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色中王者

李潼关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他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大将军。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幸好,他面前这袭黑衣的身影,虽然不魁梧,却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样,横亘在他和将军之间,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你你你……来干什么……”李潼关心惊胆战,语无伦次地。他双眼看着那大将军。

贺千霄没有回头看,眉峰一皱,狐疑地说:“你认识他?”

那将军闻言也一愣,“大美人,你认识本将军吗?本将军怎么不记得以前玩过你这么有女人味的?”

李潼关眨了眨眼,他想起自己脸上化了妆。这才稍稍定神:“没……没有……我认错人了。”

将军伸出毛茸茸的大手,隔着贺千霄去抓李潼关:“嘿嘿嘿,美人。这只能说是缘分。我们上辈子一定住在同一顶帐篷,睡在同一张床上。这辈子你一看见我,就认出来了!别怕,本将军这辈子温柔多了。”

将军把色字都写在脸上。

他的手还没碰到李潼关,贺千霄已经格开他,并带着李潼关后退了三步。

将军一抓落了空,咂摸咂摸嘴。“有点意思。知道本将军是什么人吗?敢跟本将军玩花样?”

贺千霄平静地说:“塔拉额金将军。在下是京城捕头贺千霄。这位是家兄,生性爱玩,涂脂抹粉混女人堆。但他不是女人。更不是青楼姑娘。”

“男人?”塔拉额金皱起眉头打量李潼关。李潼关在他的注视中非常窘迫。

塔拉额金大声地说:“男人也没办法了!他勾起了本将军的火,他就得负责灭掉!男人就男人,本将军也不是没玩过!”

他走过去,揪住李潼关的肩膀。

贺千霄皱着眉头,这个色中王者真是名不虚传,看上了谁,就一定要得手。

她目前还不能跟皇室中人闹翻,否则对李潼关去长安的事很不利。她拎着李潼关又退开了三丈之外。

李潼关脸都吓蓝了。众舞姬也不敢出声,求救一样地看着老鸨。用眼神示意老鸨救救李大人。

老鸨一个眼神杀回去,警告的意味很明显。众舞姬只好又收回目光,看着被追的李潼关和贺千霄。

终于,有个舞姬期期艾艾地站出来:“塔……将军……我和众姐妹都是在行的……不……不如……”她看着塔拉三倍于常人的身材,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贺千霄瞥了一眼,是那个领舞的舞姬。

塔拉额金眼中闪过阴冷的光芒,和他憨傻的外表不相称。他指着那个舞姬:“你什么身份?敢教本将军做事?”塔拉抽出一把大环刀,劈头就要把那名舞姬砍成两半。

贺千霄长剑出鞘,身形瞬间转到舞姬面前,一剑削断了大环刀。

塔拉意料中血溅十丈的画面没有出现。那舞姬还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发抖。他心爱的宝刀却断成了两半。

“啊!”他怒吼着扔下手里那半截刀,抡起拳头砸向贺千霄。

风尺寄给老鸨打了个手势,老鸨悄悄走过来。风尺寄拉过李潼关,“妈妈,有劳你。先把李大人带进包厢中。这里我和贺捕头处理。”

老鸨苦着脸说:“你们不要闹事啊!那贵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不能害我啊!”说归说,她也不想看着李潼关被塔拉额金抓走。她带着李潼关回到厢房里,把门窗都锁上。

李潼关通过落地窗户,偷偷看着一楼的动静。老鸨也凑过来,一楼的摆设被砸碎一件,老鸨就苦着脸无声地哎哟一次。

风尺寄在疏散舞姬,以免被贺千霄和塔拉额金波及。

塔拉额金很勇猛,功力明显与贺千霄差一大截,贺千霄处处点到为止,没有赶尽杀绝。时间久了,塔拉额金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在此人手下获胜。气焰逐渐熄灭。

等他满头大汗,无力再发动攻击。贺千霄背手长身而立,不言不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京城区区一个捕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你一定是锦夏逆党!”塔拉额金武斗不胜,就扣罪名。

“京城中的禁卫将军不止你一个。是哪位贵公子如此轻率地选择你来护航?”贺千霄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凌驾塔拉额金的气势和威仪。

这番教训倒让塔拉额金愣住了。他有些心虚。两年前也是因色误事,差点被削了将军一职。这回是他两年来第一次护送贵人出京。“你……你怎么知道?”他结结巴巴地问。

“哼。面子是给你护送的那位贵公子的。不是给你的。你再咄咄逼人,纠缠不休,让风月楼无法完成任务,惹恼了贵人,后果你承担吗?鞭子没吃够?”贺千霄身高不如塔拉额金,眼神却是居高临下。

包厢里的李潼关无声地笑起来。老鸨察觉,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风尺寄,嘴角抽了抽。

李潼关自言自语:“看。我的护卫。是不是很厉害?武功一流,气势更是一流的嚣张。我如果不是李潼关,她就不理我了。”

老鸨无言以对。这就是你一直冒名顶替锦夏第一天才李潼关的理由吗?

李潼关全神贯注地看着贺千霄,痴痴地笑。“她平时不管怎么打骂我,绝对不会真的伤害我。比每天甜言蜜语哄我,背后却要控制我的那些人,强太多了。”

贺千霄一番话声色俱厉,塔拉额金还未被锦夏人这般抢白过,恼羞成怒,打又打不过。

领舞的舞姬带着一队胡族舞姬走进来,按照风尺寄方才的叮嘱,她让胡族最高大的舞姬端起一壶酒,走过去,“将军辛苦。喝一壶酒消消气。难得出来一趟,该抓紧时间开心。锦夏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春天里的时间非常值钱……”

春宵一刻值千金。

塔拉额金看着这舞姬,乐得合不拢嘴:“管他锦夏人说什么。你说什么都有道理!”他接过酒壶一饮而尽,把酒壶丢在一旁。“好美人,我还要布防。今晚一定要等着我。多值钱的,我都给你。你春天里的时间一定要留给我啊!”

他意犹未尽地揉着那舞姬浑圆结实的臂膀,才依依不舍地去门外招呼那些禁卫军,在风月楼里里外外布防。

风尺寄神情悠然地站在一旁。塔拉额金分明就喜欢高大魁梧的女子。他让领舞的锦夏舞姬去找胡族女子,给塔拉额金一个台阶下。

贺千霄隔着来来往往的禁卫军看向风尺寄。正巧他也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走回包厢中。

老鸨已经从包厢中出来,花枝招展地招待、配合禁卫军。舞姬们也很识相,送上糕点美酒,使劲地暗送秋波。

风尺寄也走上包厢。他正要推门而进,听到李潼关正在和贺千霄谈话。他按在门上的手,没有用力推门。

李潼关说:“女魔头。我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贺千霄的声音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贵公子还没来呢。不过,他的马前将军,倒是很想跟你走。至少,赢了一半吧。”

这个回答大出乎风尺寄的意料。他以为,贺千霄会生气。风尺寄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也很想问贺千霄,如果和李潼关比,他赢了还是输了。

骄傲如风尺寄,遇到贺千霄和李潼关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跟其他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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