方面功能正常的成年男人是没有办法抗拒山茶的。”

“你可以说是嫉妒。”Reborn承人得干脆。他坦荡的样子倒是让夏马尔觉得自己的确是过于炫耀了,就在他正要说点什么谦虚下来时,Reborn就说出了另一句话。

“比起嫉妒,你这幅表情更让人不适,禽兽的家伙”

夏马尔不在乎地照单全收他的称呼:“禽兽不如和当禽兽相比,我当禽兽也没什么不好的。”

Reborn压抑住现在就隔着屏幕给他一枪的冲动。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以Rebornm那边沢田纲吉出门回家为结束。夏马尔挂断了电话,查看了下山茶的睡眠状况,确认没有异常,他从毯子里把她的手拿出来,压在了毯子上。

睡着的大庭山茶莫名地看起来有一种醒来时没有的脆弱感,就像是真正的白山茶花那样,花枝纤细,繁复层叠精致的花朵落在枝头上,摇摇晃晃地抱住了微风。

可能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被允许有她是他的这样的错觉。

夏马尔温柔地注视着少女,他无奈地牵起唇,低下身在她的眼睛上落了一个极轻极轻的吻。

“做个好梦。”

他拉下了遮阳板,躺回自己的座椅上。

我的…“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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