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发动群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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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七岁的躯壳内装着四十多岁的灵魂,智商和情商多高多低且不说,社会阅历绝对不是盖的。

发觉了众人无法理解的“忠厚”后,姬国卿悬着的心逐渐落下。安排妥当了王威盛和牛光宗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解放了曹忠的束缚道:“王家既然跟我姬家势不两立,我姬家也不用跟他客气了。为了除掉我姬家,他不惜将虎狼寨也算计在内,虎狼寨今后还能跟王家共存吗?如今,我姬家和虎狼寨是同仇敌忾的朋友,我们的共同敌人是王家,不除掉王家,我们就难以在西秦岭山立足。曹大哥,你的虎狼寨弟兄都敬重并信任你,你也同样这般对待他们,为此我也非常敬重曹大哥你,知道你们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边说边观察,见到众人脸上惊异之色逐渐被自豪荣耀之色取代,继续煽动底火狂戴高帽道:“昨天我就说过,你们中间有不少人后可以成为名震天下的英雄,原因就是你们都是明是非、重情义的汉子……”不少人听到这儿,脸上开始泛出红光,显然体内流动的血在加速发热。姬国卿察言观色发现了这个细节后,笑了笑,道:“古时候圣贤有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之人成就非常之事。这里面的非常之人,就是不同寻常的人。要想成为不同寻常的人,就必须做出些不同寻常的事来。如今,我就打算让曹大哥带着咱们做些非常之事来。王家不是不想让我姐姐嫁给焦精忠吗?正好我也不想!这正好,曹忠大哥你留下,虎狼寨其他的哥哥们,你们这就赶快去截住并接回我爹和姐姐她们。”

虎狼寨众人早就等着这句话,一个个兴高采烈地、七口八舌地道:“三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将大小姐接回来。我们决不会伤了姬家一个人……”他们此番下山,主要目的就是“接”姬慧卿上山,此时被“鬼”附体的姬家三公子姬国卿答应让他们截住姬慧卿,破坏了姬家和焦精忠的联姻,成全了姬家和虎狼寨的好事,这正是他们求之不得之事。

姬国卿命李运亨拿来虎狼寨众人的裤腰带和兵刃,虎狼寨众人扎束毕了,收拾停当,操起自己顺手的兵刃离开了姬家。

曹忠还在自己手里,姬国卿不怕虎狼寨其他人暗中耍花样。曹忠目送众人离去后,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忧虑来,显然对那十几个人非常信任,这一点也让姬国卿感到十分欣慰。

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领略了指使人的快乐,姬国卿竟然有些飘。想到那些人外出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抢回姬慧卿后,姬国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何时能有一些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人呢?

手里有了人,就有了话语权和自主权,最少不会被人捆绑起来往脸上喷尿了!

姬家还剩的几个人中,三个五十多岁的,两个四十岁以上的男子,还有七人都是女子,而且这些人见到三少爷还跟昨日里回来一样时,都知道三少爷身上的“鬼”并没有祛除,躲瘟疫地时时躲着姬国卿。

能用的,只有李运亨和曹忠了,而这个曹忠还必须留出一些心思来提防着。

给了曹忠裤腰带后,姬国卿拿来两杆□□和一把柳叶刀。把□□分给李运亨一杆,自己拿了一杆,提着柳叶刀冲曹忠说道:“曹大哥,虎狼寨那几个哥哥都去做大事了,咱们总不能闲着没事干不是,咱们是不是也去做些大事?”

“做什么大事?”曹忠疑惑不解道:“三少爷只管说来听听。”

姬国卿笑了笑,道:“王正道和王正源都不在家,王家护院的大多跟随王正道留在了县城,王家如今正是空虚之时。还有,我们姬家境况如何,曹大哥也看到了,连稠米粥都不敢吃,整天用数得出来的小米粒熬成的稀汤充饥。王家没有输银助饷,家中粮食应该有不少,曹大哥愿否随我前往王家拿了他们的米面……”

“啊?”

“去王家拿?王家愿意吗?”

“那不是让我去王家抢吗?”

……

“对,”姬国卿收去笑容肃然道:“就是去抢!所有阻止的人,格杀勿论!王家的王正道不是天水县县丞老爷吗?哼哼,我就是要他们都看看,我姬家和虎狼寨的英雄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是西秦岭山胆大妄为的霸王,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尊神!”

姬国卿说的好听,曹忠和李运亨却是一脸难色,曹忠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李运亨开口道:“少爷,就我们三人?王家可是有王忠在啊,除了王忠,恐怕最少还有十来个丁壮……”

姬国卿拍了拍李运亨肩膀,笑道:“当然不止我们三人,我们三人只是挂个帅而已……”将惯用的柳叶刀给了曹忠道:“你们跟我来,去王家拿粮仅凭我们三人肯定不行,咱们可以发动群众嘛!”

“发动群众?”李运亨懵懵懂懂嘀咕道:“发动群众是啥东西?”

姬国卿笑了笑,问李运亨道:“运亨兄弟,咱们村子里跟王家有仇,而且最穷的人都在哪里?还有,平日里跟你我能玩儿得来的都有谁,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在村东头,”李运亨仍然懵懂道:“少爷问这个干啥?平日里跟少爷、跟我玩得好的有不少人,少爷叫他们都过来干嘛?”

姬国卿笑道:“你只管去叫他们过来就行,就说我姬国卿想请他们吃一顿饱饭。”

李运亨毕竟年幼,脑筋跟不上姬国卿,迷迷茫茫地离开。曹忠似乎明白了姬国卿“发动群众”的含义了,脸上紧张担忧之色渐去,露出些许喜色道:“三少爷是不是想要那些王家的仇家,还有那些平日里跟咱们一起玩儿的人,都随咱们一道去王家?”

姬国卿笑道:“曹大哥真是明白人。”

不时功夫,李运亨带着十几个年龄在十六七到二十出头的,衣衫褴褛,大多面黄肌瘦的、乞丐模样的青少年来到姬家。这些人当中,年龄最长,并且稍显壮实的叫张长有,眼下有二十一岁,是姬家的佃户。年龄最小的,是十二岁的少年刘石头,也是十七岁的干瘦青年刘木头的弟弟。其他人当中,姬国卿记住了一个叫张山娃的、刘水生的,还有一个人最特别,这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叫王冬虎,跟王正道是本家,却是姬家的佃户,对本家王家没有多少感情,倒对姬家颇有好感。剩下的七人中,姬国卿一一将之名字记下。

让这十一个青少年过来,姬国卿本来还指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中能为助一把力,见到这些人基本上都面黄肌瘦、弱不禁风后,心下老大失望。好在这些人到后,自己身边就有了更多制衡曹忠的力量,并且此后自己此后也有了玩伴,可以逐步忽悠并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吩咐老钱头熬的又一锅稠小米粥已然熬好,姬国卿吩咐到来的十一人用碗盛来吃了。虽然一大锅稠小米粥顷刻见底,十一人都“犹未餍足”,但十一个经常饿着肚子的年轻人吃下了几晚热腾腾的稠饭后,一时都有了精神。

众年轻人见姬国卿性情及说话腔调跟之前完全不同,都清楚“缠”在三少爷身上的“恶鬼”并没有被“五奶奶”驱走,一个个除了对三少爷赐饭心存感激外,还对这个“新三少爷”敬畏至深。

“弟兄们!”姬国卿待众人吃完稠米粥,开口笑道:“今天的稠米粥还可以吧?都想不想日后天天都能吃上这样的米粥?”

大多数人还把姬国卿当做“邪鬼”,支支吾吾地不敢支声,年岁最长的张长有开口道:“三少爷赐给我们的稠米粥,我们就算是在农忙收割庄稼时也不曾吃到过,这么稠的小米粥,那当然是好吃得很。要是我们能天天都吃上这样的稠米粥,那可真是做梦都想!”

“不需要你们做梦!”姬国卿笑道:“只要以后跟着我,我保证还有更好吃的东西给兄弟们。而今,就有许多好吃的在等着咱们去拿,那就是王家答应给我们姬家的钱粮。弟兄们都知道,王家跟我们姬家不合,焦县令吩咐王家给我们姬家一些钱粮来筹办我姐姐的婚事,王家一直赖着不给,弟兄们有没有胆量跟着我一起到王家去要这些钱粮?”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良久,还是张长有开口道:“三少爷,王家、王家势大,护院很多,就咱们几个人过去,他们不给的就算了,万一、万一将咱们都、都打了,或者抓送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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