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案子，杨天只以为只有自己还在留意。
却没想到，顾老爷子，居然也在这时候旧事重提。更没想到的是，居然就在顾老爷子再次留意的时候，会出这样的意外。
“难道顾老爷子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被人下此黑手？”
所有的状况，让杨天不得不如此猜测。
“既然如此，我还就非救你不可了！”微微凝神，杨天下定了决心。
再一次探手摸到了老爷子的脑门，随即再次探查了起来。这一次他更加小心，一边查探着老爷子的封印状态，一边尽力保护着老爷子的脑海，不受损伤。
但是，那份排斥之力始终强大，不要说找到封印脉络，就是想要稳定探出的感知，也都格外吃力。
尝试了好几次，他不得不接受自己无能为力的现实。
“还是太弱了！太弱了！”攥着拳心，那份实力的无力感，让他感觉格外难受。
“小兄弟，究竟怎么样了？我爸他……”
一边的顾建国急得不行，看到杨天涌出地那份颓丧无力的表情，心狠狠往下一沉。
“抱歉，暂时我也没有办法！”摇了摇头，杨天有气无力地说道。
额头身上的汗水，却犹如大雨滂沱，转眼就浇了他一身，粘粘粘的十分难受。
顾建国脸色彻底垮了下去，原本颤巍巍的希望之火，也被这句话无情浇灭，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影，伸手抓住了那只褶皱地手掌。
看着父子俩的模样，杨天低叹了口气，默默从病房里面退出，顺手掩上了房门。
“混蛋！我不管是谁下的黑手，小爷总要把你找出来！”
一咬银牙，杨天默默地下定决心，绕出了老远一段，才拦了辆出租远去。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杨天掏出手机一看，立刻摁下了接听。
“老弟，有消息了，我们的人说，在城南红灯区，看到过楚小姐的踪影，现在正在排查！”
“把地址发给我！”杨天精神一震，急忙和凌天成说道。
很快简讯声响，杨天立刻把地址交给司机师傅，车子一转，便往城南花溪街赶去。
蔚羿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他先来，立刻走了上去。不用杨天询问，便出口解释了一下情况。
就在今日傍晚，蔚羿带人搜寻的时候，偶然听说了楚云溪的消息。
毕竟当年，楚云溪也在燕京当差，不少店家熟客，也都知道楚云溪的名声。
也是在酒吧排查的时候，听到了酒吧中人的谈论，蔚羿这才起了心，几番询问才弄明白了楚云溪在一天前曾来过这里。
本来那酒保都没有注意，不过有人嘲讽楚云溪家里败亡，偏偏那个人也是京城名媛，酒保才多留了点心。
这一次，蔚羿亲自带队前来，酒保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也想起了楚云溪的身份，这才告诉了蔚羿。
“昨天？”杨天默默念叨了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既然昨天都还来过，那也就是说，楚云溪至少到昨天为止，都还是安全的。
“那酒保在哪儿？”收拾了一下心绪，杨天立刻问道。
一挥手，蔚羿背后就有两个小弟把一个穿着酒保制服的男人推了出来。
没有废话，杨天单刀直入，酒保也被蔚羿一群人的气势镇住，哪儿还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
不过听完，杨天才刚舒展的眉头，就又沉了下去。
“那个赖老五什么来头？云溪找他干什么？”
“那个人是燕京暗地里的私家侦探，也是道上有名的情报贩子。楚小姐找他，也许是为了父母的消息！”
“你认识？好，立刻带我去找他！”杨天没有多问，一把抓着蔚羿的手臂，就钻上了车。
蔚羿只好让一群人尾随，亲自开车往花溪街赶去。
远远的，就能看到街中燃起的灯火，花里胡哨的装扮，还真是并没有辱没红灯区的名声。
蔚羿就在大路口停了车，确定一群手下就在背后，才带着杨天往红灯区内走去。
花花绿绿的灯火，明媚通亮，却让街深处显得有些冷清。蔚羿却带着杨天，一路往深处走去。
就在某栋酒吧旁边停了下来，接着绕进了一个狭窄幽暗的巷子之中。
走了没有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突兀的招牌，许久没洗，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就是这里了！”指了指那扇招牌，顺便瞟了窗户一眼，蔚羿给杨天介绍道。
杨天没有接话，瞥了一眼那暗淡的灯光，身影一转，便急匆匆往楼上赶去。
一股腐朽裹着浓郁的烟草味儿铺面而来，烂垮垮的房门，几乎还没有用力，就被人推开。
里面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中年人，正倒在那唯一还能看的沙发上，一双腿翘在面前的紊乱的桌面。
听到动静，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眼睛都没抬一下，就指了指门口的墙壁。
那里贴着一张a4纸，也不知道贴了多久，都已经发黄，歪歪扭扭地文字，分成了两行，也记录了这个破烂侦探社最主要的两项业务。
“出轨找证据，十万订金，证据到手，令付十万；买消息，暗类收费，五十万起花！诸位随意，钱到账，咱们再聊。哦，银行卡号在右下角标注清楚了，不要汇错了！”
打了个呵欠，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说完，又抱着靠枕，睡了过去。
看到这丫那懒懒散散的样子，杨天眉头微皱，缓步走了上去，视线一直落在这邋遢中年的身上。
“别这么看着我，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没钱，我也懒得搭理！”
那家伙明明闭着眼睛，却仿佛看到了杨天靠近，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语气。
“昨天是不是有个女人来找你？”也没有拐弯抹角，杨天直奔主题。
“……”可是，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赖老六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揽着胳膊，侧着身子靠在一边，没有半点反应。
“赖老六，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免得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蔚羿紧皱着眉头，语气冷淡地警告道。
“原来是蔚小子，好久不见，这口气是和你那死鬼老爸越来越像了！”这一次，赖老六终于有了回应。
听到这份调侃，蔚羿脸色漆黑，眼底骤然蒙上了一层煞气，疾步冲了上来，抬脚便往赖老六腿上踢去。
赖老六依旧闭着眼睛，却突然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好死不死正好避开了蔚羿一脚。
动作看似缓慢，却卡得很准，杨天也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这家伙不简单！”心里嘀咕一句，杨天伸手将怒气勃发的蔚羿拦了下来。
掏出手机直接给叶欣然发了一条简讯，没过多久，赖老六仍在一边的手机，便传来了一条提示音。
“钱已经到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你小子干脆。”赖老六咧着嘴角捡起手机，查看了一阵，喜笑颜开地和杨天说道。
杨天直接询问楚云溪的下落，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赖老六的面颊。
赖老六斜靠在沙发之上，抬眼在叶凡脸上扫了一眼，咧开嘴角淡淡地说道:“你能不能换个问题？”
“怎么，号称眼睛头号情报商，连这点事情也不知道？”
“你不用激我，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是故人之后，我可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不然九泉之下，我怕那小子找我算账！”
杨天都还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赖老六却一连惋惜地说道。
闻言，杨天心里一个咯噔，不知道赖老六这个故人说得到底是谁，沉吟了一会儿才慎重问道:“你指的谁？”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五十万？好，立刻转账！”
“你误会了，消息按类标价，不是每一个都是五十万而已。想知道这个问题，订金五千万！”
伸出五根手指，在杨天面前晃了晃，赖老六的脸色，却一如往常。
蔚羿却怒了，哼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骗钱居然骗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又没强迫你们给，决定权一直都在你们手上。我无所谓！”打了个呵欠，赖老六懒洋洋地说道。
杨天深深看着这个家伙的眼睛，迟疑了许久才打消了付钱的念头。
“咱们还是先来说说第一笔交易吧！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守着自己老婆不要，千里迢迢跑来为了另一个女人出头、花钱，男人可不是这么当的。”
“你要是再废话，我不介意把你这破棚子拆了！”听到这个混蛋蹬鼻子上脸，一副长辈地口吻教训自己，杨天再也按捺不住，本就焦急的心情，到了爆发的边缘。
“啧啧，还真是个急性子，和那小子当初简直一毛一样，也罢，既然你想去送死，我也没必要拦着你。”
这一次，这混蛋倒是利索了，囫囵两下抽出一份整理好的文件，扔了过来。
“行了，没别的事儿，就滚吧！别忘了尾款！顺便说一句，赖我赖疯子的账，后果会很严重！”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赖老六有扑到了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