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可能成为植物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可能成为植物人

的身上,穿着程昱宽大的西装,她的身子显得愈发娇小柔弱,长发披散,不见往日幽雅恬静的风采,湿漉漉的黏在一起,有的甚至被风吹得轻拂在她的的脸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哭声伴随着雨水滴滴答答的声响,在这个寒风萧瑟的小巷内显得那样的凄凉,茜茜的离去伴随着黑暗的巷口转弯,落寞而寂寥又显得如此悲壮。

程昱将阮薇萍抱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混合着雨水一同沁进自己的衬衫,夜风刮过,带起丝丝的寒意。

“呜呜呜……”阮薇萍娇柔的身躯有些颤抖,她紧紧地抱住程昱,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哭不止。

也许一只老猫的离去并不足以让人痛哭如此,然而一想到茜茜不愿死在主人的怀里,固执的离开相伴一辈子的怀抱,毅然的走入阴暗的小巷,独自承受冷风与寒雨的侵袭……如斯的执着让人揪心!

而眼睁睁目睹这一切,看着老态龙钟的茜茜步伐蹒跚,拖着病体一瘸一拐的慢慢远走,这种苍凉让人打心底的感到心酸难受,阮薇萍是个感性的内心柔软的女人,此情此景怎叫她不悲从中来?

程昱深知阮薇萍的个性,亦为茜茜离开主人毅然赴死的执着而感到悲伤压抑,遂,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发泄心里的悲伤难过。

视线越过黑暗落在茜茜最后消失的小巷转角,漆黑中已然看不见任何东西,然而程昱仿佛依然能望见茜茜孤寂而落寞的身影,心里鲜少出现的苍凉被勾起,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划过点点伤感。

莫名的感触让他忍不住捧起阮薇萍的脸,就着模糊的光线望着眼前心爱女人伤心的模样,他不由得轻轻凑上自己微凉的唇吻上她的泪眼,想用自己的柔情抚慰她难受的心。

凉凉的触感,她的泪带着丝丝咸咸的味道,让程昱尝在嘴里甚至觉得苦涩,默默地亲吻着,他不禁感慨女人的脆弱与柔软。

而也真是因为如此,这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小女人,才需要他更多的呵护和疼爱!

良久,当风更冷,雨更寒的时候,程昱轻轻地将阮薇萍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处,在她耳边低低呢喃:“我们回去吧,总要给拉斯一个交代。”而且她的脚也该仔细处理一下了。

阮薇萍无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离开程昱的怀抱,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那茜茜消失的小巷转角,而当触目所及一片漆黑时,她才终于放弃心里的那抹不舍

“脚痛吗?我背你回去。”当阮薇萍挽上程昱胳膊的时候,他柔声说道。

阮薇萍摇了摇头,嗓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你牵着我走。”

她想要牵着他,牢牢地牵着,她不希望自己会跟茜茜那样孤单而落寞。

望着她眼里的执着,程昱担心的扫了眼她的脚,但最终还是遵循了她的话,紧紧地牵住了她的手,搀扶着她慢慢走回旅店。

雨依然寒冷彻骨,风依然萧瑟清寒,但是有了茜茜的事情,这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当两人湿漉漉的回到旅店时,那些一同帮忙寻找茜茜的人已经撤走了,帕萨拉斯面如死灰的坐在房间的书桌前,呆呆的看着眼前已经暗下去了的笔记本屏幕,一言不发。

阮薇萍看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年的帕萨拉斯,抿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说。

茜茜之于帕萨拉斯是怎样的存在,她比谁都清楚,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帕萨拉斯会是怎样的打击,可想而知。

抱了抱阮薇萍,程昱对帕萨拉斯说道:“茜茜……”

“不用说了,我没事的。”程昱的话才刚刚开口,帕萨拉斯就平静的打断了他:“你们已经尽力了。”

帕萨拉斯的冷静没有让人放心下来,阮薇萍看了程昱一眼,对帕萨拉斯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可再帮你找一只小猫来。”即使不能替代茜茜在他心中的位置,但也总好过一个人。

“不需要,我也活不到几年了。”帕萨拉斯的声音带着浅浅的叹息。

他移开一直凝固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转头看着窗外,夜风将雨水拍打在窗户上,木质的格子窗发出古老的声音而帕萨拉斯的目光却是那般的专注,似乎是想透过那一颗颗横扫在玻璃上的雨痕,看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茜茜陪了我十三年,偏偏这也是我最孤寂的十三年。”他的声音很轻很淡,似乎是在说给程昱和阮薇萍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听。“猫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死在家里。”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和茜茜一样,一个人走到山里,然后消失。”他看着窗外,静静地说道,

“拉斯,不要想太多。”程昱蹙蹙眉,跟帕萨拉斯是多年的好朋友,如今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必是因为茜茜的事情而心灰意冷了,更甚者,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毫无可恋了。

阮薇萍紧紧抓着程昱的手,有些苍白的脸上布满担忧:“我和程昱晚上留下陪你吧。”她看着帕萨拉斯尝试的问道。

“不必了。”帕萨拉斯摇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茜茜死了,我也没有心思继续留在这里,明天,我就要回美国去了。”

程昱心头一紧,这样情绪低落的帕萨拉斯,让他如何放心让他一个人离开?他皱起眉,忍不住叫道:“拉斯

!”

听着程昱不赞同的声音,帕萨拉斯转头看向他和阮薇萍,看着他们满身湿漉漉的狼狈样,他的眼底划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他顿了顿,淡淡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不能陪你们一起过中国的新年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浅浅的遗憾,面上的神色却依然平静。

阮薇萍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咬咬唇,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拉斯,明天我们去机场送你。”程昱说道。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茜茜不在了,我只剩下你们两个朋友,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在一起。”他看着他们,接着道:“今天是你们订婚的日子吧?”

见他们点点头,帕萨拉斯看着程昱语重心长的说道:“ken,好好对待薇萍,她是个好女人。”

“我会的。”程昱揽着阮薇萍湿漉漉的肩头,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回去吧,耽误你们很长时间了。”帕萨拉斯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道。此时的他跟初来c市那会的神采奕奕相比,变得苍老了很多,灰败的脸上显得了无生机。

阮薇萍有些不忍,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晃动,她紧紧地揪着程昱的衣服,紧抿着唇,良久才压着喉咙缓缓道:“拉斯,你保重。我们走了。”“拉斯,一切都会过去的。”程昱拍了拍阮薇萍的肩膀,对帕萨拉斯安慰了一句,带着她离开了帕萨拉斯的房间。

因为阮薇萍的脚受伤了,程昱害怕会出现什么后遗症,准备在清水镇留宿,可是阮薇萍却坚定的拒绝了,她说:“我想回家。”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白天的喜悦,晚上的悲伤,太过强烈的情绪变化让她已经非常疲惫了,靠在程昱的臂弯里,她的神色有些萎靡。

想着在刚刚发生的一切,程昱似乎也明白了阮薇萍的心思,这个地方始终是伤心的,留在这里的话,帕萨拉斯和茜茜的事情始终都会成为盘旋在她心头的阴影。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决定连夜赶回c市,而他们要去的第一站应该是——医院!

长夜漫漫,夜雨中被红色笼罩的清水镇似乎也褪去了往日的喜庆,寒风中摇曳的灯笼变得有些苍凉,那抹过于艳丽的红,霎那间也仿佛变得有些刺眼……

雨寒,风冷。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c市,某医院

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身穿宽大风衣的钟美玲紧紧地皱紧眉头,焦躁的来回不停的走动着。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小时了?

十三个,还是十四个?

自从睡梦中被一通来自医院的紧急电话吵醒之后,她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十几个小时了,可为什么那红色的灯到现在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呢?

医院的人说,他们是按照病人手机设置第一快捷拨号键拨去的电话,而那上面显示名字也正是“老婆”的字样,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是开心?是激动?是心酸?是感动?还是难过?或许更多的应该是悲伤吧?

她忘不了看着那个男人满身鲜血躺在手术台上,忘不了他毫无生气紧紧闭着的双眼,忘不了他被鲜血染红了的棱角分明的脸庞。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心痛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可是当看到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他时,她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彻底!

她的心依然会痛,宛如被车轮碾过那般膨胀过后彻底的爆裂,是那样的撕心裂肺!

那一瞬间曾经所有的怨恨和厌恶全都不见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向她袭来,仿佛连天也快要崩塌了!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一种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森寒从她的脚底猛地窜到了她的头顶,让她寒彻心扉!

害怕,如汹涌翻腾的洪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那种灭顶的恐惧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她真的害怕手术台上的男人从此就真的再也无法醒过来了!那鲜红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救他!快救救他!”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醒他!……”

“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求求你们快救救他!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

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哭喊声究竟有多歇斯底里,也不知道那些医护人员眼中自己到底有疯狂,她只知道她不要让那个男人死!她不要他离开自己!

不想,一点都不想!

方潇然,从她懂事以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心对待过她的人,也是她唯一付出过真心的男人!她不想在她就要懂得什么是爱了的时候,他却这么匆匆离她而去!

自从那日让白琳带着自己离开那间廉价的出租屋后,她真的经历了很多,如今成日里守在那座空旷毫无人气的豪华别墅内,她想了很多,很多。

那些一个人翻转难眠的晚上,她的脑海里只徘徊着一个人的身影,流连不去的是他脸上温柔的笑,他眼中载满深情的宠溺,他无微不至的呵护……

那个人正是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方潇然!

曾经有好几次在辗转难眠晚上,她心中涌出一股想要回到他身边的冲动,可是每当她拉开那扇华丽的大门,当寒冷的夜风倒灌进屋里的时候,她沸腾的热血就会犹如屋内的温暖一般被寒风吹散。

回首望着那座装饰精美华丽的别墅时,她犹豫了,或许当那一步踏出后,她就会永远与这栋别墅挥手告别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会不再属于她

甚至等待她的不是方潇然温暖的怀抱,而是警察局里冰冷的牢房!

种种顾虑环绕在她的脑海里,几番对比,最后她始终还是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被寒风吹袭的身子没有了温暖,无力的关上门,她靠在门后缓缓地瘫坐在地上。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她却不知要如何抉择!想要鱼的鲜美,却又贪念熊掌的珍贵,她在犹豫不决中不断挣扎。

心里越来越乱,完全没有办法整理出一个最好的抉择方式,所以那种思念的煎熬又开始不断地侵袭着她。

成日成夜的守在那座宛如华丽坟墓一般的别墅里,她无所事事,唯一可以做的事情恐怕也只剩下思考她这二十多年的过往。

年少时孤儿的身份让她遭受了无数人的白眼和嘲笑,逆境成长,那种种不幸的遭遇让她早早的学会了伪装。

长大后,为了学业和生活她咬牙坚持,除了兼职挣钱外,她学会靠着自己自身仅存的优势去挣取更多的利益,不可否认她的脸蛋和身材为她带来了不小的福利,那时候她便学会如何去引诱一个男人!

毕业后,步入社会太多太多的现实问题等着她,办公室内她勤奋工作,努力的讨好上司,可因为毫无背景,毫无势利,所以她被日益强大的应聘者淘汰了。那时候她学会了怎样才能保护住自己的工作。

一番千辛万苦的奔波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利用各种手段,她学会了如何在公司站稳脚步,于是她成功了!

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一项企划案中,她认识了方潇然,初次见面,她为他举手投足间的风姿而倾倒,风流的性子让她忍不住想要接近这个男人。

宾馆里的那一夜,她用自己多年培养出来的手段成功的获得了他的欢心。

他们在一起了。

那一夜,极致缠绵。

精神上的满足和身体上的契合,让她对这个男人的满意度迅速增加,而让她难忘的是,第一次在一起缠绵过后,他竟是不住的自责,她记得他当时紧紧地锁着眉,满是自责的用手扒着头,最后更是懊恼的用拳头一下下重重的锤击在宾馆的墙壁上!

那一声声的闷响让她非常不快,当看到白色的墙上染上献血时,她终于气恼的斥责了他一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原来他已经有了老婆,他,很爱她。

也不知道看着方潇然痛苦的自残去忏悔自己出轨时,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那瞬间她似乎鄙夷了男人的虚伪和贪婪,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很嫉妒他的老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

毕竟不论男人是不是贪恋外面的野花,或者是激情过后虚伪的忏悔,但是他们好歹也为那个女人而惭愧过

然而她呢?

那些跟她在一起,无尽缠绵恩爱的男人们是否也在另一处偷欢时,有过对自己的愧疚?

即使是用膝盖想想,她也知道答案的否定的。所以自那之后,她更加频繁的去找方潇然了,更是无时无地不去引诱他,令他一次次的背叛自己的妻子。

虽然每次欢爱过后,方潇然依然会不住的自责,不住的跟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她却深深地发现,随着次数的增加,当初在他眼底看到的深深地自责也在不断地减少。

那时候她笑了,男人,不过如此!

而她更想知道的是,到底什么时候方潇然才会觉得外出偷腥是理所当然,遂,她对他的引诱更加的肆无忌惮!

其实,这么跟方潇然纠缠不清另一个原因她一直都不想去承认,那就是因为对他老婆的嫉妒,就是因为那瞬间的嫉妒,所以她恨,她恨那个女人比自己幸福!

她就想不断地让方潇然出轨越界,她想笑着去看那个女人哭!她想看看那个幸福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的丈夫背叛自己后,究竟有多痛!

然而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再一次次的接触中,她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方潇然的温柔和体贴令她心醉,虽然她曾不断的告诫自己,男人是虚伪的,那些温柔是他们哄骗女人的手段,但是她却依然不可自拔的沉溺在他的温柔中。

慢慢的,接近他的初衷改变了,她渴望和他在一起,渴望和他一起手挽着手走在人头涌动的街头,宛如正常恋人那样嬉笑欢颜的享受阳光的抚爱。她更加渴望走进他的心里,替代他心中原来那个女人的位置!

彼时,她变得温柔,不再如以前那样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总爱追逐着他的身影,她总喜欢问他:“潇然,你爱我吗?”

从初时的犹豫到后来的果断点头,她知道方潇然的心正在被自己一步步的占据!那时候,浓浓的喜悦和满足包围着她!而她也终于沉溺在这场爱乐被爱的感情中不可自拔!

自那以后她开始关注方潇然的老婆,她发现她很少回家,一年至少也有七八个月在外地出差,而每次回来也只是专心忙于工作,能带给方潇然的爱却寥寥无几!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很愤怒,深深地觉得这样只会工作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方潇然,而她也更没有资格拥有方潇然的爱!

随着对阮薇萍的憎恶,她心中却而代之的念头变得更加深刻了。

于是,再一次缠绵过后,她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想法,她问方潇然是否还爱着自己的妻子,她问他是否愿意离开那个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的女人,跟自己在一起。

她记得当时方潇然听了后沉默了,沉吟了良久,他才深深地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婚姻和爱情不同,爱与不爱不是能决定最后结果的唯一因素

。”

当时她不明白方潇然话里的意思,更加不明白他言辞间的其他因素到底是什么!

方潇然给出的答案虽然并不能让她满意,但是从他的话里,她读懂了一点,那就是他对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爱!

她想,只要她继续努力下去,方潇然总会放下最后的坚持!

一次次的努力,温柔的体贴,温顺的言语,乖巧的行为,在自己独居的那套小房子里,她为方潇然展现了女人最柔软的一面。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她再一次问出那些问题时,方潇然的答案发生了改变!

他说:“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

那一次,她笑了,笑的很开怀。这场爱情争夺战中,她终于凭借着自己的坚韧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至此她终于敢发出对那个女人的挑战!她有了足够站在她面前的勇气,她要告诉那个女人,自己才是方潇然唯一的爱!自己才是真正能与方潇然携手百年的女人!

最终,她成功了,成功的赶走了那个女人,成功的占据了方潇然的心,成功的获得了方太太的称呼!

可是为什么在获得一切渴望的时候,她却感受不到一点想象中的喜悦?

第一次拥有婚姻生活,她渐渐地感受到的不是方潇然给予的温柔,而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和担忧。

她时常想,方潇然既然能够背叛她的前妻,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背叛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他的身边会再出现一个如同自己这样的女人?默默的站在他的背后,然后处心居虑的将自己拉下填充方太太的位置?

各种担心每天都侵袭着她,挺着肚子独自留在那个充满方潇然与他前妻的房子里,她越来越不安,她突发奇想的去监督他每天的一举一动,于是她开始每天在方潇然出门后挺着肚子偷偷地跟踪他,她要清楚的了解他每天没在自己身边时到底在做些什么。

就这样,她的开始了她惶恐不安的婚姻生活。

而她和方潇然的感情也在她的质疑和一次次的争吵中渐渐破裂,甚至到最后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失去了!

那些日子距离现在也仅仅几个月而已,可如今想来竟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般遥远!

时过境迁,现在回想那些过往,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地一份感情最后会走到这一步!

狠狠地闭上眼睛,独自坐在那栋豪华的别墅内,她的心仿佛失落恋人手中的玫瑰,疼痛的被一瓣一瓣的掰开,乃至凋零!

方潇然的一切温柔列列在目,可是此刻的她却再也无法拥有一丝一毫

她想,或许现在她再出现在方潇然的面前,他眼底的温柔是否已经变成令人害怕的厌恶,更或者已经变成让人窒息的漠然?

毕竟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让人心痛的冷漠,他的脸上的神色是深深的鄙夷和憎恶,在他的身上,她再也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柔情!

可是,让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如今这样让她发疯的场景!

她悲戚的站在手术室外,而他却闭着双眼静静的躺在手术室内的手术台上!

她很想把他拉起来好好地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宁愿他对自己冷眼相待,也不愿看到现在这一幕!她不明白那样丰神俊朗的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面容枯槁,浑身鲜血,他们仅仅分开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他如何竟将自己折磨到这副田地?

贝齿紧紧地咬着唇瓣,苍白的唇瓣几乎被咬的出血,可她仍旧没有松开的意思。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印出一个个犹如月牙般白色的痕迹,那尖锐的疼痛也依旧不能让她的焦虑分散分毫!

双目布满骇人的红丝,她紧紧地盯着手术室前的红灯,祈祷它能早点暗下来,却又害怕它暗下来,毕竟一直亮着就说明他还有活下来的希望,那刺目的红色代表医生们正在极力挽回他逐渐流逝的生命,一切虽然未知,但也生死各占一半,他存活的希望依然很大!

等待是漫长的,一分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钟美玲不知疲倦的徘徊在手术室的门外,曾经的一切往事都被她全部遗忘,此刻,她的心里眼里唯一剩下的只有手术室内的那个男人。

如果可以,现在钟美玲愿意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换回方潇然的平安,哪怕是她手上的二十万,哪怕是那栋让她深深喜爱的别墅,她也在所不惜!

时间在等待和煎熬中悄然而逝,钟美玲的神经紧紧地绷着,终于在她神经即将到达崩溃边缘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被轰然打开,一名满头是汗的护士小姐匆匆的跑了出来。

“怎么样了?护士小姐,潇然他怎么样了?”钟美玲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似的猛地顿住了脚步,一步跨到护士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焦急的问道。

护士见惯了这样的场景,虽然着急,但是眉宇间很是平静,说出的话也异常冷静。“病人正在抢救中,目前有大出血的迹象,现在必须紧急调用血库内的血浆,请不要妨碍我工作。”她淡淡的拂开钟美玲紧攥她衣袖的手,丢下一句后便脚步匆忙的离开走廊。

护士的一句话让钟美玲紧绷的心更是紧紧的提了起来,一把扑到手术室的大门上,她想看清楚里面的一切,然而纯白洁净的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门扉挡住了她的脚步,眼前的白色让她更加无措了。

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护士小姐的话:

“病人正在抢救中……”

“目前有大出血的迹象……”

“现在必须紧急调用血库的血浆……”

呆呆的立在手术室的门口,她失去了所有的动作,就连感知似乎也在远离她

“潇然,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她瘫坐在手术室外的墙边,失魂落魄的喃喃低语。“我再也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一定会乖乖听话,我会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双目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她甚至感受到不到地板上彻骨的寒凉。

“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们的离婚协议书还没签……你好好好起来,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都听你的……就算离婚我也答应你……”

瘫软的呆坐在门口,护士们进进出出引不起她的注意,她沉静在自己的祈祷里无法自拔……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在钟美玲的耳边响起,连续几声也都没有唤回她远飞的思绪。

看着钟美玲失魂落魄的模样,站在医生身边的护士不耐的推了推她:“这位小姐,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呐呐的回过神来,钟美玲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片刻后仿佛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揪住医生长长地白袍:“医生,怎么样了,潇然醒了没有?”微颤的声音带着点点哭腔,有薄薄的雾气开始在她的眼中聚集。

见她终于回过神来,医生示意护士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淡淡的看着说道:“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只要度过十二个小时的安全期,他就没有危险了,只是……”

医生的犹疑让钟美玲骇然:“只是什么?”

“病人的求生意识非常薄弱,就算度过了安全期也有可能长期处于休眠状态,想要苏醒过来并不容易,当然了,只要能悉心照顾,醒过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什么意思?”钟美玲呆了。

“病人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医生的一句话彻底将钟美玲送进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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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父母抛弃的弃儿——从小狂野不羁,逃学、打架样样都来;

她爱他,不惜以死相逼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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