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李湛两手一摊，说：“很简单啊，我是七中高一的，我们想组一支足球队，但有很多同学不怎么会踢球，想请你去给我们当教练。你要是教得好的话，过年我们参加市里的春节杯拿了冠军，你这个教练不是出名了吗？到时候你这个小店生意也会火起来。”
老板不气反笑，说：“你都说了你们球都不会踢，还想拿冠军？”
李湛说：“所以我们要请你当教练啊，听说今年春节杯要分高中组和成年组，我也没说要拿成年组的冠军啊。”
“这个消息……”老板心说体育局内部都还在讨论呢，普乐市的足球氛围本来就很浓，现在甲A联赛在全国范围内又带起了一股热潮，所以体育局内部也在讨论如果今年报名参赛的队伍多了话，就分成高中组和成年组。这还在讨论的事，这小孩怎么就听说了？他打量了一下李湛，突然问：“请我当教练？你认识我？”
他又哪里知道，这其实是李湛已经经历过了的事呢？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幕好吧。
李湛说：“认识呀，我有个表哥在体校上过学，他听说过你。”李湛真有个表哥在读体校，不过是学田径的。
李湛见老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其实踢足球的人很多都认识你，大家都叫你青松哥，大家都知道你入选过省队参加过全运会足球赛，还作为主力带领我们省队打进了八强，也有人说你还入选过国奥队大名单。”
这个叫张青松的老板不由得点了点头。入选省队，参加全运会，打进八强，这是他踢足球的高光时刻，但那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没有职业队，他们南普省的省队没有参加过职业化以前的全国联赛，他也没有强到要被其他那些足球大省收编过去的程度，所以张青松二十出头就撞到了足球人生的天花板。
省队打完全运会就解散了，他也回到普乐市，家里面给他安排进了体育局当一名合同工，偶尔也在体校兼职当足球教练，家里也算是小有积蓄吧，还给他出钱开了这么个小店，也不求赚钱，就是随他折腾。
至于入选国奥队大名单什么的，那当然是李湛的恭维话了，反正吹牛逼又不用上税，果然这么一说，张青松脸都笑开花了。
人嘛，不都是有个软肋的吗？
但这个张青松热爱足球是真的，他也喜欢踢野球。和李湛不一样，李湛踢野球更多的是为了发泄，而他是真的热爱。而且他本身也喜欢教小孩子踢球，恨不得普乐市所有的男孩子都来踢足球，然后发掘出几个球星来培养出来，从此中国足球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后来还曾经自己花钱租场地办足球启蒙班，学费便宜到还不够付场地费，但他依然乐在其中。
这个时候张青松还是有几分冷静的，笑归笑，还是说：“教练不教练的，等你们队组建起来再说吧，但先说好，队服你得在我这买。”
李湛说：“那必须的的。另外，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今年的甲A联赛冠军是上海申花的，最佳射手是范志毅。”
张青松哑然失笑，说：“我当赌什么呢，今年申花打得风生水起，夺冠嘛……我也觉得有可能。范志毅你别看他进了几个球，但中后卫拿最佳射手，你倒是真敢想。”
李湛说：“所以说打赌呢，要是我赢了，你不但要免费教我们踢足球，而且过年打春节杯的时候你得和我们一起，既当教练，又当队员。”
张青松张了张嘴，一时有点无语。前面的倒好说，但是过年打比赛跟一帮高中生去打？要知道他在普乐市的足球圈可是人人抢着要的香饽饽，和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去夺冠不香吗？要和一帮高中生去踢？
殊不知李湛这时候只是投其所好而已，他并不在意过年的时候他们能不能拿冠军，他是希望和张青松走近一些，再近一些，因为他知道张青松在国外有些关系，在国内还没有足彩的年代，每逢世界大赛，他都会通过他的朋友在国外下注。而且他的预测也比较准，也赢了一些钱，这也是他很任性地开着这个小店，后来还能自己筹钱教小孩子踢球的资本。
李湛没有能抄到彩票的号码，也不知道足球比赛的结果会不会因为他这只蝴蝶而发生改变，但万一可行呢？毕竟事在人为嘛，中过几注足彩，他这辈子要干什么都有个启动资金了。作为一个资深球迷，不需要开挂他就能记得不少比赛的结果甚至细节呢。
在张青松这里也算提前布局嘛，这也是重生众的基本盘了。
看着张青松在纠结，李湛又说：“这样吧青松哥，让你带高中生打比赛是挺委屈你的，所以我们再赌一把今年降级的球队，如果我赢了，你就带我们打比赛，如果我输了，你还是要当我们的教练，但是就不用当队员了。我赌今年辽宁会降级。”
“辽宁队？”张青松差点笑出来，之前非常惊疑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心里想说的是，小朋友，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十连冠吧？甲A里谁都可能降级，但辽宁队一定是例外，人家那什么底蕴啊。放松了之后，再想想这样的赌约无论输赢他其实都不会损失什么，反而觉得这个孩绕来绕去也就是想请他去当教练而已，但教练的钱他们肯定也是不会有钱付给他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一想到这孩子这种对于足球的热爱，张青松也就哈哈一笑，说：“那就这么说好了，我跟你打这个赌。不过话说回来，我连你叫啥都不知道呢。”
李湛说：“我叫李湛，球技精湛的湛，我在七中读高一。青松哥我不耽误你做生意了，明天我们就在七中的足球场搞一个建队仪式，希望青松哥也能来，顺便教我们踢球。等我们球队组好了，我就来买队服。”
说完他告辞离开，其实张青松这时也没啥生意，突然闯进来这么一个小孩，说的话充满了诡异，让他看着李湛走了半天，都没怎么回过神来。
李湛又敲定了一件事，然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找黄野，让黄野去通知班上踢球的男生明天下午到学校踢球，建队。
一想到自己要步行去黄野家里找到他，还不一定找得到，李湛就觉得这个年代也还是很麻烦的，拉一个群，一下全部难道不香吗？
但这就是1995年，这时候手机都还是有钱人的玩具，网吧也不过就是电脑游戏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