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事

晚饭时候,一家人齐齐整整地聚在一起……除了楚温温。

“母亲大人从栖霞山祈福归来,雁洄成功进了一批岭南的好药材,阿湘身体也大好了,今天真是阖家团聚的大喜之日呀!”楚唯昭举起酒杯,发自肺腑地笑出了泪花。

这位老父亲就是爱瞎激动……

阖家团聚?此时大夫人郭祯脸色已经由白转绿了。

她知道楚雁洄因从小养在婆婆身边,对她不太亲近,但那可是楚家的长房长孙,将来必定要继承家业的,就算是楚雁洄再不喜欢她,那也毕竟是他亲生的母亲。所以郭祯只要有机会见到儿子,便百般疼爱,爱如潮水,水深火热……

尽管女儿楚温温还关在柴房中,两日里连顿饭也未曾吃过,想必已经憔悴不已,但郭祯仍是把给儿子的接风宴放在第一位。

在她心里,楚雁洄才是她该操心的头等大事。

她和丈夫一起,陪着笑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饮毕,她慈爱地对老太太身边的楚雁洄说道:“雁洄,娘今天特意叫厨房给你炖了鲍鱼羹,里面放了娘珍藏了十年的老山参。你快趁热尝尝。”说着,亲自动手盛了满满一碗,端到楚雁洄面前,殷切地笑着。

楚雁洄点点头,疏离而礼貌地谢过母亲,然后将那碗羹端到祖母面前,轻声恭敬地说道:“请祖母先饮。”

瞧瞧这动作、这声音,楚湘不由啧啧称赞,不愧是最重规矩的祖母教养出来的孩子。即使穿着飘逸的轻罗纱衣,行动间也不见衣袖有分毫舞动。

这碗汤这么一转手,彻底打了郭祯的脸。她本想借家宴的气氛,给女儿求个请,让老祖宗心疼孙女放她出来。这下可好,才刚开席,便脑子一热的坏了规矩。实在是楚雁洄这次离家太久,她思子心切嘛。

老太太想必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并未出言责怪,只是微微一笑,端起了碗筷。老太太动了筷,全家人这才拿起筷子开动,一切井然有序。

席间,楚湘努力装作优雅地啃完了一只鸡腿,然后打算放弃假装淑女的行为——跟他们吃饭实在是太累了!大不了半夜上厨房偷点心去。

她放下筷子,偷偷给楚雁洄使眼色:大哥大哥,切莫忘记正事!

楚雁洄一见妹妹那眉飞色舞的小样儿,差点就没有维持住他世家公子的翩翩形象,他努力憋住了笑意,然后对楚湘偷偷眨了眨眼。

“二叔、二婶,雁洄听闻后日小越将军即将凯旋,这次他大败敌军,想必全城百姓都会去迎接,肯定非常热闹,雁洄想带三妹去见识下将军的雄风,不知您二位意下如何?”

“小越将军!”楚唯昭又激动起来,“就是那位才十七岁的少年将军啊!”

少年将军?楚湘忽然想起,书里似乎是出现过这么一位小越将军。他是越将军的独子,越将军十五年前征战西北时,不幸阵亡,其夫人已随他而去,只留下年仅两岁的越溪。

圣上感念其父军功,将越溪接在宫中抚养,这位小越将军自小便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

他十四岁时便随军出战,一战成名。此前更是赴章台郡平定乱军,不出十日便攻下敌城,自此百姓口中人人称颂这位骁勇无双的“小越将军”。

但越溪与女主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楚湘想了想便不再纠结。她这一世,只要避开那个冤种王爷,便能安稳度过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其他人嘛,想必也没那么重要。

“听说那位小越将军,十步杀一人,只一刀便将那乱军首级斩下!”

楚湘扶额,她爹已经深深陷入对小越将军的崇拜中无法自拔。

“夫君,不如我们全家一同前去瞧瞧这位将军的英姿吧!”楚夫人对自己的夫君最是了解,他一辈子困在商铺与账房,年少时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梦想,早已蒙尘,但在心底,他仍是偷偷向往那种自由且激昂的日子。

“雁洄曾在将军出征时,在城楼上远远瞧见这位小越将军一眼。真的是剑眉星目、人中龙凤,二叔二嫂去看看,定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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