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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觉的自己很残忍,并不所有的人都会留恋这十年的岁月,象刘洋,他更着长大独立,只有如此他才能找到自己。

“孟了然,没有想到你挺有才,以后这个板报宣传之类的活,就交给你吧。”刘洋忽然说。

了然摇了:“没门。我才不要做这些杂七杂八的呢。”

刘洋一脸不满的问:“那你说说,你要做什么才是人间正道?”

“学习,学海无涯苦做舟,人间正道是学习。”了然发现恐怕要不了多久自己说话非同刘洋这个小子学油嘴不可。

“切,你还一套一套的。”刘洋不屑的说:“有才不用是浪费,我告诉你,全面发展,展露才华,考不考的上大学都是前途一片光明。”

了然可不这样认为,她为了找一份工资福利都让她满意的工作实在太难了,大的企业张口便是第一学历,其他都免谈,她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会素描,会写一手好字。这些条件的形成得建立在一个高的基础之上。

“这些也叫才华?拿不出手,我不能以为此生,那这些也只能做为锦上添花,而锦从何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生存要有基本条件的。”了然咬了塑料小勺说。

刘洋吃了一口冰冻的直咧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读死书,不如不读的好。你说对不对方老师?”

“这个,我也说不好。”方宇的脸在黄昏的黑暗之中看不真切:“不过多学一些总没有错的。”

“老师果然是老师,也太圆滑了。”刘洋不满的大叫。

“我赞同你的观点,我喜欢画画,以后我也会努力的去做,如果你愿意,刘洋,以后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小如说。

小如和刘洋是一种类型的人,当年他们在一起,是相当阳光的一对,虽然只有了然知道他们只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好友。大家都以为他们的相伴是一种幸福,是一种很纯情美感的事,并不象其他的早恋生那样让人感到不能接受,纯的让大家羡慕欣赏,他们却终于象两棵树,永远的挺拔站立着,却永远不会走向对方。

了然现在已明白了,刘洋的性格是深埋的,小如那种完全阳光的女孩子不可能走到他的心里去,他所需的是一种温柔而宽容的心,这些对于青春年少的小如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还是人家方小如,孟了然你也跟着学学,你太把自己不当班里的人了,我告诉你,我可早看出来了,你就象一个看电影的人,一早坐在那里等幕开,然后一直坐到幕落,你在等待什么?难道要等的花儿都谢了?”刘洋的话还真让了然心惊,只想着自己如此上进,不会有人关注,没有想到还是被别人看穿,看来这年纪轻轻的少年们还真不能小看。

“好了,不早了,该回去了。”方宇及时站了起来了,刘洋不甘心的叹了口气,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嘴里嘟喃着:“天还早呢。”

因为不是同一个方向,刘洋很快骑着自行车滑向远方,暮色里他的背影高大而萧条,了然心里忽然酸酸的难受。

第2章(1)

两个月的时光对于十年来说太快了,当班主任赵和平老师领着一个瘦高的男生走进教室时,了然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林白呀林白,我终于等到你了。泪水漫上了了然的眼眶,虽然知道这一切终究会来,但是当这一切来的时候,还是让她如此的措手不及,林白就站在几步之外的讲台上,却遥远的如此不可及。

林白说的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只是同大家一起注视着他从她眼前走过,一直走到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

林白不爱笑,举手投足间卓然而立,对班级的陌生让他看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味道。晚自习前,了然终于在场一角找到了他。

他一个人孤独的站着,注视着满场欢快的等待晚自习的同学们,满校的欢喧,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这只是新生的自然过度,了然还是觉的他的背影如此萧条,心象刀割般痛。

“为什么不去打篮球?”了然走到他身后问。

“嗯?”林白转过头来,用生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了然,以一种了然认错人了的表情微微颔首。

他的猛一转身记忆轰然浮动,他曾经就这样一直站在她的前面,永远挺拔的脊背,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然,去看我们打球去吧?”

现在他却完全不认识她,用一种遥远的眼神看着她,了然的心象一只巨手用力的握住,用力再用力,直到那里再没有一点空隙。

了然的表情吸引了林白,林白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了然的眼睛,似乎想从那里面找到些什么来。

了然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落下,缓缓伸出手本想去抚摸他的面孔,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她的手便落在他的肩头,抽涕的说不出话来。

“你?”林白退开也不是,不退开也不是,神色慌张的向场上望去,所幸天色渐晚,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

“你怎么了?我可以帮助你吗?”林白低声问。

了然惊跳了起来,用力的推开他,飞也似的跑开了,留下林白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泪水模糊了双眼,慌乱的跑着,了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到晚自习上去,沿着高大的梧桐树小道一路狂奔,后场上男生在打篮球,小径尽头左边有最后一排办公室看见一间房子的门开着,她想也不想冲了进去。

“嗳哟!”黑影一闪,一个人正向外赚冷不防撞了个正着,了然坐到了地上,屁股摔的生痛。

“孟了然?”那个人惊讶的叫了声,随机吓了一跳,伸脸过来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了然忙抹了抹泪水,抬起头来,见方宇一脸担心的从地上站起来,忙跳了起来,双手用力的在眼睛上揉着说:“看你,把我撞的,痛死了。”口中说着,泪珠却大颗颗的落了下来。

方宇没有说话,低头在她脸上仔细看了看,外面有人高喊方老师,方宇答应了一声,在了然肩上拍了一下,低声说:“脸上都花了,怎么上晚自习,去我休息室,里面有热水,洗洗脸,等着我。”说完人便走了出去。

天色已暗了下来,了然才发现自己站在学校放体育器材的库房里,方宇的脚步渐远,了然呆呆的站在那里,自己如此的失态,林白不知道会怎么想,站了一会儿,慢慢向林白办公室走去。

方宇的办公室就在库房的隔壁,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单人床,空气里弥漫着单身男子的气息,了然看见墙角有一盆清水,走过去洗了洗脸,正洗着听见门响,知道是方宇回来了,低着头不去看他。

方宇从绳上扯下一方毛巾递到她面前说:“快擦擦吧,再洗下去,脸都要掉层皮了。”

了然接过来在脸上一下一下的擦着,心里思量着该如何应付他,外面传来了晚自习的铃声,方宇向外面看了看说:“快走吧,晚自习开始了。”

了然低低的哦了一声,放下毛巾,开门跑了出去,场上一片安静,教室里灯火通明,远远的望去,让了然想天上街灯那一课:“远远的街灯明了,好象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象点着无数的街灯,我想那飘渺的空中,定然是美丽的街市。”

此后几天了然一直认为方宇肯定会找机会问自己,谁知道他竟不再过问过件事,似乎那天晚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存在,除了林白有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方宇根本没有一丝表情,上课时甚至不向自己多看一眼。

了然在窃喜的同时也在苦苦思量着如何打动林白,经过了那晚,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不正常的人。

高中的生活枯燥无味,每个星期只有半天的假期,就这么一个短短的周未他们还要去完成许多功课的复习,所以同学们在充分的利用他们的课余生活,来调节他们的学海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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