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离别

傍晚时分,第一天的挑战赛结束后,神剑山庄的慕青便随着楚浩天来到了楚庄,观其庄园,遇其门客,慕青心中也对楚浩天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楚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庄上人才济济,将来必定千古流芳。”

“慕兄谬赞了,我这小小庄园岂能与慕兄所在的神剑山庄相比,只不过平日里喜欢结交些奇能异士,收集些奇珍异宝,一起探讨武道之路,着实献丑了。今日略备酒宴,慕兄莫要见外,请入席。”两人交谈之际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正厅,里面准备了丰盛的美酒佳肴,林婉云带着千羽和青冥已等候在一旁。

三人见到慕青,知道此人便是楚浩天邀请的贵客,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慕青还礼,众人入座。

待坐定后,慕青扫过众人最终目光却停留在青冥身上,疑惑道:“小女仅仅只是空冥境?”话音刚落,众人一脸尴尬。慕青赶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万万没有嫌弃的意思,这等年龄有此境界属实不易,我的意思是,仅仅是空冥境却有此旺盛的生命活力,老夫从未见过。”生命活力是人生存的根基,生命力越高就代表着可以承受的伤害越高,活力越高则表示身体的再生修复能力越强,这是随着人们修行境界递增的一个显著指标,而青冥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生命活力已经远远超出与之相匹配的境界。

不过楚家人早已知道青冥的非凡之处。慕青看众人面不改色,也不解释,心中便不再多问,只是畅饮一番后又忍不住问道:“小女可愿学习剑术?”

青冥回应道:“慕叔叔,我不喜欢与人争斗,拔剑相向。”林婉云听后温柔一笑,老实说她也不想这个天真善良的女儿卷入血雨腥风的武道之路,至于声名远扬的神剑山庄,她也不羡慕,只愿小青冥平安开心地度过一生。

慕青听后略显失望,不过青冥突然又机灵地问道:“慕叔叔,你很厉害吗?”

慕青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跟着我至少比你们在翰林院里学到的多。”

“我有一个朋友,他可不可以跟着你学习剑术?”青冥想到了那个少年,想到了自己当初在竹林寺说的那句: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保护所爱之人的。带着那个少年探索世界的奥秘何尝不是她所想的,危险降临,那个少年可以挥剑挡在她的前面,这才是那个人真正该有的样子。

“那我得看看他的天资如何,是否适合修行剑术。”慕青打断了青冥的思绪,很认真地问道。

“算了,他已经不是我朋友了。”青冥嘟着嘴小声说道,伤感徒增,眼眸中珠光闪动,林婉云见势温柔地将其揽入怀中。

楚浩天见状,上一刻还好好的气氛突然变了,赶忙把话题引到楚千羽身上。林婉云带着青冥悄悄退下……

酒过三巡,那慕青跟楚千羽交流一二,见这孩子知书达理,毫无纨绔子弟之风,将来有所成就也是尊师重友、知恩图报之徒,心中更是喜欢,决定待这考核结束便带他回神剑山庄。楚千羽对于这样一个加入大门派的机会也是不会放弃,只是想到神剑山庄距离西夏城路途遥远,会与亲人和挚友分离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伤感。楚浩天安慰道:“这才是男人要走的路,若是什么也不想舍弃那么便什么也无法拥有。”

次日,翰林院的挑战赛仍在继续,而且愈演愈烈,似乎这些毕业生的斗志都被激发了出来,为此校方只得增加了赛场,正好中级低级场地因为无人再战空了出来。当三个场地同时进行决斗,一时间,刀剑铮鸣、灵力肆虐,观众席上也人声鼎沸、彩声不断。

不过,王震阳却注意到,今日却不见了四皇子兰陵的身影,那专门为他预留在高台中央的红木龙椅空空如也,似乎是离开了这西夏城。想到这里,王震阳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兰陵的离开就代表着,将翰林院收入帝国麾下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他也是巴不得赶紧送走这个瘟神。

就在翰林院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着挑战赛的时候,城主府的一处楼阁内,兰陵双手负后立于窗前,那名老者和林浩分列两侧立于其后,城主秦渊也低着头在其身后待命。

“咻!”房门微动,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位身披金色斗篷的男子,这个人的出现气息瞬间碾压全场,华贵的金色斗篷上印着剑与盾的标志,那是南都帝国皇家卫队的专属标志,来人正是前日兰陵向皇室要来的凌燕波。

“怎么样,摸清他的底子了吗?”兰陵转过身来,一脸自信地看向凌燕波。

“回殿下,庄上洞玄境之上有十八人,洞玄中期有三人,那楚浩天也在其中,而且似乎有所隐藏。”

兰陵听后一脸震惊,他是万万想不到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竟然存在这样一股恐怖的势力,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西夏城的两处矿脉都被这楚庄所霸占,身为城主的秦渊却无可奈何。

不光是兰陵一脸震惊,秦渊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先前他还在想着寻找机会扳倒楚浩天,如今得知了楚庄的势力,真是暗自庆幸自己幸好没有贸然出手,不过在得知四皇子兰陵觊觎楚庄的矿脉打算出手对付楚浩天后,心中的小九九一点点膨胀起来,觉得自己又行了。

兰陵思寻片刻,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一股恐怖势力啊,若是能归入吾等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可惜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你霸占这西夏城的矿脉,每年只上贡一些最低级的晶石,着实不把帝国放在眼里。而且那个女孩身上一定有什么大秘密。”想到女孩,兰陵赶忙又问向凌燕波:“那女孩呢?看出她身上的秘密没?”

“殿下所说那女孩虽修为低微,不过她体内的能量波动很大,应该是有秘宝,而且绝非凡品。”这凌燕波也属实厉害,昨晚刚到,一夜之间查了个一清二楚,而且猜测的也八九不离十。

兰陵听后满意点点头,“我就知道,让皇家卫队的人过来一点也没有错。”同时兰陵也在心中咒骂了一声那日在翰林院客房中合谋之人,看来这女孩身上的秘密比起整个楚庄更加有吸引力,想到这里,兰陵心中更笃定了要霸占这一切的野心。他又问向凌燕波:“眼下以你们三人之力,能否拿下楚庄?”

“殿下!”凌燕波面露难色,当前身边那老者是洞玄中期而林浩只不过洞玄初期而已,若与楚庄的高手交战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他纵然是实力超群,但是要一人对付楚浩天等三人洞玄中期的强者加上十几位洞玄初期的人,心里也是没把握,若是那楚浩天有什么顶级灵器,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想到这里,凌燕波回应道:“殿下,若是以当下之势,胜算不足五成。还请殿下再调四名近卫队的成员过来,拿下楚庄不在话下。”

“帝国动荡,你又不是不知,我要你过来还被淮安那家伙一通数落呢,近卫队的其他人可是得守着老家呢,眼下无兵可援。”兰陵不禁苦笑一声,想自己贵为帝国四皇子,权势滔天,眼下竟然没有可用之人。

这时,一旁的秦渊见状知道这是灭了楚庄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当即小声说道:“四皇子殿下!城主府上下任凭调遣,愿助殿下灭了楚庄。”

“你?你助个屁啊,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几个能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灭了楚庄你就可以在这西夏城坐大了吧。”兰陵瞥了一眼秦渊,从来到城主府他就知道这家伙身边的人几斤几两根本不是楚庄的对手。

秦渊被一通责骂,吓得不敢吭声,心中对楚庄的恨意又增了一分。

兰陵又转身面向窗外,看向远处的天空,此刻,一只矫健的苍鹰,奋力挥动着翅膀,翱翔在碧空之上,它俯视着整个西夏城,像一个王者一样把整座城踩在脚下。兰陵微微闭上双眼,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征服的感觉。

“罢了,我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回帝国,待我一统皇室,再来这西夏城会会那楚庄,在此之前你切莫再给我添乱!”兰陵给秦渊留下了一句话,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是!”秦渊虽心有不甘,却是不得不从,应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送四皇子离去。

就在兰陵一行人密谋对付楚庄之际,楚浩天那边却浑然不知。旁晚时分,翰林院的挑战赛终于落下了帷幕,王悦不出所料拿得了这一届的第一名头衔,西门春水伤好后面对众多高手的挑战仍旧守住了第二名的宝座,出人意料的是秦凯那家伙竟然冲进了前十,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卖了城主府的面子,让了个位子给他,楚千羽依旧是第十,至于其他人也各有千秋。

最终排名出来后,王震阳就宣布了颁奖仪式。说是颁奖仪式,其实就是前五名学员的导师在翰林院的藏宝阁专门为众人挑选了一件专属兵器,这兵器自然是比他们先前所用要好上不少,至于那王悦更是被赠予一副蝉翼金丝甲,这宝甲可是上品灵器,穿在身上薄如蝉翼,轻若鸿毛,可就是这样的衣物即便是洞玄境强者的攻击也可以抵御十之五六,着实令一众学员羡慕不已。至于第五名至第十名则是三枚绿色水晶,这水晶蕴含丰富灵力,修炼魔法的魔法师对这种物品可是趋之若鹜,即便是修炼体术的武者也一样能吸收其中的灵力转化为元气强健体魄,充沛生命。

颁奖仪式结束后,就是前二十名的学员可以挑选势力决定自己未来的路,但是挑选势力只是示好的标志,最终是否愿意接收,决定权还在那些大势力的门人,不过能在这毕业考核中杀出重围,拿到前20的成绩,基本是来者不拒。西门春水和楚千羽自然是去了慕青的神剑山庄,其他人大多都有了自己的选择。出人意料的是秦凯竟然放弃了选择,看来他是决定留在西夏城帮助自己的父亲处理政务工作。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悦也没有选择加入哪股势力,面对众多大势力抛出的橄榄枝,他毫不犹豫地一一拒绝,留在了翰林院,加入了执法队。众人暗叹一声惋惜,只得悻悻离去。翰林院的这一届结业考核到此结束。辉煌中带着平静,平静中又让人惋惜。

当晚,慕青留在了楚庄过夜。楚千羽知道自己将要远离家人,特别舍不得青冥这个妹妹,那夜他们俩坐在楚庄最高的楼阁上,躺在楼顶光滑的红色琉璃瓦上,仰望天空,彻夜长谈。这一别不知要多久,这一别不知道彼此身上又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尽是不舍,耳畔响起父亲说的话:若是什么都不愿舍去,便什么都无法拥有。

破晓,天微微亮,楚千羽低头看了眼依偎在他腿上沉沉睡去的青冥,为她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发丝,眼角那两行干涸的泪痕似乎仍在流淌着兄妹二人的过往。楚千羽轻轻托起青冥的颈部,瞥见青冥的双眼微微皱了皱,手掌一翻取出一个柔软的小垫,将青冥缓缓放下。纵身一跃,跳下了阁楼。

旭日东升,一缕阳光照在青冥绯红的脸颊上,慢慢铺向全身。柔和的阳光像是调皮的精灵在青冥浓密的睫毛上跳起了舞,这舞声太吵闹了,青冥挤了挤眉头,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周边空无一人,像失了魂似的惊叫着喊道:“哥哥……”一封白色的信笺从怀中划落,青冥急忙伸手抓住:小青冥,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无法想象我离去后你孤单的样子,原谅这世界强加给你的孤独,原谅你自己,你从来都不是灾星,别让这世间的恩怨爱恨凉了你内心最纯的温暖。听母亲说,你希望有一个拿着剑保护你的人,我此行去神剑山庄修行,不为别的,正是如此……泪水打湿了信笺,青冥抹了抹眼泪,双手托腮,静静看着天际橙黄色的太阳缓缓升起,而远处路上的楚千羽也看着日出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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