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他的不说，宋芙最抵触的就是分手的那段回忆。
她猛地背过身去，背对着蒋邵川，语调又生硬起来，“我哪知道，可能你们在一起又分手了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前边气氛那么平和，蒋邵川还以为大家开诚布公了，没想到聊着聊着又把宋芙聊自闭了。
他轻声叫了句“宋芙”，宋芙没搭理他。他就起来一点，挪到床的边缘，伸出自己的大长腿，越过两张床中间一个床头柜的距离，用脚趾戳了宋芙一下，“你生气了啊？”
宋芙往里头挪了一点，说，“没有，困了，赶紧睡觉。”
可她还是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持续地戳着自己的背。
宋芙“啪叽”一下又转回来，想说蒋邵川你有完没有，结果正对上蒋邵川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蒋邵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了，就蹲在她床边，手指一下一下地隔着被子戳她。
“阿宋姐姐~”蒋邵川说，“人家错了嘛~”
我真是信了他的邪。宋芙都气笑了，“你不困啊，还在这闹这些幺蛾子。”
蒋邵川说，“看你生气我良心不安呗。”
这也不知道是蒋邵川第几次纠结宋芙气不气的事情了，宋芙都纳闷，怎么，她在这位心里就这么爱生气啊。
“真没气，”她都困了，打了个呵欠，声音都变软了，“睡觉行不行昂。”
“得嘞。”蒋邵川立刻笑了，比了个“ok”的手势，迅速爬回了自己的被窝里。
可过了一会儿，他又有想法了，说，“宋芙，如果电影顺利上映了，我们请莉莉看电影吧。”
宋芙迷糊地翻了个身，咕哝道，“昂，行。”
她面对着蒋邵川，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像两只飞倦了的蝴蝶正在休息。
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脸部的线条，蒋邵川侧着身体看了很久。
“晚安。”蒋邵川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地对宋芙说。
而窗外，天光正亮。
正式进组之前，宋芙和蒋邵川还有一个电影节开幕式的活动要飞去那边参加。
这个开幕式是很早之前就定下的行程，邀请到场的艺人也有很多，他们俩同在受邀之列，就一起从云阜发出了。
从降落这里，到和宋芙道别，各自被拉去做妆发造型，蒋邵川都一直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云阜和繁华的首都、灯光璀璨的活动会场完全像是两个世界，他都有点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的生活了。
在活动现场他也没有和宋芙打上照面。
他们两个出场的顺序间隔很远，不知道是不是两边公司为了避嫌，特地授意主办方这样安排的。
不过因为前阵子上了一次热搜，两边工作室又发了“即将合作，正在为新戏做准备”的联合声明，所以在采访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主持人追问了相关的问题。
新电影是个迷，除了导演是段其锋之外，其他方面的信息全是空白。
主持人可劲儿挖坑，想从蒋邵川嘴里套话，蒋邵川少了六年娱乐圈的捶打，应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给说漏了什么，手心里不停地冒汗。
后来主持人问，和宋芙老师时隔这么多年再度合作，大家的心态有什么不一样吗？
蒋邵川一听，话题不在电影上了，整个人顿时一松，不自觉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他笑着说，就，很开心啊，宋芙是个很好的演员，能和宋芙再次合作，真的觉得很开心。
下场之后陪同过来的钟睿心情复杂地对他说，“最近和宋老师处得挺好啊。”
蒋邵川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钟睿说，“让你悠着点的眼神。”
他把手机递给蒋邵川，上头正是今晚活动的直播。
蒋邵川看见屏幕底下一排排留言疯狂滚动，他的采访结束已有几分钟，大家还在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和“宋川scd”。
蒋邵川跟不上这几年的网络流行语，问，“scd什么意思？”
小助理举手抢答，“我知道！意思就是宋川是真的！”
钟睿瞪了他一眼，跟蒋邵川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的场合提过宋老师了，不要一上来就给我傻乐，这就是次普通的合作，以后被人问起也稳着点，知道吗？”
蒋邵川挺莫名其妙的，点头说，“我也没说这次合作不普通啊，和老朋友再次搭档，高兴还不行啊。”
钟睿眯眼看了他一会儿，冷哼，“你最好是吧。”
过了一会儿，轮到宋芙上台接受洗礼。蒋邵川在休息室做新的妆发，顺带跟着小助理看直播。
主持人拉开跟之间对上蒋邵川差不多的架势，宋芙却不怎么接茬儿，看上去很认真在听人家提问，实际上回答的全是什么“昂，还行”，“嗯嗯”，“这个不能说”，末了附赠一个特无辜的笑，把蒋邵川看得笑死，直说“妙啊”。
最后当然也被问到了再度合作的感想。宋芙比较沉稳，笑了一下，说，还是挺开心的，希望我和邵川这次不会让大家失望吧。
然后蒋邵川看到屏幕底下的留言又被成排的“啊啊啊啊啊啊”给刷过去了，后来又慢慢地过渡成“宋芙蒋邵川未来可期”。
蒋邵川问，“这又是什么梗？”
小助理想了想，说，“应该就是你们以前一起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的话吧，好像主持人让你们在几个词里面选，然后宋老师选了‘未来可期’。”
“哦，”蒋邵川笑眯眯地说，“挺好，我也喜欢这个词。”
晚上，活动结束之后回到主办方统一安排的酒店，蒋邵川在房间里坐一会儿，躺一会儿，转一会儿，莫名感觉空落落的。犹豫了一下，他给宋芙发信息，“宋芙，咱俩偷偷溜出去吃宵夜吗？”
宋芙回得简短，“走。”
蒋邵川立马来劲儿了，哒哒打字说，“停车场见！”
他们各自换了身低调的衣服，上了宋芙自己的车，蒋邵川兴冲冲地坐上副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