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纹身店的陌生男子

凌晨两点多,旅店的房间依旧有几间还在亮着。

而远处还能问道些许的硝烟味,重机枪的声音格外刺耳。

而破旧的小房间内,周瑜和谢子期两人却才开始吃晚饭,谢子期从外面带来的烤串,辛辣孜然味道很不错。

房间内只有一把椅子,所以周瑜也只能坐在床边,将枕头垫在腿上,防止有食物残渣或是烤串的油掉下来。

谢子期瞥见,忍不住开口吐槽说,“你弄脏了,晚上可别用枕头,尤其是我的。”

说到“我的”,他格外加了重音。

周瑜斜睨了他一眼,“不用就不用,说的像是我很喜欢抢你的枕头似的。”

伸手将吃完的烤串木签子递给了谢子期,谢子期接过,然后又递来一串烤蘑菇,他手臂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看了眼周瑜的肚子,道:“你要不要看下你肚子,都鼓起来了,还吃呢!”

脸上还带着几分贼欠的笑意,周瑜拿走烤蘑菇,不带丝毫犹豫地吃了一口。

眼睛一瞧,又想起了什么,立马回怼说,“难道是你怕我吃胖,逃跑时抱不动吗?空长了一身肌肉,却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

谢子期闻言,眼神微眯,转身将手伸到了周瑜面前,周瑜一眼看出了他的小九九,拿起腿上的枕头横挡了过去,“你干什么?脏手休想碰我,走开、走开——”

周瑜越挡,谢子期愈发喜欢捉弄她。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发现,周瑜这个人,洁癖太重了,自己的书本被弄湿了,直接扔了不要。谁要是往她的衣服上乱画、泼墨水,她非得还回去,才肯罢休。

甚至,每节课下课都要去洗一次手,要不然就是用湿巾狠狠地擦一遍。

他好几次都看到了她即使在冬天,也依旧会把手洗的通红、冰凉冰凉的。

玩闹过后,两人都有些累了。

周瑜和谢子期并肩躺在了床上,她说,“给我那湿纸巾,我要擦手。还有,垃圾你赶紧收拾了,我不想闻着烤串味睡觉,”

谢子期无奈起身,将湿纸巾扔向了她床边,然后站在桌子前,收拾着两人吃完后的垃圾,周瑜擦完手后,又叮嘱道,“要开窗,要不然这个味散不尽。”

谢子期将垃圾装好,准备扔到外面去,听到这话,无奈说道,“知道了,大小姐,你可真麻烦啊!”

翌日

两人都穿着风衣,牛仔裤,马丁靴,像是情侣装似的,出了门。

昨晚谢子期说,“此次任务很顺利,这两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逛逛。当然,可不是免费!”

周瑜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她之前一直在孤儿院长大,就算之后被接回了周家,可基本每次都是家里人陪着,她好像还从未一个人独自旅行过。

A国也是第一次来,她还是挺好奇的。

这个有些特别的国度,听说他们信仰耶稣,自称是耶稣在人间的信徒。

可也是这里,滋生了战乱、贫穷、以人易人,买卖奴隶合法,以及泛滥的毒品交易市场。

她之前只是从书中、报刊或是专访之类了解到。

周慈曾经说过,“身为医者,我希望能令世间所有人,都免受疾病折磨。可是见识了真正的人间炼狱,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有多么天真!我根本做不到!”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夜,周慈情绪崩溃,泪止不住的痛哭声。

只是她无法共情,就连安慰的言语也不会说,只是机械地递着纸巾。

介里市中心的街道,和其他大城市有所不同,这里的主干街道,并没有那么宽,勉强够三辆车通行。

至于辅道甚至其他,能送一辆车,就已经算极好的了。

周瑜和谢子期并肩闲逛着,突然间,周瑜发现了有间纹身店,她停下脚步,侧头看着谢子期,问道,“要不我也纹个身吧?”

谢子期狐疑地看她,“为什么?纹身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纹上想要去除就很麻烦。”

周瑜坚定的目光,说道,“我想试试,反正也只是在胳膊内侧纹一个。你等等我。”

说完,她就闯了进去。

只有简单的两个大字“纹身”店面,进去便是狭窄的长通道。

老板搬了把小姨子,坐在那惬意的弄着他的手摇咖啡。

周瑜走进便喊道,“老板,纹身什么价?”

脏辫头,两条大花臂,是满满的宗教图腾,十字架、耶稣、圣经,撒旦还有加百列。

一打眼过去,周瑜头脑发昏,真佩服啊!

老板抬起头,看见周瑜,道,“给多少算多少。”

他声音有种磨砂的质感,像是经沉年旧日烟火熏陶后,有几分厚重与沉闷?

“好啊!”

随后,周瑜便跟着老板走进了他后面的工作室内。

进了里面,周瑜便向老板解释说,“周慈她说,我有事可以找你。”

那男子一点也不惊讶,“嗯,我见过你的照片。”

……

周瑜在里面纹身,谢子期百无聊赖,坐在店里的椅子上,随意看看。

突然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阔形皮夹克,戴着顶西部牛仔帽,抽着卷烟走进来,嗓音涩涩,“老六,人呢?”

一转眼,便看到正盯着墙上水墨画,出身的谢子期。

谢子期转眸,只觉此人分外眼熟,“老板在里面纹身。”

假意友好交谈,细细看,只见他胡子拉碴,但依旧能分辨清五官容貌。

“哦,有客人来啦啊!”

那男子有几分醉意,说罢,就坐在了之前老板坐着的那把椅子上。

谢子期背身,手机握在手中,仔细看似乎在搜索什么。

“十年前,里瓦的劫机事故,当时的相关报道发我一份,尽快。”

谢子期摸了摸腰间的枪,然后转头看向了那人。

那男子漫不经心丢下一句,“小子,我劝你不要动枪。”

如遭雷击。

谢子期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

那男子抬眸,有些老态的眼皮,微微遮住眼眸,但从那露出的半眸,不见瞳仁,只有素白。

他眼里没有杀气,可却更让人害怕。

他那是上等生物对于劣等物种的蔑视,如天使于凡尘,又同人不经意踩死的蚂蚁。

谢子期浑身血液沸腾,他在抗拒他的威压。

“砰——”

听见枪声响起,纹身刚结束,老板还正在整理着器械。

周瑜瞬间从床上跳起,从一旁托盘中拿走止痛药,语速很快说,“我们的约定别忘了。”

出去只见谢子期与一个陌生男子搏斗在一起,他握枪的那只手被卸了,枪支飞出老远。

周瑜捡起落在她脚旁的手枪。

两人的打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即使是周瑜,也看出来了,谢子期根本打不过那人。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谢子期早就死了。

周瑜扯了扯风衣,冷静说道,“这位先生,既然无意伤人,不如放了我朋友?两分钟前枪声响了,恐怕警卫队的很快就赶到了。”

那人一脚踹向了谢子期的膝盖,然后一个擒拿,将谢子期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一腿压在了谢子期的脊背上,谢子期头部和肩紧贴地面,紧咬着牙,似是很不甘。

这时,那男子才将手中的卷烟丢在地上,空余的左脚,踩着皮鞋碾过。

谢子期紧盯着,因为那烟蒂距他很近很近。

他是在羞辱。

谢子期怒火中烧,他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同辈之中,他从无败绩。

甚至就连成名已久的雇佣兵、杀手以及那些有名的拳击手,他也是打败过许多的。

可此次在介里市,没想到遇了个硬茬子,第一次完完全全、没有丝毫折损的完败。

他和他的差距很大很大,他想不通。

那黑色皮衣男子,根本没在乎谢子期在想什么,笑看着周瑜,“巧言如簧的鬼丫头,你朋友刚想要开枪杀我,你又怀着什么目的?”

“素不相识,我能有什么目的?更何况,我朋友已经……嗯”

周瑜说话有些磕绊,似有若无地暗示。

那男人不为所动,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刀片,在周瑜还未来得及开口时,顺着谢子期的右脸划过。

血液一滴一滴冒出,又很快连成一道血线,谢子期自然不在乎这点痛。

周瑜却有些慌张,脚步不由上前,却又后退回来,“你究竟想要如何?磕头赔罪还是什么?”

只听一道似鬼幽怨又像大仇得报的快意,“你的名字,不然……”

他没有说话,目光只是瞟了下谢子期。

赤裸裸的威胁。

周瑜却没办法拒绝,她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名字,若是假的他立马……

“周瑜,海城周家。”

周瑜右手紧攥着,食指被捏得发热,她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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