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和几个人蹲在一边，默数着时间流淌，视线却始终留意着那边店老板的动向。
对于这种市场来说，一般是早晚最为热闹，可是这天，还没到晚上，店铺就突然关了门。
看着那边店老板落下卷帘门，老鬼身子一动，立刻就要跟上去，肩膀却在这时被人摁了下来。
抬头便看到叶凡淡淡摇头的模样，不禁小声道:“老大，这家伙这么早打烊，绝对有问题！”
“我知道，不过你和宋青留在这里，这小子开锁是一把好手，不过打架是真弱，你留下来看着他，别出什么意外。人我去追！”叶凡说完，给宋青打了眼色，接着就从藏身之处钻了出来。
带上口罩，扛着帽子，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位店老板身后。
老鬼还想再说什么，不过人却已经走远了，不禁瞥了干笑的宋青一眼，闷着头留了下来。
这座水产市场，建立在龙城的老城区，比起满目的高楼大厦，周围的建筑显得没那么高耸巍峨。
不只是如此，街道也因为规划的不足格外狭小，走两步就能看到一条横插的小巷，纵横交错，另是一种味道。
饶是如此，路边摊，小贩倒是一个不少，这出了水产市场，那个老板就在城中穿梭，走过路过熟人倒是不少。
那家伙也都和和气气地和人打着招呼，一路走，叶凡也一路留意着路上的行人，不过却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反倒是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是僻静，不知不觉夜幕降临，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疏。
转过一个拐角，叶凡的眉头就随之一皱，之前还在百米之外的店老板，转过了弯儿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巷道，叶凡眉头一沉，压低了脚步，转了进去，眼睛却在四周游走。
咔嚓一声脆响，叶凡耳朵一耸，猛然抬头上望，那从巷子里挤出的月轮却在修护之间被一条黑影阻挡。
犹如蝙蝠展翼，那条黑影从头顶之上逼压了上来，一点铮亮闪光的寒芒夹杂在黑影之中，犹如闪电一般奔袭。
叶凡心神一跳，立刻撤步抬手，绕开那点寒光，抓向铺洒而下的黑影。
咚地一声，黑影一闪，那轮消失的明月也再次挂在了天空，迷迷糊糊地释放着自己微弱的光。
那条黑影一脚踢在了墙上，避开了叶凡抓来的手臂，同时坠落在了地面之上。
这时叶凡才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逆着光，藏在阴影之中，让那人的脸上莫名地蒙上了一层阴沉。
那对比刀子更加阴寒的眸子，忽明忽暗，迸射着摄人心魄的光，空气仿佛也在瞬间冷了下去。
一股凛然杀机有如潮水一般扑来，试图将叶凡吞没，叶凡却只是哼了一声，便将那潮水般地杀机震碎。
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影，依旧是那副其貌不扬的模样，此刻，却完全是另一种感官。
“果然，你不是普通卖鱼的！腿脚也好了？”
“你也不是寻常买鱼的！废话少说，你跟着我干嘛？”
“不知道我要干嘛你就出手？”叶凡眼睑一翻，露出一抹嘲弄道。
那店老板目光一凝，周中的刀锋也在瞬间紧了紧，冷声道:“敢跟踪我的人，下场一般都不太好！看来你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如此，就别废话了，出手吧！”
“别急，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不如你先告诉我，也省的这么麻烦！”
“问题？你还是去地下问阎王爷吧，他会替我告诉你的！”
店老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废话，身影一闪便再次扑了上来，凛然杀机裹着凛冽寒风，瞬间便扑到了叶凡眼前。
“看来，是谈不下去了！不过相死，可没那么容易！”
叶凡嘴角一勾，立刻踏前了一步，就在那把刀锋递来的刹那，诡异地拧了拧身子，让开了递来的刀子。
同时出手轰向了那店老板的侧腰，店老板反应不慢，根本就不硬接，身影一转，便逼了过去。
两人的动作都快到了极点，看上去就站在原地，可是却在不断的变换着彼此的方位。
别看那店老板身形瘦削，可是动作之间，快得不是一点半点，叶凡居然一时之间也没法拿下此人。
“有意思，明明是个靠速度吃饭的，却偏要装成个瘸子！不过，就凭这点速度，就想伤我，还不够！”
叶凡眉头一闪，移动的身影骤然加速，只一个转眼，之前还旗鼓相当的战斗顿时倾斜了天平。
而那个店老板进退有据的攻击，也在刹那被打乱了节奏，原本是想撤手而回，可是递来的手臂却如影随形。
仿似一直纠缠不清的水蛇，紧咬着不放，下一刻，就一口咬住了胳膊，半边身子也在同时一软。
还没等反应，脚下就一个踉跄，接着一条腿便出现在了眼前，碰的一声，浑身一颤，跌跌撞撞地往后倒退。
脊背一凉，抵住了墙壁，接着那耸立的月光也跟着消失了。
一只大手攀住了脖子，那身闷哼也在顷刻间被堵在了喉咙，疼却在这一刻缓慢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那窒息地难受，一张脸迅速变白，接着蒙上了一层紫青，就连嘴唇也乌了。
挣动着振臂，想要将那攀在喉头的手掌抓开，但没等手掌落在那条手臂之上，身子就跟着一轻，整个人都猛地飞了出去，哐当一声巨响，狠狠地砸在了另一面的墙上。
嗡嗡嗡地响声在脑海之中盘旋，胸口颤动，一口鲜血也在这一刻，顺着嘴角淌落。
一闪而过的月光再次淹没，只洒下一片厚重地影，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逆着光，叶凡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那张面无人色的脸，缓声道:“好像，现在是你距离阎王爷更近！”
“是我技不如人，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店老板努力的抬起头，瞪着眼睛，露出一抹决绝。
“我说了，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叶凡咧嘴冷笑，手心翻转，之前还被捏在这店老板手里的小刀，此刻却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闪耀的阴冷森寒的光，却没有改变。
“你不是喜欢装瘸子吗？我就先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着，叶凡是手心一动，一道下去，正中那加厚的脚踝，刀锋撕开了跟腱，带着刺眼的血飞洒。
疼却让那家伙立刻扭曲了脸孔，张大的嘴巴，却在喊出声音之前被叶凡堵住.
叶凡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将那把刀子从店老板地脚踝拔了出来，一甩刀锋,拉开了一条斑驳的线.
勾着的嘴角却越翘越高，森然冷峻的面颊，因为那份笑，也显得有些狰狞。
莫名，一股亢奋在心间流淌，刺激着他的神经，转动着手中的刀锋，盯着那家伙的身上，目光略过了他的双手脖子，晃动的刀锋，似乎随时可能刺下去一般。
看着叶凡那慢慢狰狞的脸色，看着叶凡那亢奋的神情，店老板扯着嘴角笑了，满头大汗将衣襟打湿，可是那份笑，却是那么的肆意而又张狂。
“原来，你也不过是我们一类人罢了！”
嘲讽的语气毫不掩饰，可是听到他的这句话，叶凡却猛地一个咯噔。
那份躁动和亢奋也在这一瞬间冷却了下去，怔怔地看着店老板那讽刺的目光，在看着手心那把染血的刀子，此刻，它距离店老板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刀尖，已经刺破了店老板的皮肤。
血顺着脖子淌落，那条线，却是那么的那看，刺得人眼疼。
“呼”，重重地吸了口气，叶凡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心一定，却并没有把刀子收回。
“你说得没错，暴力是人类共同的本能，这或许也是造物主追求的所谓的公平，我们或许本质上真的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更应该了解，我会怎么对付你！”
“有种，你就动手！别指望我会说一个字！”
“你随意！”叶凡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地那一刻，已经没有了半点犹豫，刀锋一转，猛然向下。
顿时，店老板的一条手臂就耸拉了下去，疼让店老板的脸色更加扭曲，汗水却犹如大雨滂沱。
“我会一条一条的砍断你的四肢，然后把你丢进城郊的屠狗场，你会看到自己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被撕下来，落尽那些饿极了的狗肚子里，但你不会那么快死，狗会先吃了你腐坏的四肢，然后才会转到你的身体，脑袋！”
“你会慢慢地发现，你和阎王爷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的缩小，但那断距离，会是这辈子你走过的最长的路。”
“你不会感觉到饿，因为撕咬会让你没工夫顾及你的肚子！等你只剩下一只骨架，狗就不会搭理你了，但防线，老鼠会对你的骨头感兴趣，还有蚂蚁，最后你什么都剩不下！”
叶凡低低地说道，那刻意压制的语气，带着一股嘶哑的感觉，听得人头皮发麻。
画面感，让店老板也变了脸色，瞪着双眼，怒道:“你，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那不过是懦弱之人的借口而已！”
“我们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你们是为了谋财，我只不过是为了生存！兴许，老天爷会对我网开一面呢？”
叶凡淡淡一笑，漠然说道，那把淌血的刀锋，再一次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