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剑指中原161

南乡城外,碧霞峰脚,绿竹环绕,飞鸟翠鸣,溪水自林间淌过,清可见底,时有佳人几许,临西涴衣。

“哎,你们听说了吗?老爷去徐州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我最清楚,老爷昨晚坐船走的,阿芙姑娘还跟去了呢!”

“也不知道老爷这么急着去徐州干嘛!”

“哼,还不是为了张家的那点事儿。”

“张家?”

“对啊!你想想,张家的遗孀就在咱们庄内,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人在找她们,这个时候老爷还哪敢把她留在庄内呀!”

一个丫鬟放下木杵,偏着小脑袋“哦~我明白了,老爷的本家是徐州,你是说老爷要把她们送徐州去?”

另一丫鬟白了她一眼“不是送走,是求救,咱陶家的背后便是前任徐州牧陶谦,老爷这次去就是搬救兵的,只有外界势力的介入,才能稳住此刻汉宁郡的局面。”

“徐州此行千里迢迢,也不知道老爷几时能归。”

“都怪赵钰那害人精,哪里不好逃,非要跑来咱们家,这不是害人吗?”

“就是,就是,她们家的人,一看就是灾星。”

“嘘~小声点,张家人来了。”

见张静璺走来,丫鬟们连忙止了声,各自安静的洗着衣服。

张静璺微微驻了驻脚步,最终还是默默的端着衣衫离开。

回到庄内,张静璺正好碰见陶家两兄弟。

“哟,这不是我们张家二小姐吗?怎么?亲自洗衣服啊!”

“啧啧啧~如此美人,竟要临溪涴衣,惜哉,惜哉亦!”

“要不,你入我房,我房里丫鬟众多,也免了你洗衣之苦啊,哈哈哈。”

“嘎嘎嘎~二哥所言甚是亦~嘎嘎嘎~”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笑得不亦乐乎。

张静璺低着头径过,往内院而去,对陶跃二人的轻薄充耳不闻。

见张静璺居然不搭理,二人不禁有些愤愤不平。

“切,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小姐了!”

“装什么清高啊,丧家之犬罢了!我呸。”

陶跃略感无趣,拉了拉陶贾“走走走,和这娘们儿较个什么劲,咱喝花酒去,听说望春楼又来了个鸳花。”

“真否?去亦~去亦。”

二人离去,张静璺回了内院,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没少受,她都只能默默地听着,真要出了这个家门,她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陶家在汉中虽不算望族,但却势力深厚,早年陶家家主陶醉然和张鲁有手足之交,当年在张鲁的扶持下,俨然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地下势力,并且为张鲁培养了大量的刺客。

张鲁和刘巴决战剑阁之际,刘巴就是在自己的大营内被暗杀,最终张鲁才得以大破刘巴联军,进犯蜀南之地,使得蜀地人人自危。

虽然后来张鲁被庞羲击败于斜谷,那也只是败于兵法谋略之上。

由此可见,陶家在汉中的地位,那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此次张鲁大难,其遗孀赵钰带着子女来投奔,陶醉然是怎么都不能坐视不理的,所以连夜前往徐州,拜求陶家出手。

“二姐,你~你回来啦!”张静娴弱弱的问道。

静璺停下脚步,怜爱的摸了摸静娴的小脑袋,心中满是愧疚。

如今张家可谓是内忧外患,父亲张鲁身亡,大哥张广惊吓过度,变得神经失常,每日日疯言疯语,说什么天君下凡,普度众生胡话。三妹四妹也在那夜里走散,也不知所踪。独留下年仅七岁的张溢之和五岁张静娴。

而且赵氏因张鲁去世,忧伤成疾,已然病倒,现在可以说张家所有的事都压在了她一人身上,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娘的病好些了吗?”张静璺轻声问道。

张静娴委屈的低下头“娘亲不肯吃药。”

随即张静璺放下衣盆,独自来到赵氏房间,见赵氏靠在床边,状若痴呆,她心中不禁心疼。

张静璺轻轻的端起药碗,坐在了赵氏床边。

“娘,您把药喝了吧!”

赵氏缓缓看着她,心中满是忧愁“璺儿,为娘没用,不能带你们离开这里,都是为娘的错,都是为娘不好,为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呜呜~”

“娘,您别说了。”张静璺亦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唯有紧紧将赵氏抱住。

二人悲从中来,泪流满面。

此时,房门推开,张溢之挺身而出,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娘,您别怕,你和二姐还有小妹,就让溢之来保护你们,溢之是男子汉,溢之不怕他们。”

张静璺见他可爱模样,不禁破涕而笑“这话谁教你的!”

张溢之昂了昂小脑袋“五姐教我的。”

张静璺情绪黯然低落“五妹~”

赵氏亦是忧伤叹息,张静澜一直是家里面的一个禁止话题,张鲁曾下令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个名字。

‘这一别已是数年,也不知五妹过得好不好。’

张静璺收了收心,轻轻抹掉泪痕,对张溢之轻声道“要做男子汉首先就要有担当,你先喂娘喝药吧!”

张溢之毅然点头,接过碗勺,小心的一勺一勺喂着汤药。

赵氏平日最痛爱张溢之,见他这么懂事,也不愿拒绝,唯有乖乖的喝着药水。

张静璺监督赵氏喝完了药水,想着今天气不错,于是搀扶着她下床走动走动,天天待在屋里,好人也得闷出个病来。

云梦山庄建于碧霞峰脚下,隐于林中,翠竹环绕,百花争艳,飞鸟相与还,奇秀无比,美不胜收。

这样一处得天独秀的福地,游园其中亦是心旷神怡。

“娘,您慢点,小心脚下。”

张静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赵氏,漫步于园中,耳闻鸟语,细嗅蔷薇,赵氏心情也缓合了不少。

“哟,这不是太守夫人吗?”

随着一声阴阳怪气响起,杨氏带着丫鬟缓缓驶来。

赵氏见了,亦是驻足施礼。

“杨夫人~”

“哟,我可担当不起夫人二字,哪比得上你太守夫人金贵啊。”

随即杨氏来到赵氏身边,讥讽的围着赵氏绕了一圈,啧啧个不停。

“看太守夫人这模样怕是也时日不多了吧!我还是劝你好生在屋里躲着,别要死了还出来祸害他人。呵呵,现在外面寻你的贼人可不少,要漏了个什么风声,你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了我陶家。”

赵氏低头不语,张静璺忍不住回答“杨夫人,我爹在世未曾亏待你陶家半分,你~”

“呵,笑话,那老东西有恩与我,我怎么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说得这么高尚还不是在我陶家摇尾乞怜,寻求庇护,你们可敢出这庄内半步?”

杨氏两手掐腰,话语尖酸刻薄,对着张静璺母女一阵指手画脚。

张静璺还欲再辩,赵氏却拉了拉她的手,微微摇头,带着张静璺回屋。

杨氏见赵氏离开,心中得意,不禁有些耀武扬威,她抽出丝帕擦了擦细汗,随即吩咐丫鬟。

“去把院内的药炉撤了吧!这药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是,夫人。”

丫鬟入院,将药炉收拾了一下,就要搬走,张静娴见状连忙跑去护着,却被丫鬟推到在地。

张溢之见妹妹被推到,飞快的跑了出来,抓住丫鬟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咬去。

“啊~”

丫鬟痛得直呼,杨氏见了吓得尖叫不停“这小畜生发疯了,快,打死他,快打死他~”

随着杨氏惊呼,仆人赶来一把将张溢之摁在地面,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张溢之身上,小家伙反抗不了,唯有死死护住妹妹,不让她受伤。

张静璺听得门外声响,赶出门来一看,只见陶家仆人正在殴打弟弟妹妹,吓得她连忙跑了过去。

“住手,你们都住手。”

张静璺来到张溢之身边,将弟弟妹妹都护在身后,仆人见了也不敢造次。

杨氏得意的笑道“你们家那死鬼不会教育子嗣,我呢,就勉为其难的替他教育一下呢!你应该谢谢我呀,嘻嘻。”

张静璺心疼的抚摸着张溢之脸上的淤青,心中万般怒火,体内真气不自觉调动,她的周围渐渐泛起一层微弱的绿光。

杨氏见了,吓得连忙后退一步。

此刻她身边一直没动的丫鬟,挡在了她身边。

杨氏不禁冷笑“怎么?还想打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张静璺微微抬头,与那丫鬟对视一眼,随即抱起张溢之,牵着张静娴回了内屋。

见张静璺要走,杨氏脸色渐寒“阿月,给我杀了她。”

丫鬟阿月没有动作,只是恭敬的轻声细语回禀“老爷有令,阿月不敢违抗。”

“哼”

杨氏随即便转身离开了院内。

丫鬟仆们见了也连忙跟去。

张静璺回到屋内,放下张溢之,心中怯意久久挥之不去。

“真气内敛,难道这就是云梦朝歌之一的阿月?”

云梦朝歌,分别以‘紫月碧霞青芙韵’为名,其实力深不可测,是云梦山庄最为神秘的力量。

张静璺甩了甩头,抛开心中杂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来到母亲床边。

“娘,此地不宜容身,我们还是走吧。”

赵氏微微一叹,愁容满面“离开了这里,这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才是容身之地呢!”

张静璺神情坚毅“即使四海为家,也好过屈辱而活。”

张溢之也是回答“二姐说的对,我们走吧,溢儿不怕苦。”

张静娴亦是弱弱的点头。

赵氏缓缓看着三人,唯有无奈点头。

云梦山庄虽是隐蔽之处,但陶家上上下下出了老爷子陶醉然就没人待见她们母子,如今老爷子重情重义,远赴徐州求援,她虽是感动,却也不愿意在多连累他家人。

也许此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赵氏拿定主意,今晚趁夜色离庄,也好掩人耳目。

夜幕降临,清风袭人,淡淡花香飘散在空中。

竹影摇曳,撒下几许斑驳银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惊得鸟兽扑朔。

快马驶入庄内,只见来人马不停蹄的赶往大堂。

“夫人~夫人~老爷他~他死了。”

啪~

玉杯掉在地上,瞬间支离破碎,杨氏吓得面如死灰。

“你~你说什么?”

仆人亦是颤颤巍巍“老爷~我同老爷经过伏蠡山时,被圣教追上,老爷~老爷就死了。”

杨氏身子不禁一软,仆人赶忙上前扶住。

杨氏缓缓自言自语“不可能,有阿芙在一起护送,老爷不可能有事的。”

“芙姑娘~芙姑娘~”

“嘎嘎嘎,你们的芙姑娘在这儿呢!”

只见院外响起刺耳奸笑,随即一颗人头破窗飞入,滚落至杨氏脚下。

杨氏低头一看,这不正是阿芙吗?吓得杨氏一个阑珊摔倒在地,惊慌错乱,唯恐避之不及。

此刻门外人影流动,众多异教徒快速涌入,分仆庄园各处。

哗~

堂内大门支离破碎,一人闯了进来。

来人双耳尖刺,眼神狠辣,一看就不是善类。

“左中,你个邪魔歪道,竟敢来我云梦山庄撒野。”杨氏提胆叫嚣着。

左中邪魅一笑,舔了舔手上鲜血。

“嘎嘎嘎,云梦山庄?是什么东西?”

左中话落,又是一女子重伤摔了进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异教三邪之一的魁魅。

“嘎嘎,这云梦朝歌,也不过如此呀!”魁魅肆意的狂笑,随即一脚踩断阿月的右臂。

“啊~”阿月疼得撕心裂肺。

杨氏更是吓得直哆嗦,那还有开始的勇气。

“你你你~你们想干什么?”

左中一步步逼近杨氏,笑意更加阴森“我听闻二小姐在贵庄做客,不知杨夫人可愿引荐?”

杨氏颤颤巍巍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里~我带你去~带你去~求~求你别杀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左中回望一眼魁魅,二人眼中尽是贪婪,于是跟着杨氏去了内院。

内院,张静璺收拾好了行装,正欲去看看弟弟妹妹们,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噪声。

于是张静璺推开房门,却正好撞见门外打斗的阿霞。

只见阿霞挨了来人一掌,便被击飞开来,落入了院子里。

“霞姑娘”

张静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啊~”

阿霞缓住身形,却双眼爆裂,两条小蛇串出,飞入来人女子手中。

“苏慕然,你~”张静璺怒不可遏。

苏慕然妩媚一笑“哟~难得二小姐还记得奴家,奴家都有点兴奋了呢!嘻嘻。”

张静璺狠狠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苏慕然掩嘴轻笑“自教主去世,教中群龙无首,奴家听闻我教圣物量天尺在二小姐手中,所以特地来迎回圣物,重振我教神威。”

苏慕然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张静璺,眼中寒意愈加浓郁。

张静璺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唯有扶着阿霞缓缓后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没听说过什么量天尺。”

苏慕然妩媚的盯着她“有没有奴家自会确认,二小姐只需要配合一下下就是啦。”

“嘎嘎嘎,苏护教来得还真及时啊,居然先我二人一步。”

奸笑响起,左中伙同魁魅以及杨氏踏入院中。

苏慕然脸色一寒“你们来干什么?”

左中嘎嘎直笑“苏护教能来,为何我等就不能来了?”

魁魅亦是接道“对啊,我等一心为教,特来迎回本教圣物,苏护教莫不是要赶走我等?哈哈。”

二人笑得猖狂,虽然苏慕然位居护教法王,但实力却在二人之下,所以他们现在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苏慕然心念急转,要是打起来她绝不是这二人对手,但是量天尺就在眼前,这样放弃了岂不可惜。

见苏慕然玉手微扬,左中连忙戒备,冷笑道“怎么?苏护教还要动手不成?”

魁魅亦是嗜血一笑“你尽可以试试,我今儿个也不介意尝尝你的血味儿。”

张静璺见两波人气氛凝固,她亦心念急转。

‘此时他们互掐,正是逃走的机会。’

于是张静璺悄悄扶着阿霞往屋内退去。

“哈哈哈,今晚还真热闹啊!几位教友,许久不见呐。”

只见一白衣男子衣衫飘舞,风度翩翩,手持骨扇出现在夜里。

张静璺见了,心中一突。

“完了,来了个更狠的。”

左中见了男子,不禁冷笑“叛教之徒,也敢在老子面前出~。

左中还没说完,白影划过,骨扇刺穿了左中喉结,左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却也不甘的倒下。

左中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鲜血狂飙,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男子收了骨扇,和蔼微笑“活着不好吗?”

魁魅见了,吓得腿脚发软,连忙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

男子也不阻拦,只是微笑的对苏慕然道“苏姑娘有何指教?”

苏慕然寒意凛冽“羽洛,你之前所作所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今日量天尺我必须带走。”

羽洛微微一笑“是吗?”

随即羽洛骨扇一展,一股强烈的真气喷涌而出,立马将隐匿在黑暗中的小蛇振飞。

苏慕然见声东击西得逞,连忙飞身扑向张静璺,只要在羽洛反应过来之前带走张静璺,就还有机会。

羽洛见中计,心中暴怒,残影划过,迅速接近苏慕然,抬手就是一掌。

苏慕然感觉到身后寒意,强行逆转经脉,将真气汇聚一点,去硬扛羽洛一击。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羽洛的实力,一口鲜血喷出,苏慕然被击飞数丈之远,摔得七荤八素,气血翻涌。

羽洛不屑冷笑“你既然找死,我今日就成全你。”

见羽洛步步逼近,苏慕然心中微微颤抖,看着羽洛残酷的笑容,她更是害怕至极。

羽洛缓缓高举左手,手中黑雾环绕,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竖。

“我从国师哪里得来的噬心掌,今天免费就让你体验一番。”

羽洛抬手一掌,正要击中苏慕然,却突然收掌转身。

一道残影划过,羽洛出现在了正欲悄悄逃走的张静璺身前,大手一把钳住张静璺脖子,掐的张静璺青筋暴露。

“二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天神下凡,凡人受死。”

此时房门打开,张广赤手空拳大喊着冲了过来。

羽洛一声冷笑,随即一抬手,真元外放,立马将张广震得四分五裂,血肉分离。

张静璺被提在空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亲眼见到哥哥被杀,她那不争气的泪水不禁滑落。

“呜呜呜~”

“你还有一次机会,量天尺在哪里?”

“赵羽洛,你个畜生,放开我璺儿,我和你拼了。”赵氏含泪冲向羽洛,不停的抓挠拍打。

羽洛怜悯的望着发疯的赵氏,狞笑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原来我也姓赵啊?我亲爱的钰儿妹妹。”

血爪穿透了赵氏胸口,赵氏缓缓倒在了血泊之中。

羽洛看着血淋淋的手,目光微微有些呆滞,心中却满是快感“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一旁的苏慕然见羽洛分神,抬手就是一支银针飞射而出,袭向羽洛后颈。

然而当银针靠近羽洛之际,他的周身再次泛起淡淡真气,瞬间将银针振飞开来。

接着羽洛血抓一握,立马将苏慕然给吸了过去,当苏慕然接近,羽洛再次化抓为拳。

真元爆裂,激起层层气浪!鲜血四溅,如雨雾般的散开。

苏慕然风筝断线般的飞了出去。

“嘻嘻,好一招金刚伏魔拳,可惜你却用错了哟!”

风铃萃响,悦耳动听,宛如天籁之音般的动人心弦。

夜幕之下,左依轻纱飘舞,款款而来。

只见左依轻轻一抬手,便隔空将苏慕然接住,并稳稳的放下了地。

左依的这招看的羽洛眼睛都直了,以气化形?

“你何人?”

左依微微一笑,驻足背负双手“暗影朱雀,罗网天下。”

羽洛双眼暴睁“你是朱雀神坛的人?”

左依没有回答,而是玉手一指张静璺“她,是我天字阁要找的人,你可以走了。”

羽洛心中巨骇‘朱雀神坛,天字为尊,这小丫头到底是何人?’

羽洛心念急转,悄然观望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毫无动静,于是提着张静璺就猛冲向房顶。

轰轰~

一声惊天巨响划破夜空,随即羽洛如炮弹般的砸向地面,轰的一声地面亦被砸出一个巨坑。

咳咳咳~

羽洛吐了一口血痰,震惊的看向房顶,只见一男子肩扛巨刃,巨刃散发着幽暗光芒,居高临下,傲然俯视众生。

“龙撅刀,王双?”

随即房顶相隔数丈便出现多名面纱女子,衣衫随风飘舞,宛若黑夜精灵,唯美而优雅。

“哈哈哈,想不到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甘宁携同双生剑二人以及数百银甲骑兵涌入院内,骑兵赫然架着奄奄一息的魁魅。

一女子上前对左依禀道“启禀阁主,庄内所有隐患已清除。”

左依微笑点头,缓缓走向赵羽洛。

“此刻庄内全是我朱雀神坛的人,你还想逃吗?”

羽洛捂着伤口缓缓后退,却死死盯着左依,眼中满是畏惧,这时恰巧又靠近了重伤的苏慕然,心念一转,随即猛然朝苏慕然仆去。

左依眼神一寒,羽洛体内立马爆出数道绿芒,穿透他的身体,并且迅速腐蚀着他的肌肤。

然而他离苏慕然实在太近,已是抓向了苏慕然,此刻他身上绿芒已遍布全身,正朝着手蔓延。

苏慕然惊恐万分,却因伤势太重,避之不及。

一道残影划过,银光突现,羽洛手臂冲天而起,落在了一旁草地,周围青草瞬间枯萎腐烂。

甘宁收了佩刀,回头对着苏慕然邪邪一笑“喂,我救了你诶。”

苏慕然满眼的不可置信,这人身法怎么可能这么快,根本没看清他的影子。

随即苏慕然又转头望向已经融为一摊血水的赵羽洛,心中后怕不已,要是再慢半分,自己下场怕是同他相差无几吧!

苏慕然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几人到底是谁,也太恐怖了吧!

见苏慕然没理会他,甘宁略显尴尬,唯有硬着头皮走向左依。

“左依姑娘,现在这里怎么处理?”

左依乐得掩嘴轻笑,指了指张静璺“我只负责找到她,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交给甘宁将军咯。”

左依说完便轻快的转身离去,双生剑夫妇也随着她离开。

左依离去,房顶上的朱雀成员也悄然无声的消失,独留下扛着大刀的王双和院内数百人银甲骑兵。

如今云梦山庄被五斗米教这一通搅和,亦是名存实亡,云梦朝歌七人已亡其四,仆从也基本损伤殆尽,到是杨夫人还奇迹般的活着。

甘宁咳咳以释尴尬,直径走向张静璺,拱手拜道“末将甘宁,拜见二小姐,吾奉凉王妃之命,特迎二小姐回宫。”

张静璺听得云里雾里‘凉王妃?’

对于吕布娶了张静澜的事也只有少数人知情,她不知道也很正常,甘宁心中释然,于是伸手做请。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她现在也别无选择,他们实力碾压羽洛,杀自己还不是轻而易举,而且看上去他们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于是张静璺微微点头,转身去往屋内,带着张溢之和张静娴两兄妹一起。

甘宁起身,心情舒畅,主公交代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也不怎么棘手嘛。

随即副将对甘宁请示“将军,这俩人怎么处理?”

甘宁转头看向场中瑟瑟发抖的杨氏以及重伤一旁的苏慕然,微微一笑。

“让她们走吧。”

“诺。”

骑兵即刻让出一条道来。

苏慕然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便晕倒了过去。

然而杨氏却是打着自己的小心思。

如今云梦山庄名存实亡,老爷也去世了,她留下没有半点好处。

然而经过她的观察,这些人说的什么王妃,似乎大有来头,并且好像还和张静璺关系密切,要是跟着他们一起说不定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于是当她看见张静璺带着弟弟妹妹出来,杨氏连忙热情的凑了上去。

“静璺,杨姨一看您就是命中富贵之人,你杨姨的眼光准没错。来来来,这个包裹重,杨姨帮您拿,您牵着溢之她们就行了。”

张静璺一愣,这是吹哪门子风?杨氏神经错乱了?

张静璺还没反应过来,杨氏已经背着包裹到了院门口,却被骑兵拦了下来。

杨氏立马趾高气昂,尖声呵斥“大胆,瞎了你们狗奴才的眼,我可是张家人。”

杨氏说完还不忘讨好似的望着张静璺。

甘宁转头望向张静璺,张静璺一夜之间母兄皆亡,心中悲怜,也不愿多想其他的事,于是微微点头示意。

甘宁了然于斯,微微抬手,骑兵便退置一边。

杨氏心中满是得意,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张静璺的确地位非凡,以后自己有的享福咯。

见张静璺已收拾妥当,骑兵牵来骏马,甘宁亲自扶她三人上去。

坐在马上,抱着溢之静娴,张静璺心中悲怜万分,缓缓回首望向院子里躺着的尸体,黯然伤神。

甘宁会意,回应道“二小姐放心,夫人和公子的尸首我会命人妥善安葬,你无须顾虑。”

张静璺微微点头致谢,便随着将士们出了院门。

杨氏见状连忙跟上,却被王双挡了去路。

“你个狗奴~”

杨氏正欲抬头呵斥,却发现自己还没他半身高,见王双魁梧身形,她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连忙低头从一旁饶了过去。

待她们走远,甘宁手搭在王双肩上。

“诶,你说她回了宫,能活几集?”

王双缓缓摇头,似为她惋惜“估计一集都悬。”

“哈哈,我赌十两~”

“哎,算了吧,你上次欠我七株酒钱还没还呢!”

王双扛着大刀款款离去,独留甘宁在风中凌乱。

“诶诶,本大爷是那种差你七株钱的人么?走,今晚请你吃羊肉。”

王双:“那羊都是我上次买的~”

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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