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得空出来就赶紧跟你说一声。”
秘书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查这个事情？”
“要么说巧了。”鹿灼气息平缓了些，语气中带了笑意:“我们最近在查一家娱乐会所，没把会所老板蹲到，倒把这人给蹲着了，你那会儿还没回来，我就找你们陈队去核实了下情况，发现确实是你们要抓的人。”
秘书偏头看向陈少飞:“有这事儿？”
陈少飞回想了一下:“啊，有，我那天刚回来，鹿队直接去家里找的我。”
秘书心头的疑虑顿时消退了不少，他哭笑不得的捏了捏鼻梁:“鹿队，我看你这是跟我抢功啊。”
鹿灼大笑道:“得了吧，回去请我吃顿饭就行，哦对了带上你老婆啊，我等着见呢。”
他把人移交给同事，转身上了车:“我先把人带回去给你审。”
秘书应了声后便挂了电话，陈少飞探头过来:“所以现在是怎样？”他把电话扔给南泽，使劲儿伸了个懒腰:“你说，这要是抓错人了，咱们是不是得挨打啊？”
陈少飞一愣:“抓错人还得挨打啊？”
秘书笑着摇摇头没有作答，而是在他肩头拍了两下，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抓错别人可能要受个处分，但要是抓错那个人，可就不一定了。
夹在指间的钢笔遁着地心引力旋转半圈，笔头那段砸在审讯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秘书双肘抵着桌沿，一双眸子如幽潭般凝视着对面的嫌疑犯。
陈少飞将最后的笔录核对完，转头道:“差不多了，情况全部吻合。”
秘书的目光仿佛要将对方看穿一般凌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那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颓靡的瘫在审讯椅里，极其不屑的哼笑一声:“我说什么还有个屁用。”
感觉到秘书搭在桌上的手倏地握紧，陈少飞立马抬手按住他的小臂，转而和对面的人说。
“既然来了就认命吧，毕竟邪不压正，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而后起身拍了拍秘书的肩头:“走吧。”
那位年轻人显然已经接受了现实，本正值青春的年纪，却因为一时冲动葬送了以后，秘书呼吸敦促似乎在酝酿什么，最后也还是汇聚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两人从审讯室出来就碰上了刚过来的鹿灼，后者熟络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又往里看了两眼:“审完了？怎么样？”
陈少飞乐着在他肩头轻捶了下:“你是真打算跟我们抢功啊兄弟。”
鹿灼佯装无辜的摆了摆手:“这可真冤枉我了，就顺手的事儿，功劳还得是你们。”
说着一把揽过秘书的肩:“你也不用觉着不好意思，请吃顿饭就行了啊。”
秘书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不客气，请吃饭还不好说，明晚就去。”然后朝鹿灼晃了晃手里的记录簿:“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有什么问题还得找你呢。”
鹿灼勾着嘴角把人往前推了几步:“没问题，有事儿您说话就成。”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他又反应过来:“哎不是，明晚不是公司聚餐吗？”
临近拐角的秘书冲他挑了挑眉:“面儿大吧，全公司陪你吃饭。”那得意样气的鹿灼笑骂:“滚吧你，明晚记得把你老婆带来给我们见见啊。”
“放心吧，狗粮肯定管够。”
等走过拐角后，秘书脸上的笑意便霎时敛去，刚刚那位人的眼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总觉得那种眼神那种神态，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少飞发觉到他的异样，纳闷儿的看着他:“怎么了你？玩变脸呢？”
秘书舔了下干涩的唇，声音沙哑:“我总觉得不太对，年前这个明明一点进展都没有，为什么今天就抓到了？”
陈少飞回想了下案情的进展，若有所思道。
他有点烦恼的挠了挠后脑勺:“哎，也不一样，他们之前确实跟我报备过了。”
秘书嘶了一声:“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插手我们的工作？”
陈少飞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不由哀叹一声:“得，我看你真的是职业病。”说着他抬手扶住对方的肩头把人往办公室推:“你一回来就破了个事件，只能证明你能力强，要我说吴局把你作为接班人培养，真的没选错人。”
秘书头疼的捏了捏鼻梁:“行了啊，你这马屁拍的是存心给我找堵呢？”然后不客气的踹了陈少飞一脚:“赶紧回去整理笔录！不然罚你加班林梦又该说我压榨下属了。”
后者眼疾手快的往前蹿了几步，不服气的嚷嚷:“你这明明是暴力镇压！”
天色已经渐暗，初春的风吹着大片枯草如海浪翻涌，黑色保时捷从密林投在路面阴影中驶出，缓缓停在郊区路边，繁茂的枯草中闪过一个人影，速度飞快的上了车。
宋芙回头看助理冻得直哆嗦，赶紧把暖风开到最大:“你怎么跑这么远？”
助理往中间坐了坐，在出风口前搓着冻到发麻的双手:“我刚跟着老杜跟汉宫春那个章渝来的。”他平缓了下呼吸，面色严肃道:“他们参与了一场交易。”
前面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蒋邵川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双眸透过后视镜看向助理:“确定吗？”
后者果决的点点头，又懊恼着狠叹了一声:“我本来想拍下来，好死不死手机响了，差点被发现。”
宋芙咀嚼了下他的话，眉头愈加紧蹙:“章渝是东南的人。”说着偏头看向蒋邵川:“要不要联系一下陆堇？”
蒋邵川抿唇思量了片刻:“暂时不联系。”他平缓了下心头的愠怒，舌尖抵着腮部转了半圈。
“这个老杜是东区的，不确定他们谁联系的谁，而且也不知道交易方的身份，先调查看看，以免打草惊蛇。”
助理双肘撑着前面的椅背，烦躁的胡噜着头发:“我看他们流程走的挺顺，背地里保不齐交易了多少次了。”
现在这样，也挺麻烦的。