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可以有多长？
反正，叶欣然是没心情继续见证下去了。
抬眼看看楚云溪，又看看叶凡，她抿了抿嘴站了起来。
“你们先聊，我上个厕所！”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便调头离开了办公室。
听到办公室大门闭合的咔嚓声，叶凡眼神不由自主地闪了闪，良久才叹了口气，“好歹这次我也是客人，就算你不待见我，咱能不能先给倒杯水，润润嗓子？”
叶凡巡动目光，在办公室内搜寻了起来，看到一旁地饮水机，又看看那一副被架在柜子里的茶具，想了想，终究还是去了饮水机旁边。
翻出一只纸杯摁下了按钮，哗哗水流，唱着越来越高的旋律，在沉默之中，格外惹耳。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用来的吗？”好一会儿，楚云溪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却听不出是无奈，还是责备。
叶凡的手一顿，接得满满当当的水杯，也随之一晃，水一下就从杯口漫了出来。
烫得手背有些疼，不过叶凡却没有注意，回头看着那别头望着窗外的人影，拖着脚步走了回来。
“可我也没答应啊！”一屁股在楚云溪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还手里还冒着热气地水杯，淡淡道，“你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朋友，我觉得至少这天我不应该缺席！”
叶凡的话很平淡。
闻言，楚云溪终于转过了脑袋，蹙着眉头看着叶凡的面庞。
看了许久，她才裂开嘴露出了一抹不知意味儿的笑容，淡声道:“朋友？”
“难道不是吗？”叶凡心里突突，他可没忘记当初楚云溪和他告别时候说过的话。
“那你是准备为我即将得到的幸福送上祝福，还是来做个见证？”楚云溪盯着他问道。
“这个……”叶凡一下子被问住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幸福的话，那就一起。”
说着这话，叶凡却没去看楚云溪的眼睛，因为他很清楚，这场婚礼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那要是注定得不到幸福呢？”
楚云溪却并没有被叶凡明显的场面话给糊弄过去，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叶凡的脸颊，一字一句地问道。
突然郑重的语气，让叶凡也不自禁地一愣，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将那杯水放在了茶几之上。
深深地看了她许久，才低声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结这个婚？”
迎着他的目光，楚云溪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伸手捋了捋耳鬓的发丝，那抹笑，却多了一分苦涩。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我都可以帮你！”抿着嘴唇，叶凡才深深地说道。
“为什么？凭什么？”楚云溪却没有避开叶凡的视线，那灼热的目光，反而让叶凡有种闪避地念头。
不过他终究没有把视线移开，定了定神，强自打起精神，勾着嘴角露出一抹自以为轻松的弧度道:“我不是说了吗，因为我们是朋友！”
“是啊，我们只是朋友！”楚云溪笑了，笑得比之前更加的娇艳，不过却没再去看叶凡的脸色，收回了目光，揉了揉额头，撇眼望着窗外，轻轻地挥了挥手，“作为朋友，你不觉得你管得有些太多了吗？”
没等叶凡再说什么，她便继续道:“好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你可以走了！”
说到这里，楚云溪顿了顿，扫了办公室大门一眼，语气也放轻了几分。
“帮我和欣然说声谢谢！还有，对不起！”
吐出最后一个字，她便站起了身子。
也不再多看叶凡一眼，调头折回了办公桌前，捏着笔，伏首案间，开始处理去了公务。
深深地吸了口气，捏着那杯水一口喝干，叶凡这才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往门口走去。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如果那个人不是欣然，那该多好！”
隐晦地抬起了眼睑，手里的笔却被自己捏得紧紧地，楚云溪咬着嘴角，默默地嘟嚷道。
只是那个声音很轻，轻得连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叶凡迈开的脚步，不经意地一顿，勾在嘴角的苦笑在刹那之间更浓了一些。
终究是没有回头，叶凡缓步走到了门边，伸出手，捏住了把手，就要用力。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哐当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蛮横推开。
两扇门板狠狠砸在了墙上，哐哐，哐哐地响个不停。
叶凡刚刚躲开了门板，皱眉抬头，便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一堆人影。
一个女人打头，气势汹汹地模样，堵在门外，在她的背后，一群身穿制服的男人，也一个个脸色不善。
那女人明显也留意到了叶凡的存在，一双丹凤眼，狠狠一沉，咬牙看着他道:“臭小子，你居然还敢追到公司来！”
一边说着，一边走了上来，抬手一个巴掌就往叶凡的脸上扇去。
“妈，住手！你干什么？”见状，楚云溪也坐不住了，急冲冲地站了起来，脚下一动，立刻我那个门边扑去。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叶凡伸手拦下了这女人的胳膊，只是顷刻间，这女人的手臂就红了一片。
“好小子，居然还敢动手！你们这些饭桶，都还杵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个混蛋给我扔出去！”
使劲儿地挣了挣手臂，那女人一脸凶恶，冲着身后那群保全吼道。
一群人哪儿还敢犹豫，刷刷几下便冲进了大门，将叶凡给团团围了起来。
不过想动手，却看到被叶凡抓在手心的手臂，一个个地都犹豫了。注意到那女人脸都挣得开始发黑，这才有人忍不住冲着叶凡恶狠狠地吼道:“小子，还不赶紧放手！”
“臭小子，知道这儿是哪儿吗？要是董事长少了一根汗毛，你别想直着走出这扇大门！”
“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信不信……”
有了一个人开口，那些保全还不齐刷刷的表态。
叶凡眼神一冷，漠然看着这群情激愤的人影，嘴角的那抹弧度越来越是森冷。
这时，楚云溪也走了过来，狠狠瞪了这些七嘴八舌的人影一眼，这才让一群人稍稍闭上了嘴巴。
“叶凡，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伸手抓住了叶凡的手臂，楚云溪深吸了口气，方才低柔地说道。
撇眼扫了她一眼，叶凡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掌。
甫一脱出桎梏，那女人立刻后撤了半步，那还发红地手臂再一次扬了起来。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楚云溪捂着脸颊，靠在叶凡怀里，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失望，苦涩纷纷聚集在脸上。
偌大鲜红的指印，即便是捂着也没能完全掩饰得住。
叶凡眉头一皱，立刻担忧地看向了她，好不容易掩藏的怒火，噌噌噌又冒了起来。
那女人也有些蒙了，怔怔地看着楚云溪，看到两人贴在一起的身影，脸色猛然一变，收回了手臂，瞪眼看着楚云溪，恼火地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没等楚云溪开口，那女人就伸手将楚云溪给拖了回来，愤怒道:“再有两天，你就是沐敛的妻子，事到如今，你还和这个有妇之夫不清不楚，你到底要把我们楚家的脸，丢到什么程度才满意？”
这句话出口，那群保安一个个的面色古怪。
不过不等他们交换一个八卦的眼神，那女人就不耐烦地吼道:“还不动手！”
这群保安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往叶凡扑了上去。
叶凡胸口有一团火瞪着发泄，冷漠地看着这群扑上来的人影，拳头一捏，也不打算继续忍下去了。
偏偏这时，楚云溪一把甩开了母亲的胳膊，横手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群保全微微一愣，再次犹豫了起来。
而那个女人的脸色却更黑了，咬牙切齿地看着叶凡，凶恶之色也不加掩饰。
“楚云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妈的？你越是这样，这个女人，我就越不可能放过！你这是逼我！”
“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叶凡撇了撇嘴，厌恶地说道。
“臭小子，你以为有云溪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本以为，知道云溪结婚，你会死了那条心，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要脸，事到如今还纠缠不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一辈子也没法再出现在云溪面前！”
说完，一张老脸也狰狞了起来，愤怒地一挥手，对着一群保全喝道:“给我打，他不是喜欢到处乱跑吗，那就把他两条腿给我废了，不，还不够，还有那张嘴，那两条胳膊，都给我废了！”
说完，看一群保全还站着发呆，那女人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身后的那个保全脸上。
“还愣着干嘛？这点小事儿还要我教你们吗？”
“这，这不好吧？”
“一条腿五十万，那张嘴一百万！我说话算数！”
听到钱，一群保全眼睛都亮了，再看叶凡的目光，都露出悠悠绿光，恨不得将叶凡整个儿给吞了。
一看情况不对，楚云溪也急了，怒道:“妈，这里可是公司，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公司？在这里，我就是天！赶紧把她给我拖走。至于那个混蛋，五分钟内，我不想看到他还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