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入西里内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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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魏褚州身边的侍卫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区区一间房罢了,你可知道我们殿下身份有多么尊贵?我们可是从西里赶来参加金秋皇宴的使臣!”

铺云客栈的掌柜既然能使得这方圆几十里内只有他一家店铺,自然有些手段。

这官路上来往的大多是邻国的人,他们客栈也可以算金朝的一张门面,断不会因为一点威胁就做出有损金朝形象的事。

更何况,对方不过一个极南之地的使者,看穿着地位也并不高。

“本店的规矩,先来后到。”

掌柜的头也不抬,继续旁若无人般算着自己的帐。

那侍卫仗着自己是魏褚州身边的亲信,在西里时就气焰嚣张。这会在一个小客栈的掌柜那碰了一鼻子灰,更是气不过。

说着抽出了手中的剑,便要动起手来。

“你想做什么?”魏褚州刚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养的蠢货对着这间客栈的掌柜嚷嚷。

魏褚州对愚蠢的忍耐几乎为零,能开在官路边上,规模做的如此大的客栈岂非等闲之辈?

他一个反掌,便将那侍卫拔剑的手给折了。

“啊!”那侍卫惨叫一声,恐惧地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扯住魏褚州的衣角,恳求道:

“殿下,是,是这掌柜,偏说您要的那间房已经被人订下了,不肯换!”

魏褚州眼里的阴鸷使得那双眸子的金光也暗了两分。

他嫌弃地踹脚将那侍卫扯住自己衣角的手踩了下去,“咔擦”一声将他另一只手也废了。

“你在教我做事?”

魏褚州低沉的声音格外危险,这种只会招惹是非的蠢材留在身边也是个累赘。

侍卫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他知道这个二殿下一旦发起火来,要了他的命也不稀罕。

他连忙对着地上重重的磕头:“殿下求求您饶我一命,求求您饶我一命……”

这时魏褚茗领着邵一辰也进来了。为了在邵一辰面前展示自己的善良单纯,一向与魏褚州井水不犯河水的魏褚茗出声为那侍卫求情:

“阿州,房间订好了就饶了他吧。”

阿州?

魏褚州突然有些发愣,他咬紧了下颌,一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线条更加生硬了。

魏褚茗有多久没这样叫过自己了?

恐怕自从他的大哥魏褚昊当上储君的那一天起,魏褚茗就再也没有对自己这般亲近了吧。

魏褚州绝不会因为魏褚茗的一个称呼就放了这侍卫。

虽然他面上装的对魏褚茗百依百顺,但这支队伍里,有谁敢动他?

只是这次魏褚州穿插进队伍的亲信本就不多,这个侍卫的命他还不想就此浪费。

魏褚州卖了魏褚茗一个面子,将踩在侍卫断手上的脚挪开,淡淡地吐了个“滚”字。

铺云客栈的掌柜为人精明,见眼前这位身份不低,又明事理,心上也更敬重了几分,主动开口道:“请问客官可是要三楼转角的那间房?”

魏褚州点了点头:“只要那位客人愿意换,我愿出三五倍的价格。”

“客官且在此吃些茶水,我代您上去问问。”

“有劳了。”

……

那掌柜上去了有一会,整支队伍的人差不多都已经安顿好了,只剩下魏褚州独自坐在一楼的角落里气定神闲地喝茶。

这北方的茶叶,就是没有他西里的茶精细耐品。

往年西里进贡的贡品都是地方产的茶叶,不爱喝茶的金人入主后,贡品才逐渐变了花样。

出使的队伍都知道魏褚州的脾气,他每每住店必须订下整个客栈最中心的那间房,也就没人敢来招惹他。

“客官,楼上那位想邀您面谈。”

掌柜从三楼下来了,面上有些发难。

魏褚州以为是住着那间房的人身份地位够高,这掌柜也没法说动。

陆清影旁白:“我没钱没势,但我有系统给的道具呀!”她本愁自己有一颗“定心丸”不知该怎么用,正好吩咐这掌柜为自己办事。

魏褚州自知他这癖好,一时半会真改不了,便决定应邀上去。

不过那人要见自己干什么?

魏褚州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想。

“令主,邵一辰的行动已经坏了零落的规矩。”

说话的人是一名老态龙钟的瘸子,他一头稀疏白发,此时正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向上看一眼。

如果邵一辰在场,必能认出这人正是与自己接过头的那名乞讨老者。

只是那姿态,见邵一辰时仿若云霞之中,连看他一眼都不屑;见了零落的令主却像泥土里卑微求生的蝼蚁。

“我知道了。”

高高坐在主位上的人沉默了一会,他的声音听起来要比老者的声音年轻许多。

“那孩子,如若能办成这件事,倒是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那人的口里的“孩子”自然指的是邵一辰,但光听声音,他本该与邵一辰年岁相差不大。

这位令主语速不快,语气更是懒洋洋的,像是刚睡了个午觉才起来一般,倒没有半分阴沉的气息,与整个大殿里黑暗沉闷的气息极不相配。

那名老者跪在地上的姿势却极其恭敬,看得出他已经费力将身子弯成了直角状,背与地面齐平,说话间,头更是没离开过地面。

他知道令主这番话不是要自己回答的。

他也没资格回答令主的话。

主位上的人一时没有再发话,老者便连呼吸也敛了下来。宽敞的大殿里明明四处都有人候着,却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寂静的不似人间。

他听不懂令主的意思,可更不敢揣测头上那人的心意。在零落,从来都是令主发话,他们去执行。

凡是与任务无关的,多问了,必死;知道了,亦必死。

在这个如地狱般的地方,活下去的唯一筹码就是永远效忠于组织,效忠于令主。

老者在地上保持着这个姿势跪了足足一刻钟,主位上那人终于再度开口了。

“罢了,你先替我看着这孩子,别让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这令主的话总是透露出一股慵懒的气息,像是这世间没什么可以激起他兴趣的东西,让人捉摸不透喜乐。

可他说出的话又似乎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极有分量。

老者这才像是被赦免了一般,将头重重的往地上一磕:“是。”

这里的礼节与尊卑,甚至比皇宫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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