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浴火癸泊萃

贝吉尔部落联盟讨逆军指挥之一的维曲大武士统领,此刻正皱紧了眉头看着前方那座沐浴在血与火之中的城市,无数的部族勇士正在那里叫喊厮杀着,每一刻都有着不同阵营的灵魂离开这个残酷的尘世。

鲜血、汗水、眼泪、尘土……这些不同性质的东西在这一刻都被揉在了一起,飞扬在癸泊萃的城里城外。漫天的残肢断臂让所有参与这场大战的人都红了眼。

不管最后的结局如果,对于这些曾经同是一个国度的战士来说,都是一个悲剧。

同胞相煎,何其残忍。

攻城是从清晨的时候开始,当他伸出手臂,排成进攻方队的武士踏着整齐的步伐,唱着粗犷嘹亮的战歌,杀气冲破云霄。

多少年来,他们一直是唱着同样的歌,冲进一个个敌对部落的聚集地,举起雪亮的屠刀,砍下一颗颗敌人的头颅。而今天他们面对的则是昔日的同胞与亲人,不过这些长年征战在外的勇士大多数并没有迟疑,多年以来他们已经养成了毫不犹豫执行统领命令的习惯,不管对面是谁,只要长官下令,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砍杀。

癸泊萃作为大陆中心最大国家的都城,是这个世界上最富盛名的坚城,素来有易守难攻之名,但是这些身经百战的武士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联盟的战士是最强的,联盟的战士是无敌的!

而躲在癸泊萃高大城墙后面的又是谁呢?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胆小鬼而已,他们抢劫杀人还可以胜任,但论到两军对阵的话,又怎么可能是强大联盟军队的对手呢?

胜负早就在开战之前就被确定下来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点毫无悬念。

但是至少有一个人却没有这样想,这个就是作为统领的维曲,面前的这座大城给予他一种非常强大的威压感。

的确那里面都是一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平民,但是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攻城过程并不会这样的简单。

在那高耸的城墙之上,看不到一个士兵的身影,静悄悄地仿佛就是空城,而这正是最值得人担忧的。

当部队推进到大约距离最近城墙大三百米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个黑影从城门上方的箭垛后面冒出来,马上,数万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

只见他仰身、搭箭、开弓、拉弦,弓如满月,远远地似乎可以听见那响亮的一声“嗖”,一支利箭仿佛如同奔马一般,激射而出,在空中弯弯地划了一个弧线,随后钉在了大军阵前的地面上。

无数道目光都落在那支微微颤动的羽箭上面,虽然他们还挺着胸膛,手持着盾牌与利矛,但原本高亢嘹亮的战歌明显声音小了许多。这些历经战阵的战士都很清楚,这支钉在地面上的羽箭代表着守城方弓箭的攻击范围。

一旦踏进那支羽箭所划定的区域,那就意味着死亡的阴云开始降临到他们的头顶上了。

这种简单的距离测定应该是只有职业武士才懂得的方法,不是说现在的癸泊萃城里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吗,不是说只要一脚踢开城门,直接将那些躲在床底下的胆小鬼一把拎出来,然后手起刀落就可以了吗。

武士们第一次在心中留下了这样的疑问。

没有多久,他们就踏过了那支羽箭,许多人都小心翼翼地绕开了箭支插在地面上的那支竹箭,仿佛这支箭上面附着了什么骇人的魔法。

一个个方阵慢慢地靠近了城墙,武士们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下了,城头还是没有一个人影,难道刚才的一箭只是一种可笑的虚张声势吗?

但是维曲却并不这样认为,他心头的不安感在逐渐的扩大。对方似乎有将所有的攻城部队纳入射程以后再进行攻击的意图。这种战法是擅长进攻的贝吉尔武士们所不熟悉的,而似乎在他认识的人中间,却有那么一个习惯于这种战术的人。

会是他吗?维曲摇了摇头,想把这种想法从他的脑海中剔除出去,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人担心的事情往往就会成真,这次也不例外。

只听骤然间一声巨大的战鼓声仿佛炸雷一般地响起,重重地敲在了每一个武士的心头。随着一声呐喊,城头上面露出了无数的身影,一支支利箭冒着寒光,对准了城下的讨逆军。

“射!”

刹那间,漫天都是暴风雨般密集的箭矢,直直地落向地面上的方阵。

对于联盟时代的人类来说,作为部族一员,许多原始的技能是必须掌握的,象射箭这种远动已经深深地镌刻入每一个人的血脉中了,因此尽管大多数都不是什么职业武士,但非常多癸泊萃的居民对射箭都不陌生。

更何况地面上的那些方阵看起来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瞄准,只要对准大致的方向,即使不是神射手,也能命中某个目标。

“噗噗噗噗……”

利箭射入人的肉体的声音在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接连不断地摔倒在地上的人体让整齐的方阵出现了些许的散乱。

虽然这种程度的抵抗有些出乎维曲的意料,但他并不认为这可以阻挡强大的联盟武士,等到方阵靠近城墙,真正的战斗才会开始,不过出现的伤亡之大还是使得他有些怨气。

守城一方使用的弓箭质量都非常上乘,那明显是城防军军械库中的精品。

长老会多年来苦心经营这个城市,花费了无数的精力与资产,利用史前城市遗迹与那些混杂了钢筋的砖石打造了高大坚固的城墙,派最为能干的工匠制作了大量的精锐兵器与盔甲,到头来却轻易地让敌人得到了这一切,转而对付自己的士兵。

精心设计的箭头很容易就穿过了盾牌间的缝隙,穿透了轻薄的皮甲,刺穿了武士们的肉体。

城头上面还有数架床弩,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这种武器就好像是大炮一样可怕。由数名起义军战士共同操作,射出的弩箭足有婴儿手臂般粗细,射入人群的时候,经常能够将数名武士串成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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