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章 夫妻赌约

简单聊了几句后,奶奶不经意间将话题扯到陈二为何会惹上不该惹的事情上,陈二先是沉默了半会,然后用微弱的语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描述了一遍。<strong>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

大家都知道陈二脸皮厚,爱吹牛,嘴巴上说这也不怕那也不怕,其实心里对很多东西恐惧,尤其鬼神之说。这些是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有一次陈二夫妻去上街,路上有个男人碰了陈二妻子的屁股一下,陈二妻子当时第一反应是这个男人耍流氓,当即指着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那个男人也不是善茬,反手就给了陈二老婆一巴掌。

若是男人遇上这样的事恐怕无论自己妻子是对是错,都会先维护自己的妻子吧,但陈二不是,他竟像个外人一样站到两人中间劝两人消消火,有事好商量。

这件事的最后的确是以男人道歉而终,但至此村里就开始流传说:陈二胆小怕事,是个无用之人!陈二妻子听到后觉得提不起脸面,试想哪个女人愿意承认自己的男人是孬种,那个女人又愿意永远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来?之后几乎每天都会和陈二发生好几次的口角,陈二出事那日也是因为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陈二说自己不是孬,胆子也大,但他老婆并不这么认为,她说陈二要想证明自己不孬,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瞧瞧。

到这里陈二夫妻出现了一场世上绝无仅有的赌博,赌注就是让陈二到后山柏树林里呆一晚,证明他不孬,有胆子,是个有用的人,日后他妻子也不再凶他。

这是个很好笑的赌约,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因为想证明这种事,而去坟地里过一夜吧?但那时的陈二,以及他的妻子,显然都不是正常人。他们不仅不是正常人,还是极度疯狂之人,陈二为了向他妻子证明他有胆子,特意叫上他妻子一起,让他妻子站在柏树林外,他一人进到林子里去,对着整片柏树林谩骂、吐口水、踢凸起的坟包等等。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前面那位姓叶的大叔曾提到过的,有一日傍晚,他在柏树林外看到陈二妻子对着林子大骂。

陈二只在柏树林里呆了两个小时左右,到夜晚降临时觉得全身突然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穿过,之后神志开始变得模糊,身体里像是有无数个人在打架,谁打赢了就听谁的。至于杀妻的事情,陈二说他隐约记得那晚很饿,然后看到有人给他端吃的来,之后意识模糊,待又恢复些意识之后,只看到自己的妻子躺在血泊之中,脸上、脖子上和手上都有被咬过的痕迹,陈二吓得不清,疯疯癫癫地朝家外头跑去。

越往后的事情,陈二越是不记得,比如奶奶在石洞中找到他,他在他妻子的葬礼上扯断捆绑吓人,这些通通不记得。<strong></strong>

陈二说到最后止不住眼泪顺着满是褶皱的面颊落下,他擦了擦眼角,感慨地说:其实仔细想来,这样的赌注到底有什么意义?就算我在娃他妈面前证明了我不孬,别人又怎么会知道?真是害人害己!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请不要在做错事情之后才想要后悔,凡事考虑清楚之后再行动也不迟!

送走陈二一家的时候,我曾问过陈二,问他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是谁附在了他的身上,陈二摇头说不知,只依稀记得刚开始那几天,总感觉有好多小人在他身体里面打架,但他一个也不认识。

奶奶告诉我,这次陈二得罪的不止一个阴魂,而是一群。这一群阴魂都想往他身体里钻,这才导致陈二感觉每天身体里都有小人在打架。事情的起因一定是陈二不懂规矩,在柏树林里破坏了阴魂的冢,加上嘴上不干不净,试问若是一个人莫名其妙遭到他人的谩骂、殴打,甚至拆家,他会轻易放过那个拆他家的人吗?

在离开湖北的前一天,我再次和奶奶去柏树林看了看,和上次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觉得有些柏树没有前几日看到的那么青翠。

我和奶奶站在山顶那块像被雷劈开的石头下方,俯览山小,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下边还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当然,这是后话,在许多年以后才被我和一个朋友发现。

和奶奶回老家,休息了几天,我又投入新学期紧张的学习中,在开学的第二周的一个中午,放学后我和余欣洁一起离校,在距离学校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看到一位拧着篮子的婆婆,这位婆婆本身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太大,视线模糊还是怎么的,她竟在一不小心摔到旁边的庄家地里,我和余欣洁忙上去搀扶,好心地送她回家。

上了年纪的婆婆多数喜欢唠嗑,在送拧篮子的婆婆回家的路上,我们简单聊了聊,知道婆婆姓赖,今年已近八十二岁,她老公三年前去世,尸体就埋在学校的后山,今天是她老公三周年的忌日,所以她去坟前祭拜。

另外我们还知道婆婆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女儿嫁到外地,出嫁后只回来过三次。小女儿早在十几年前患病身亡,女婿家距离这里有几个小时的路程,自从女儿死后,女婿家的人就很少回来。儿子、儿媳则随着孙子出了远门,平时几乎也很少回来,现在整个家里就只有婆婆一人。

我和余欣洁听完都挺同情婆婆的,于是决心一定要送她到家门口,以免路上再发生什么意外。

婆婆的家离学校有一些距离,我和余欣洁扶着她走了近二十分钟,最后停在一条很小的田埂前,婆婆笑着对我和余欣洁说:两位小朋友,谢谢你们送我回来,前面就是我的家了,你们先回去了吧,这段路我自己能走。

我顺着婆婆指的方向望过去,小路的尽头是一所茅草屋前。茅草屋只有四间,一间堂屋,两间卧室,一间厨房,屋后有一座不高的山,山上长满了树和野草。

我以为破婆婆是看路太小,怕不好走,所以才叫我和余欣洁离开,于是说:没关系,我们送你回去吧。

余欣洁附和我说:婆婆你的腿摔伤了,这条路又小又不好走,还是我们送你进屋吧。

婆婆一听脸色有些变化,冷冷说了句:不用……

我和余欣洁同时吓一大跳,不自己地将扶着婆婆的手松开,大概顿了那么一两秒,婆婆又恢复笑脸,说:你们下午肯定还有可,先回去吧,这条路我每天要走上好几趟,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走回去的。

婆婆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怎样,只能嘱咐婆婆小心、注意脚下等,婆婆说了声‘谢谢’缓缓朝茅草屋走去,我和余欣洁也跟着回家,没走多远待我回头看时,见婆婆打开堂屋的大门,人进去之后又迅速将门关上。

我觉得有些好奇,按理说人若是在家,一般都会将堂屋的门打开的,为什么她会把门关上,而且动作那么快?像是……屋里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想到这我自己都觉得倒吸一口冷气,忙拉着余欣洁快速离开。

学校的日子都是平静而安宁的,平日里无非和同学打打闹闹,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如此过了好几周,那日天气异常闷热,是那种不属于春天的热,晚上更是响起了那一年的第一个响雷,之后一整晚雨绵绵,吓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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