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夜探守门大爷住所

黄纸里裹着黄纸?

我知道黄纸的作用,对于去世的人而言,这是相当于他们的钱币,所以人在死后停放在家的几日。或者清明节时,家中的人总会为逝去家人焚烧黄纸,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有足够的‘货币’流通。

我想赵叔叔用黄纸裹住一摞黄纸交给老翁,应该不是想让老翁将这些黄纸拿去班主任坟前焚烧,或是怎样放在家存放起来吧?赵叔叔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这件事……一定还有什么深意。既然赵叔叔不愿说,我自然也不好再问什么。

不过从今天班主任父亲的种种举措看,他似乎隐藏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那是和黑衣男孩有关的吗?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扯上任何的关系?

如此想着,我不由地说:赵叔叔你说那个刘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啊,看他穿得挺讲究的,像是很有学问的人,但是今天为什么却说话颠三倒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说出来一样。

赵叔叔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问,不回答。反问道:易娃子,刚才在刘老翁家里,你有没有看到一些比较醒目的东西?

醒目的东西?我小声低估,脑海里将今天在老翁家里所见过的一一回忆个遍,最终仍一无所获。顿了会说:好像没有什么醒目的东西吧?

你确定没什么醒目的东西吗?赵叔叔反问:你再好好想想,你家里没有,王冲家里也没有……

我绞尽脑汁,老翁家里陈设相当简单。无非一些木桌、木凳、木床、木柜……对,木柜!我忙说:是卧室里的木柜吗?我看上面放着好多书,还有老师用的直尺,粉笔,等等。我之前还在想,刘老师的弟弟在外地打工,那么多的书不可能是他的,而这里是刘老师弟弟的家,如果那些东西是刘老师的话,那么应该放在自己家里才对啊……

赵叔叔笑笑,夸奖的语气说:不错嘛,易娃子。现在知道动脑筋了。

我很少被赵叔叔夸,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傻笑了两声,试探性地问:那赵叔叔,依你看,那些书该不会是……刘爷爷的吧?但是我从没有在学校见过他啊,也没听谁说过他是教书的啊?

赵叔叔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加深了些,缓缓说:你说的没错,刘老翁以前肯定是教师,可能在几年前退休了。所以你不可能见过他。

我越加疑惑,问:就算他是老师,又和我见到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有什么关系?他干嘛要装不知道,骗我们啊?

赵叔叔摇摇头,说:这件事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他家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你们的刘老师先变成活死人,你老师的母亲疯疯癫癫,现在连小孩子也开始看到一些不正常的东西……他们家两代都是教师,也都在镇初中工作,加上那个男孩背着书包,应该还个是学生,难道跟你们学校有关系?

我再次觉得背脊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盯着我,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地里一片绿油油的麦苗。

顿了顿,我试探性地问:你说的不正常的东西就是小妹妹嘴里那个穿黑衣的大哥哥吧?他肯定也是我以前看到的那个穿黑衣服,背着黑书包的人。

说完我觉得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问题,于是摇了摇头再说:不对,他不是人,是阴魂,是鬼,我从没看到过他的脸,小妹妹也说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只有鬼才看不清楚样子……

赵叔叔说:你和两个小娃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并不能断定,不过你说他不是人,我同意!

那就怪了,不是阴魂一般都没有实体吗,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看得见他们,那我们……怎么会看到他?我问,想着那个永远看不到正面的黑色背影,我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赵叔叔脸色深沉,似乎想了一会再道:都说了是一般的情况,万事万物总有特殊的,况且小孩子原本自身免疫性能不够,容易看到我们大人见不到的东西,倒是你……易娃子,你怎么也看得到?

对啊,上次在石油工地上,你躺在麻雀床上的时候,我还看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坐在你身上,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不停往你身上打。我说。

赵叔叔一听立马变得紧张起来,眼睛直直盯着我问:你刚说什么?

我被赵叔叔突然的表情吓到,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说上次在石油工地上,看到有个半透明的人坐在赵叔叔你身上,我问过余霜姐,她当时也看到了……

赵叔叔脸色更加难看,顿了会不住地小声嘀咕: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我探出脑袋望着赵叔叔小声问,不想原本低着头的赵叔叔突然睁大了双眼,右手狠狠拽住我的肩头,沉声说:易娃子,把你在石油工地上看到的事情全部再说一遍,还有关于黑衣服男孩的事,你仔仔细细回想清楚告诉我,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有关我见到黑衣男孩的事情,我早告诉过赵叔叔,这次无非再重述一遍,赵叔叔听完之后也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倒是在听完我讲的在石油工地上见到黑衣男孩和门卫大爷之后,再次惊愕。

也许是回忆泛滥,我连续将上次我和余霜放学后在学校里被守门大爷赶,余霜走到门口突然像中了邪,走不动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赵叔叔只说了一句话:这件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最近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想起来!我无辜地回答了一句,赵叔叔并没再说什么,当即拽住我的手腕以最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赶,我以为赵叔叔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回家做,但事实证明不是,他回到家后便将自己锁在奶奶曾经的房间里,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才出来,然后告诉我:易娃子,去你们学校!

我看了看放在堂屋里的钟,五点四十,我有些犹豫,从家到学校四十多分钟,到的时候岂不是快黑了?不知道赵叔叔有没有看到我的不情愿,但事情的结果是我被他拽着一个胳膊往学校的方向而去,沿路经过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当中一样是绳子。

我不知道赵叔叔是不是有先见之明,就像他所预料的一样,学校的大门被一大串铁链锁住,我们根本进不去。赵叔叔试着努力对着大门撞了几次,终究肉身无法与铁器抗衡,大门依旧雄赳赳气昂昂地矗立在我们面前,连一个小坑都没被撞出来,所以结果是:翻墙!借助赵叔叔所买的绳子,从庄家地里,翻进校园。

我当时就在想,好在是傍晚,如果换成下午: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翻围墙,估计要被人看到,附近几个村庄近几年来失窃的东西,估计都得算到我们头上。

学校是一个现代四合院的建筑,除了一个大门,再无出路,不过在池塘的另一边倒是有一堵两米多的围墙,墙外边是农田,若说是从学校里边往外翻可能会比较容易,但若是从外边往里翻……恐怕就算在围墙上凿出一堆的坑我也爬不进去,但是赵叔叔自有他的办法,办法就是叠罗汉,他站在最下边,我踩着他的肩头爬上墙,翻进学校,然后将之前准备的那一捆足有指头粗的绳子,一头绑在学校里的树干上,另一头扔出围墙,赵叔叔借助绳子,倒是不费吹飞之力便跳到了我的面前。

有时候我不得不想,赵叔叔到底是替人捉鬼的,还是做小偷的?上次在蒋慧玲家我见识了他开锁的厉害,这次又是翻墙,看样子身手还挺不凡的,果真人不可貌相啊!阵爪帅血。

夜里的校园比白天安静许多,四下里除了偶尔从学校外头传来的狗叫声,再无其他杂音,这便突出了我和赵叔叔的脚步声,但赵叔叔似乎并不在意,打着手电筒,鞋子在地上自由摩擦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我试着上去阻止赵叔叔,至少希望他将手电筒关掉,因为我怕被守门的大爷看到,不想赵叔叔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放心,现在整个校园里,除了我们两个人,连一只鬼也没有。

我知道赵叔叔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我还是有些被吓到,忙紧随其后而行,中间不过一步的距离。

向来赵叔叔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在我们绕过池塘,停在守门大爷所住的房间外头时,我都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不过很显然的,房间的大门被紧锁着,我以为这次又可以看到赵叔叔那高超的开锁本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赵叔叔从兜里前前后后掏出来三根细小如针般的‘开锁神奇’,都未能将这扇门驯服,到后来借着手电筒的余光,我看到赵叔叔头上微微冒出了细汗。

我记得这明明是一把很普通的横开式挂锁,为什么会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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